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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把人給嚇死了

  男兒遇事就當干!

  不服,那就再來!

  好豪邁的氣勢!

  那些商人紛紛拱手,仿佛沈安就在那匹馬的馬背上端坐著,冷冷的看著他們。

  馬匹遠去,商人們笑瞇瞇的和王天德說了些好話,然后準備散去。

  那幾個大食商人臨走前問道:“王員外,我等沒帶契約,不過……你要契約作甚?”

  王真的身體已經穩不住了,他的牙齒在顫抖著,敲擊出了清脆的聲音。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可王天德卻避開了。

  然后他的身體一斜,就撲倒在暗香的大門前。

  眾目睽睽之下,王天德無辜的道:“諸位可都看到了,某碰都沒碰他。”

  可王真倒下去卻就沒了動靜。

  王天德心中嘀咕著,罵道:“想裝死呢!”

  他俯身下去想把王真揪起來,可當看到那雙沒有焦距的眸子后,他只覺得脊背一寒,渾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死人了!”

  “死了?”

  沈安有些詫異。

  王天德一臉的沉痛,說道:“某沒碰他,安北,他就這么被你給活活嚇死了。”

  沈安覺得這事兒有些玄乎。

  “當時那氣勢你沒看到,姚鏈策馬沖了過來,勒馬大喊著,半個時辰前我家郎君獨赴三司,頃刻間令楊道祥跪地求饒,丑態百出,嘖嘖!這氣勢足啊!那些商人都被威壓的服服帖帖的,王真更是不堪……”

  我竟然嚇死了一個人?

  這個……

  沈安覺得這事兒真是讓人無語了。

  可趙禎比他還無語。

  “被嚇死了?”

  他覺得這事怕是有些情弊,所以有些惱怒。

  張八年冷冷的道:“官家,沈安被威脅之后,隨即就去了三司,楊道祥俯首,丑態百出,這便是雷霆一擊。可這一擊也嚇破了王真的膽。”

  趙禎嘆道:“三司……三司掌財,有些人怕是眼紅了。”

  張八年躬身道:“官家英明。”

  趙禎搖頭道:“我英明個什么,三司現在什么樣?”

  張八年想了想,“有人惶然不安,有人在冷笑,沒當回事,有人聲討沈安,說他逼死了王真。”

  趙禎冷笑道:“朕太寬厚了些,令許多人得寸進尺……”

  這話里的含義張八年懂了,他行禮道:“如此臣就坐視不管了。”

  清理三司是不可能的,那會讓朝局不穩,這不是趙禎想干的事兒。

  至于什么沈安逼死了王真,朕就當你們是夢囈。

  張八年領命而去,趙禎搖搖頭,“真的嚇死人了?”

  嚇死人可是件稀罕事,等沈安從城外回來時,發現街坊們都變了。

  原先得知沈家發了大財,大家都是羨慕嫉妒恨。

  可等沈安嚇死人的消息傳來后,羨慕嫉妒恨沒了,更多的是畏懼。

  “他弄了那個什么曲案的官人,王真就被嚇死了。”

  “這是煞神啊!惹不得!惹不得!”

  中午,沈安就頂著這些畏懼的目光回到家。一進家莊老實就貼了上來,堆笑道:“郎君,那幾個酒水商人都送來了大禮,說改日請郎君去樊樓飲酒。”

  沈安見他的腰都是彎的,就問道:“腰閃了?”

  莊老實尷尬的道:“郎君您可是煞神,小人這是敬畏。”

  “好好說話!直起腰來。”

  對于百姓來說,生活中有許多不解之謎,不解之謎多了,他們就會自我造神,然后獲得開解。

  可沈安卻知道那個王真怕是有些毛病,應該是心腦血管這方面的毛病。

  “郎君,那些酒水商人送的禮小人都收了庫,可否要回禮?”

  有來有往才是維持關系的王道,莊老實拿出了自己理好的禮單,準備給沈安過目,看看是否該增減些。

  可沈安看都不看,淡淡的道:“扔出去!”

  “郎君……”

  莊老實覺得自家郎君怕是有些昏頭了,就說道:“那些人可不能得罪,否則以后他們找個借口就能斷了暗香的酒水供給。”

  “扔掉。”

  沈安沒工夫去搭理此事,交代完之后就去了后院。

  “哥哥。”

  果果覺得很委屈,因為哥哥這幾天忙的不見人影。

  “哎呀!哥哥今天都忘記給果果講故事了。”

  “話說森林里有兩頭狗熊,它們……”

  故事講完了,果果也睡著了。

  雖然還沒發現蚊蟲,但沈安還是放下了蚊帳,然后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發財了啊!

  莊子里的作坊還在修建之中,可沈安卻等不得了,直接令人把主宅收拾出來,香露和女性內衣就源源不斷的被生產出來。

  那些商人開始交錢了,原先的庫存全部清空,后續的就等莊子里的出產。

  現在只是一部分收益,可當看到那些錢財時,沈安也不禁為止震撼。

  王天德更是不堪,興奮的跳進了錢堆里,聲稱今天就在這里睡了。

  直至沈安回來的時候,那廝依舊躺在錢堆上,還令人去準備酒菜,說是坐在錢堆里吃飯更香。

  錢啊!

