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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酒肆埋伏

  黃春在城外的小莊子里過的很是枯燥無味。

  鄉兵們正是精力旺盛的坐不住的年齡,經常惹是生非,讓他很是頭痛。

  后來沈安就讓加大了操練的力度,每日把他們弄的疲憊欲死,這才好了些。

  早上操練完后,黃春帶著幾個鄉兵去了作坊外,假模假式的在說些戰陣之事。

  可他的目光不斷在看著那些作坊的大門。

  “春哥,看……”

  一個少女抱著幾件內衣出來了,那輕盈的腳步,純凈的笑容,讓黃春不禁吞了口唾沫,說道:“這胸真大啊!”

  “是啊!好大!”

  “春哥,比前日的那個還大……”

  當兵三年,見到老母豬都會流口水。

  這是活生生的少女,而且還頗有些姿色,讓鄉兵們色授魂與,只是懾于規矩在,才不敢調戲。

  幾人的脖子跟隨著那少女而動,漸漸偏轉了九十度,脖子后面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然后黃春就看到了陳洛。

  “看什么看!”

  他板著臉喝道:“剛才某說的事馬上回去辦!”

  幾個鄉兵也是正色應了,然后昂首挺胸的回去。

  “別裝了。”

  陳洛沒好氣的道:“郎君召喚你和寶玉進城。”

  一路到了沈家,趙仲鍼等人也在。

  沈安見黃春和嚴寶玉來了,就指指對面。

  坐下后,黃春覺得氣氛有些肅殺,心中就是一喜。

  沈安雙手用力,把一支毛筆撇斷,然后咬著后面的一截細竹筒,惡狠狠的道:“一千貫的懸賞,汴梁的潑皮們肯定行動了……”

  黃春的眼中多了詫異,就問道:“敢問郎君,懸賞殺誰?”

  沈安指指自己,黃春罵道:“特么的!弄死他!小人愿意帶隊去弄死他!”

  嚴寶玉的眼中多了冷色,“郎君,是誰?”

  邙山軍原先是鄉軍,后來在沈卞失蹤后就成了沒爹親,沒娘疼的流浪漢,哪怕是在遼國闖出了偌大的名頭,可依舊無法凝聚。

  直至沈安的出現,他是沈卞之子,鄉兵們認為他天然就是自己效忠的頭領,于是人心安定。

  可現在竟然有人想干掉我們的頭領?

  我曰你仙人板板,老子弄死你!

  殺氣彌漫,王雱微微皺眉,說道:“淡定。咱們要先找到那人。”

  黃春只是效忠沈安,其他人在他的眼中只是個過客,所以他笑道:“買消息就是。”

  王雱覺得這人太粗魯,“此事要安靜些去弄,某想過了,安北兄這邊的仇家主要兩批,第一就是那兩家郡王府;第二就是那幫子權貴……郡王府應當不敢,因為太冒險……”

  他看向了趙仲鍼,“仲鍼你家也是郡王府,給咱們說說吧。”

  按理這是揭自家的短,可趙仲鍼卻滿不在乎的道:“趙允良手段有,但懸賞之事他沒這個膽。趙允弼城府深,可這等事太過招眼,他不會干。”

  黃春差點想吹個口哨,他得意的道:“也就是說,這些人膽子不大,想做點殺人的事也得前思后想……成不了大事?”

  王雱剛想總結一番,可仔細一想,自己的總結雖然文雅了些,但和黃春的話是一個意思。

  于是他有些郁悶。

  沈安咬著細竹筒,淡淡的道:“怕個鳥,去,把咱們的人撒出去,找潑皮問話。”

  這是贊同黃春的建議,王雱有些不滿,但還是忍住了。

  要學會顧全大局,這是沈安的告誡。

  他的倨傲是天生的,但倨傲的人大多不合群,若非是沈安,他不會有朋友。

  所以他聽從了這個告誡。

  黃春得了彩頭,興奮的道:“郎君,出多少錢?”

  潑皮們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沒錢別想讓他們干活。

  沈安說道:“錢?那都不是事。”

  此刻他渾身上下彌漫著暴發戶的氣息,張嘴吐出了細竹筒,說道:“只管花用,告訴那些潑皮,誰能給出準確的消息,兩千貫!”

  兩千貫……這是一個能讓人瘋狂的價錢,而且有沈安這個財神擔保,可以預見的是,那些潑皮要發狂了。

  “安北兄。”

  王雱勸道:“若是如此,此事定然會廣為人知……官家那邊怕是會有些不滿。”

  “沒有什么不滿!”

  沈安想起小朝會時趙禎說等動手了再說,就獰笑道:“他們出一千貫,老子就出兩千貫。砸!用錢砸,把那個雜種砸出來!”

  黃春明白了,起身道:“郎君,那小人這就去散播消息。”

  沈安點點頭,說道:“某的名頭還是值錢的,所以馬上去吧。”

  黃春和嚴寶玉出去了,沈安喊道:“遵道!”

  “安北兄。”

  折克行佩刀出現,殺氣騰騰的模樣,若是再來一副盔甲,就和上陣殺敵差不多了。

  沈安說道:“既然他要懸賞,那咱們就去街上轉轉,看看那些人可敢動手!”

