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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9章 你和沈安究竟有沒有那回事

  在西夏人的眼中,最可怕的不是遼人,因為遼人沒有他們狠辣和野蠻。

  在他們看來,有錢的宋人最可怕。

  宋人有錢,失敗一次不打緊,他們很快就會重新武裝出更多的軍隊,修建更多的堡寨,讓你感到無能為力。

  但這樣的宋人守成有余,進取卻不夠。

  而且此次遼人出動五萬大軍南下偷襲,在興慶府的官員們看來,宋人輸定了。

  “……那時臣還在想等著宋人大敗之后,咱們趁機偷襲一把,這樣就能和遼人一起奪取些地盤。宋人富裕,錢糧都不差,那些工匠出色,是咱們的好幫手。他們的女子漂亮溫柔,看著就想壓倒她們……可,遼人竟然輸了嗎?”

  一個文官在苦笑。

  “是的,輸了。”

  李諒祚看似冷靜的說道:“韓琦掛帥。”

  “他?”

  有個老臣子抬頭,不屑的道:“陛下,韓琦當年被咱們打的如喪家之犬,他掛帥能做什么?”

  在西夏人的眼中,韓琦就是一條被打斷了脊梁骨的老狗,哪里是西夏的對手。

  “他勝了。”

  李諒祚不喜歡臣子這種妄自尊大的模樣,但他必須要給出另一個答案,“沈安隨行。”

  “沈安?”

  這個名字讓李諒祚的臣子們面色各異,但最多的還是憤恨。

  梁皇后微微垂眸,看著這些人的反應,心中不禁冷笑著。

  西夏幾次敗在沈安的手中,這些人是怕了。此刻聽到遼人再度敗給了沈安,那心中的不安就會被放大。

  一群膽小鬼!

  梁皇后看著藍天,覺得自己能指揮千軍萬馬去征戰。

  那個小賊該快到汴梁了吧?

  下次他若是敢來西夏,我就……

  弄死他?

  梁皇后的神色多了惆悵。

  那個膽小鬼,說是大宋名將,可竟然會隨身帶著鐵板,否則上次就能給他好看。

  群臣低頭,沒有人再嘚瑟。

  李諒祚的眼中多了冷色,“遼人敗了,耶律洪基定然會怒火攻心,而宋人自然會舉國歡慶……在這等時候,我們該做些什么?”

  那個老臣抬頭,說道:“陛下,我們該馬上和遼人結盟。”

  這個反應很快,李諒祚微微頷首表示贊許,“不,不需要結盟。”

  他的眼中多了野心,“咱們看著遼人和宋人爭斗,最好是兩敗俱傷,到了那時……”

  “是啊!若是兩敗俱傷,咱們可就是漁翁得利了。”

  “陛下英明!”

  一個武將皺眉道:“陛下,可那沈安卻是大敵。他數次擊敗了咱們,又擊敗了遼人……此人在,以后怕是不好打啊!”

  李諒祚的眼中多了笑意,可那武將的身邊瞬間就空了。

  馬丹,陛下就敗在了沈安的手下,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是啊!那是個大敵。”

  李諒祚想到了群臣這段時日看向自己的目光,不禁就看了梁皇后一眼。

  你們之間究竟有沒有……

  梁皇后堅稱沒有,可若是沒有,沈安怎么會作了那首詞?

  梁皇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就微微一笑。

  這個家伙又吃醋了啊!

  可我真和沈安沒什么,你這等飛醋吃起來有意思嗎?

  但想到了那首詞,她就覺得身體燥熱。

  那是一首會流芳千古的詞,字里行間都流露出了眷戀之意,若非是真情流露,沈安怎么會作出這等詞來?

  難道他對我有那種意思?

  她仔細想著和沈安的交往,不禁癡了。

  大宋最年輕有為的臣子,文物雙全,還長得英俊……

  這樣的人,他竟然在覬覦我的美貌?

  “走了!”

  “嗯?什么?”

  曹皇后抬頭,就看到了來自于李諒祚的不滿目光。

  還說自己沒那個意思,可眼睛里都是春光流動……

  李諒祚越想越惱火,說道:“派出使者去告訴耶律洪基,我們愿意和遼人成為朋友,但他必須要賠償些糧草……”

  “回去!”

  李諒祚打馬回去,梁皇后覺得他是吃醋了,就緊緊跟上。

  秋季的城中很是熱鬧,街上人不少。商家吆喝,顧客如云。

  李諒祚看到這一幕不禁就微笑了起來。

  “陛下,這是盛世景象呢!”

  梁皇后覺得自己需要哄哄他,就拍來了個馬屁。

  李諒祚點頭,心情大好。

  梁皇后見了心中一松,心想他畢竟是年輕,幾句話就哄好了,我果然是有天賦啊!

  一對年輕男女在左前方的角落里,偷偷摸摸的相對而立。

  梁皇后指著他們笑道:“陛下您看。”

  李諒祚看到了,不禁面露微笑。

  他想到了當年,那時候的梁氏還是他的表嫂,兩人就是這么偷偷摸摸的。

  那男子伸手托著女子的下巴,搖頭晃頭的道:“纖云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梁皇后的笑容僵住了,她看了李諒祚一眼。

  這人才將覺得受到了沈安的羞辱,竟然有人在吟誦那首詞……

  作孽啊!