  沈安搖搖頭,然后忍不住喊道:“老子有錢了!”

  有錢的沈家自然不一樣,莊老實帶著人把那幾個酒商送的大禮直接扔了出去,然后喊道:“我家郎君說了,受賄貪腐就是從一點一滴開始的。想廉潔奉公,那就要警鐘長鳴……這些人休想腐蝕我家郎君,誰去傳個話,讓他們自己來拿走!”

  一身正氣啊!

  消息傳了出去,據說包拯中午就破例喝了酒,說是要慶賀自己教導出了一個好官。

  大中午喝酒,你包龍圖下午不做事了?

  有人就彈劾了包拯。

  可官家中午也喝了酒,據說是心情大好,說沈安此舉當為百官表率,然后奏疏就被扔了出去。

  只有那三個給暗香供貨的酒商知道是為什么。

  沈安丟掉那些禮物只是一個表態。

  哥和你們三人決裂了。

  他不要我們的酒水了。

  失去了沈安這個大客戶,他們的生意就要艱難了。

  那位賣宅子的劉保衡是做什么的?

  就是開酒坊的,因為經營不善倒閉,欠了三司許多錢,就拿了不是自己的房子來抵債,一把坑掉了三司使張方平。

  香露已經開始擴產了,對酒水的需求更多了,若是丟掉這個大客戶,他們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三人聚在一起商議了一番,然后精心準備了禮物,就在夕陽還掛在天邊時,悄然進了榆林巷。

  “我家郎君在待客。”

  三人被扔在了偏廳里,坐立不安的在猜測著。

  “沈待詔怕是不想見咱們吧?”

  “若是不想見就不會讓咱們進家。”

  “對,這怕是殺威棍,咱們等等,耐心些。”

  三人安穩了下來,想著只要能拉住這個大客戶,那么丟人也不算是什么。

  沈安真的是在待客,一個他們想象不到的客人。

  這是富弼第一次來沈家,他還拎了些禮物,主要是給小孩子的玩具。

  果果謝過他之后,就被帶著走了。

  書房里只剩下兩人。

  沈安看著富弼,目光平靜的道:“富相可是想問香露之事嗎?”

  富弼和他并無交情,貿然來訪,當然是有所為而來。

  富弼看著室內簡單的裝飾,微微點頭贊許道:“裝飾的不錯。”

  隨后室內就陷入了寂靜之中。

  沈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富弼看著茶杯里的茶葉,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便是你弄的茶葉?”

  沈安點點頭,“我不喜茶膏,覺著太古怪了。”

  富弼喝了一口,閉眼緩緩回味著,“不錯,苦中有甘,純粹的味道。”

  “這便是你的本事了,見了東西就想著去改一改,然后改一改的就改出了一樁大買賣。”

  那話兒來了!

  沈安安靜的等待著。

  富弼含笑看著他,說道:“宮中就在這兩日了。”

  沈安一拍腦門,這才發現自己疏忽了什么。

  宮中有人在待產,那趙宗實會不會犯病?

  怪不得趙仲鍼沒來,看來是在伺候自家老爹。

  富弼以為他明白了,就說道:“為……君子之道在于穩,中。這些道理……”

  他一堆道理說出去,沈安看似聽了,可實際上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只是習慣性的點頭而已。

  “好啊!少年有為,老夫羨煞。”

  富弼說了一通,主旨就是想告訴沈安,你和趙仲鍼親近,千萬別灌輸什么歪門邪道。

  “是啊!富相說的太對了。”

  沈安送他出去,正好那三個酒商等久了,就焦急的出來問消息。

  “見過沈待詔。”

  三人不認識富弼,所以直接就忽略了他。

  沈安卻沒搭理他們,他站在門口,拱手道:“富相慢行。”

  富弼頷首道:“要穩,要穩啊!”

  那個啥,為君之道不敢說。君子之道就在于穩,不管啥事,你先穩住了再說。

  你沈安有空就給趙仲鍼灌輸這個準沒錯,至于最后他能不能跟著趙宗實進宮,那咱們再說。

  沈安隨口道:“好,要穩,穩如泰山。”

  穩如狗行不行!?

  少年人的悟性真高啊!

  富弼欣慰的走了,沈安卻壓根不知道他說了些什么。

  回過身,他才發現身后竟然跪著三個酒商。

  “你們這是作甚?”

  三個酒商已經被嚇懵了,齊齊說道:“待詔,小人有罪。”

  我們竟然聽從了別人的挑撥,斷掉了對暗香的酒水供應,以為沈安也無可奈何……

  可剛才那個人是誰?

  是富弼啊!

  我們竟然把一個能和富弼談笑風生的少年得罪了。

  不,是得罪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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