  初夏的汴梁行人最多,等再熱些后,那些身嬌體弱的都會躲在家里,有錢人甚至會找地方避暑。

  汴梁的繁華不只是權貴有錢人,百姓都融入了進去。

  各行各業蓬勃發展,每日巨量的交易在這里發生。

  巨量的交易產生巨量的利益,從而會引來一些覬覦的目光。

  那些目光產生于陰暗之中,行走于律法之外。

  這就是潑皮。

  閑漢是閑漢,潑皮是潑皮。

  他們的生活方式很簡單,也很粗暴。

  什么方式來錢最快,他們就去做什么。

  比如說收取商家和小販的錢,類似于后世收保護費。

  這樣來錢很輕松,所以他們很清閑。

  初夏的氣候很舒適,黃春帶著幾個鄉兵在四處傳話。

  “我家郎君乃是沈安,兩千貫,誰能告知背后懸賞那人是誰,我家郎君用兩千貫酬謝!”

  “兩千貫?”

  這是第二天下午,酒肆里的十余個潑皮在看著黃春。

  這些目光有些冰冷,和前面的不同,這些潑皮顯得很是彪悍。

  大抵是黃春這兩天來見到最彪悍的一批。

  為首的潑皮問道:“誰給?”

  黃春淡淡的道:“我家郎君給。”

  潑皮頭領微笑著,露出了黃色的牙齒,以及一股子惡臭。

  “某馬上就要。”

  黃春的眼睛一亮,說道:“你若是知道就趕緊說……”

  他突然覺得有些心悸,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轉身準備沖出去。

  他的感覺很敏銳,靠著這個感覺,他無數次避開了危機。

  這也是他敢一個人來散播消息的原因。

  但今天他顯然有些大意了。

  幾個潑皮堵住了大門,外面的光線被阻攔,酒肆里多了一片陰影。

  這些潑皮在獰笑著,他們的手中都拎著大木棍。幾根木棍就完全封住了黃春的去路。

  黃春笑道:“這是為何……”

  話音未落,他就撲了過去。

  木棍在空中舞動,黃春的速度驟然加快,撞進了潑皮的懷里,然后提膝。

  一個有些細微的聲音傳來,就像是一只雞蛋被捏碎一樣。

  那個潑皮的臉瞬間漲紅擴大,他的嘴張開,一個凄慘的不像是人類的叫聲打破了寂靜。

  黃春越過他,隨即兩根木棍攔腰劈來。

  他一個鐵板橋避開,正準備動手時,身后傳來一個令他不安的聲音。

  拉開弓弦的聲音。

  “你再動試試?”

  潑皮頭領的聲音很是淡然,在那慘叫聲中若有若無,可依舊被黃春聽到了。

  他的身體一滯,一根木棍就捅在他的肚子上。

  很痛,絞痛的那種痛法。

  黃春單膝跪在地上,極力忍耐著。

  一根木棍砸在了他的背上,啪的一聲,木棍斷為兩截。

  黃春一手捂著小腹,一手撐著地面,抬頭喘息著,說道:“你有膽……背后那人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甘冒風險來對付某?”

  “弄死你就行了。”

  潑皮頭領在簇擁下走來,他走到黃春的身前,微微昂首,就像是看著一只臭蟲般的,厭惡的道:“能有什么風險?”

  黃春笑道:“我家郎君會把汴梁城翻轉過來,然后弄死你們,包括你們背后的那人都逃不過……別不信,我家郎君親手宰殺的敵人比你們的人還多,他筑的京觀能嚇掉你們的魂魄!”

  一個潑皮低聲道:“大哥,那沈安文武雙全……殺人不眨眼,外面人稱魔王。”

  這等忌憚而軟弱的話讓潑皮頭領大怒,他一腳踹翻了黃春,說道:“關門!”

  這是要下手了。

  黃春苦笑著,正準備拼命,卻聽到有人說道:“黃春哪去了?某正好要他的嗅覺去探探那家人……”

  黃春的身體一顫,淚水幾乎就奔涌而出。

  “郎君……小人在此。”

  外面的聲音停住了,潑皮頭領暴喝道:“弄死他!”

  剛關上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撞開,大門后的潑皮倒在地上。

  塵土飛揚中,一個男子出現了,身后是一群人。

  沈安看了里面一眼,笑道:“喲!很熱鬧啊!這是……什么意思?誰來給老子說說!”

  黃春想動,可架在脖子上的長刀讓他動彈不得。

  潑皮頭領在最前方,身后就是被逼住的黃春。他看著沈安,問道:“你是誰?”

  沈安笑了笑,“某沈安!”

  一個潑皮的手一松,木棍落地。

  他趕緊撿起木棍,潑皮頭領顧不得呵斥人,瞇眼道:“某要用此人的性命來換取各退一步,如何?”

  沈安只是笑吟吟的,看似贊同。

  潑皮頭領心中一松:“這人是你的得力手下吧,既然是個誤會……那就各退一步,此后大家不相干可好?”

  沈安看了黃春一眼,淡淡的道:“若是沈某不同意呢?”

  潑皮頭領獰笑道:“那么就同歸于盡吧。”

  “是個好主意!”

  沈安微微頷首,很是溫文爾雅。

  就在潑皮頭領暗自得意時,沈安微微擺手。

  “動手!”

  他竟然敢動手?

  他不要那人的命了?

  潑皮頭領下意識的喊道:“弄死他……”

  那邊的長刀剛想拉動,一支箭矢就飛了過來,精準的扎進了持刀潑皮的手臂上。

  長刀落地……

  幾乎是同時,一支箭矢飛去,那個拿著弓箭的潑皮肩膀中箭……

  氣氛驟然靜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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