  李諒祚覺得胸口有些悶,他捂著胸口,用力的呼吸著,“這首詞……”

  “陛下!”梁皇后覺得不大對,心想你可要挺住啊!大不了回頭我不再出使大宋就是了。

  李諒祚一頭栽倒馬下,旋即興慶府大亂。

  夜里,病榻邊的梁皇后仰天低喝道:“沈安,你這個小賊,我定然要殺了你!”

  耶律洪基已經要氣瘋了。

  茶杯粉碎,下面跪著的將領額頭上全是血,卻不敢動一下。

  “敗了?竟然敗了?”

  那雙黝黑的眸子里全是怒火和不敢相信,殺機漸漸彌漫。

  “統軍大將也被俘了……”

  “損失兩萬……”

  耶律洪基在快步疾走著,鼻息咻咻。

  “朕派出了大軍,還是突襲,這樣的安排天下何人能擋?”

  下面的官員們低下頭,覺得這真是倒霉催的失敗,估摸著會有許多人倒霉。

  “保州沒拿下……呵呵!保州,朕只需五千人就能拿下的小城,可竟然安然無恙。若是有了保州城作為底氣,退回來也能讓宋軍進退兩難……為何沒有拿下!?”

  下面跪著的將領渾身灰撲撲的,臉上還有傷疤,他抬頭道:“陛下,臨行前您不是說要速戰速決嗎?臣等當時趕到保州城時,他們早有準備……斥候稟告說宋軍大軍北上,大多是步卒,臣等就南下尋求決戰……”

  這個步驟絲毫不錯,耶律洪基想吐血,“可為何敗了?為何敗了?”

  他的無敵大軍啊!

  竟然就這么敗了?

  此刻耶律洪基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那里,皺眉道:“說清楚。”

  “是。”

  “……我軍全軍攻擊,宋人有巨大的弩陣,隔一陣子就發射,讓我軍死傷慘重。他們的刀斧手悍不畏死……”

  “等等!”

  一個文官突然叫停了將領的解釋,問道:“某記得刀斧手移動很緩慢吧?為何不打馬沖撞?再厲害的刀斧手也無法抵擋戰馬的快速沖撞吧?”

  眾人都紛紛點頭,將領苦笑道:“宋人的火藥罐和火油彈很厲害,戰馬被嚇到了,跑不起來。”

  眾人愕然,旋即一股寒氣襲來。

  “遠處有弩箭,近了有火油彈和火藥罐……還有刀斧手,陛下,宋軍不動騎兵就能攔截我軍,這……不妙啊!”

  這是一個很認真的將領,只是不會說話。

  什么叫做不妙?

  耶律洪基看了他一眼,覺得這樣的人就該扔到宋遼邊境去,下次讓他去體驗一番不妙的感覺。

  不過他幻想了一下那個場面,覺得很是震撼。

  “鋪天蓋地的弩箭,爆炸的火藥罐,燃燒的火焰……還有那些高大的刀斧手……以及后面虎視眈眈的無數步卒,好似無懈可擊,誰領軍?”

  耶律洪基覺得該是包拯。

  眾人也覺得應該是他。

  人是個很奇怪的生物,大部分都不認輸,如果真的要輸的話,他們寧愿輸給老冤家,也不愿意輸給新人。

  因為輸給新人會覺得自己很無用。

  將領抬頭,“陛下,是韓琦。”

  “韓琦?”

  耶律洪基的臉頰顫抖了一下,他覺得這是在侮辱自己的智慧。

  “那個蠢貨連西夏人都打不過,他領軍……那不是屢戰屢敗嗎?”

  那個認真的武將說道:“陛下,可是我們也輸給了西夏人。”

  眾人看了他一眼,都覺得這樣的人大抵是活不長的,不是死于陛下之手,就是被同袍在身后捅刀子。

  可他的話沒錯啊!

  咱們說韓琦是蠢貨,當年輸給了西夏人,可咱們也沒贏過西夏人吧?

  那么誰是蠢貨?

  “韓琦可是變厲害了嗎?”耶律洪基漸漸冷靜下來,在分析著。

  “厲害……”將領想起了騎坐在紅色棺木上的那個死胖子,不禁搖搖頭,“韓琦趕著大車上陣砍殺……很勇猛。”

  “韓琦上陣了?”耶律洪基覺得這就是個笑話,“宋人的文官柔弱,朕一刀就能剁了他。”

  “拉車的馬渾身披甲,無人能擋……”

  “無恥之徒!”

  耶律洪基氣咻咻的道:“還有誰?”

  將領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指揮的是沈安……”

  耶律洪基的臉一下就漲紅了,他目光梭巡,想起了自己上次被沈安一把火差點燒死的事兒,而雁門關之敗更是他終生的恥辱……

  還有那一口血……

  他覺得胸口很悶,就抬頭看看。

  胸口終于順暢了啊!

  耶律洪基覺得咽喉里有東西在涌動出來,就張開嘴。

  第三更送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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