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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6章 差點被一刀剁了的沈括

  沈安被揪進了宮中。

  “在聚會?”

  趙曙看著情緒很穩定。

  沈安忍住了一個酒嗝,“是,今日休沐,臣在家中弄了火鍋,和他們一起喝酒。”

  趙曙淡淡的道:“喝的不少,拉的應當也不少吧。”

  這個問題很腌臜啊!

  沈安干笑。

  “你交給二郎的那個法子是什么道理?”

  趙曙想了許久,甚至還發動了陳忠珩一起想。

  看看陳忠珩一臉的生無可戀吧,分明就是用腦過度了。

  “那個簡單啊!”沈安平靜的道:“陛下,人體是個神奇的地方,吃喝拉撒,吃進去米飯湯餅和肉類菜蔬,拉出來……許多東西都被人體給改造過了,比如說撒尿,里面含有……”

  沈安抬頭,“這些東西被土吸收了,慢慢的析出來,看著白生生的一層……”

  很惡心!

  陳忠珩覺得自己的晚飯大抵就省了。

  “比如說金肥丹,比如說在鄭州那里有塊不毛之地,那就是鹽堿地,不長莊稼,就長些耐鹽堿的菜。那片土地上看著就是白茫茫一片,上面都是硝土,化了之后晾曬就能得到硝……”

  “官家,許多東西看似神奇,實則都有道理在里面。”

  沈安可以把這些東西神話了,但后果就是雜學寸步難行。

  趙曙知道火藥厲害,但從不知道火藥的制硝過程會這般繁瑣。

  “這些都是雜學?”

  “是。”

  趙曙默然。

  良久,他說道:“此事不可被外人知曉。”

  “此事就只有臣和二大王知曉。”

  沈安看了陳忠珩一眼,心想老陳你也知道了,好事啊!

  回頭宮中哪日再爆炸一次,你和張八年都上嫌疑榜,來一出哥倆好。

  趙曙看了陳忠珩一眼,說道:“你自去吧。”

  沈安前腳一走,趙曙又招來了趙頊。

  趙頊剛才被高滔滔一陣埋怨,又逼著他喝了解酒湯,此刻看著好了些。

  不過他一張嘴,一股子濃烈的酒味就出來了。

  折克行害死人啊!

  本來大伙兒是想喝淡酒的,可折克行一來就找到了烈酒,非說天氣冷了喝這個好。

  好倒是好,此刻卻有些尷尬。

  “還沒醒酒?”

  趙曙微微皺眉。

  “臣沒喝醉。”

  趙頊的回答很是狡猾。

  這就說明真沒醉。

  趙曙問道:“雜學你怎么看?”

  “很是利國利民。”

  趙曙冷哼一聲,“朕知道。”

  這便是公對公的談話。

  趙頊想了想,“沈安把這個弄火藥的法子給了二郎,實則就是坦露心跡。”

  “嗯。”趙曙負手說道:“他是在告訴朕,他隨手就能弄出攻城略地、殺人盈野的火藥,但卻教給了朕的兒子,這便是坦蕩。臣子坦蕩,朕自然不會猜疑,可雜學里還有這等學識嗎?”

  今日從糞坑里刨出火藥,明日你是不是要從雞窩里拽出一只金鳳凰來?

  那后日呢?

  趙曙有一種危機感,覺得這樣的雜學怕是遲早會失控。

  趙頊認真的道:“爹爹,雜學有許多令人震驚的學識。”

  他用了爹爹這個稱呼,就是用兒子的身份來擔保。

  趙曙的眼角微微瞇著,然后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伸手摸摸他的頭頂。

  如今的趙頊長的比他還高些,所以這個摸頭頂的動作顯得格外的不協調。

  趙頊下意識的就屈膝,讓自家老爹順利的摸了上去。

  “我知道了。”

  趙頊告退,等他走后,趙曙突然笑了起來,“那個沈安!他這是在告訴朕,雜學太厲害,你最好丟個兒子去書院里盯著,免得哪日弄出了大事朕都不知道。”

  陳忠珩訝然道:“二大王不是想去書院,圣人不許嗎?那沈安……”

  他的好基友弄了這么一出,竟然是想幫助二大王脫離皇宮的桎梏嗎?

  “這只是順帶為之。”

  趙曙淡淡的道:“那小子怎會為了二郎冒險出手?他真正的目的還是想告訴朕,要重視雜學。”

  “膽大妄為!”

  趙曙的評語讓陳忠珩心驚。

  旋即趙曙的一個決定就傳了出去。

  “說是二大王成人了,以后可出入皇城。”

  韓琦很是糾結的道:“二大王整日無所事事,去書院廝混也好,可官家珍而重之的是何意?”

  眾人搖頭,隨即開始處置政事。

  稍后有人來稟告消息,“各位相公,官家出內藏庫五千貫,說是給邙山那書院,用于助學。”

  韓琦放下毛病,嘴里輕嘶,“這不對啊!”

  曾公亮屈指叩擊著桌面,“二大王去書院,接著又給錢,沈安難道又立下了大功?”

  他看向了包拯。

  包拯搖頭,“老夫不知。”

  操蛋的玩意兒,這是又弄了什么幺蛾子呢?

  包拯發誓沈安若是再攪風攪雨,回頭就一巴掌超度了他。

  歐陽修嘆息一聲,用一種優越感爆棚的姿態說道:“宮中才將爆炸啊!”

  這個聯想能力也是沒誰了。

  韓琦的眼睛一亮,手勁就大了些,結果拉下了兩根胡須,痛的他眉心一跳。

  “沈安弄出來的東西!”

  他斬釘截鐵的道:“這定然是沈安干的好事!”

  “圣人執拗,既然說了不許二大王去書院,怎地會反悔?”

  韓琦就像是一個斷案如神的官員,自信的道:“還有,官家撥錢從來都不會偏向著邙山書院,否則容易引發爭執。上次給戰馬就是連帶著太學一起給了,如今撥錢卻只給了邙山書院,呵呵!”

  這里面若是沒貓膩,他韓字倒著寫!

  可這是為何?

  不弄清楚這事兒,韓琦覺得心中不安。

  他看著包拯,“希仁不是有事嗎?”

  包拯起身,“老夫有事出去一趟。”

  “去吧去吧。”

  等包拯出去后,韓琦得意的道:“老夫敢打賭,沈安要倒霉了。”

  包拯一路去了沈家,沈安正在和王雱商議書院的事。

  “那夜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包拯的問題開門見山,目光不善。

  沈安也不敢隱瞞,“就是用宮中的某些東西弄出了火藥。”

  包拯深吸一口氣,“可能控制?”

  沈安點頭,“能。”

  控制茅坑罷了,外加控制硫磺,至于木炭,隨便弄。

  若是不能的話,沈安覺得自己今天就過不去了,老包絕對會把他追殺到天盡頭。

  包拯點頭,然后轉身就走。

  老爺子這個雷厲風行啊!

  “你的手段連某都怕。”王雱搖頭嘆息,“你看似不聰明,每每做事也很是直接,可誰若是以為這便是你的手段,撞上去就會吃虧。”

  “呵呵!”

  沈安喝了一口茶,美滋滋的品著。

  他還是不喜歡喝茶末,感覺不自在。

  炒茶喝著很不錯,等以后年紀大了再加點兒枸杞什么的。

  小日子就是這么的滋潤啊!

  書院里的氣氛很不錯,可對于書院的學生能弄火藥這件事,卻有人彈劾過,擔心火藥配方會被盜走。

  這事兒軍方也隱隱約約有些聲音傳來,大抵是火藥的事兒可以放在軍方的控制下,皇城司也行,一句話,看似松散的書院里不適合。

  所以王雱才會出手讓那些學生把動靜弄小些。

  呵呵!

  這下沈安通過趙顥出宮的契機,通過趙曙的兩個決定狠抽了那些人兩巴掌。

  你們想削弱書院嗎?

  來,試試。

  二皇子在書院廝混,官家撥錢進書院說是助學。

  來,你們再彈劾試試。

  這兩巴掌可挨的舒坦?

  沈安心情大好,吩咐道:“那個……五五啊!”

  趙五五進來,微微蹙眉。

  咱能不提五五這個稱呼嗎?

  “晚飯讓二梅弄些香腸臘肉,記得別炒,就洗了蒸,然后切片。”

  這個下飯真是暴爽啊!

  沈安有些流口水了。

  于是晚上的主菜就是腌肉和香腸兩大盤。

  “好吃。”果果每天鍛煉,胃口超好。

  芋頭不能多吃,吃了兩片大半肥肉的腌肉后,就趁著老爹和自家老娘說話的機會,從姑姑的碗里偷了一塊香腸,趁著大家沒注意飛快的塞進嘴里,然后閉嘴,緩緩咀嚼著。

  老爹說什么腌制的東西小孩子不能多吃,可看看他吧,吃的比誰都多。

  大人果然都是騙子。

  吃了晚飯,沈安去打理了一下自己的釣具。

  作為大宋最有前途的權貴,沈安的未來不可限量。

  可在他看來,再多的權勢都不如找個地方蹲著釣魚。

  汴梁水多,可沈安釣了許多地方,還是覺著金明池最好。

  第二天天蒙蒙亮他就出發了。

  自從來了個李寶玖之后,聞小種就不大樂意跟著沈安,只有果果要出門時才殷勤的去伺候。

  “哥哥,我們去給芋頭和毛豆買好布料,也會給你買。”

  果果元氣滿滿的揮手,沈安笑著囑咐了幾句。

  看看聞小種吧,那模樣,嘖嘖!真是……

  聞小種警惕的看看巷子兩邊,仿佛果果就是帝王,一刻都不能疏忽。

  可他跟著沈安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我們走。”

  沈安帶著李寶玖出了榆林巷時,李寶玖手中拎著一只羊腿還在啃。

  老沈家不差錢,什么羊肉,就算是想吃牛肉都不是事啊!

  你說什么禁令,那是對百姓的禁令可好?

  汴梁城的權貴們啥時候少過牛肉吃。

  汴梁城中此刻人少一些,有拉糞車在緩緩而行。

  這個味道比較濃郁,沈安牽著馬往邊上去了些,李寶玖卻依舊在啃羊腿。

  就是個吃貨啊!

  糞車的兩個大漢在嘀咕。

  “這宮中的屎尿還接不接了?”

  “接啊!他們不是說緩幾日嗎?”

  “緩幾日,這人每次吃喝就得拉撒,緩幾日滿了咋整?難道讓那些貴人……咦,某說著都惡心。”

  “先前那人說以后咱們進宮去舀大糞,邊上要有人盯著,這幾日正在調配人手呢,等過幾日就成了。”

  “哎,不就是舀糞嗎?怎么弄的那么多事。”

  沈安在邊上已經懵逼了。

  合著趙曙馬上就作出了反應啊!

  宮中的茅坑一律在監督之下清理,這個就是他的手段?

  沈安的臉上看著有些古怪的笑意。

  等到了金明池后,他把魚竿下了,然后慢條斯理的從帶來的食盒拿出了兩碟菜,又拿了炊餅出來,緩緩吃著。

  這日子就是這么的舒坦啊!

  隨著水軍主力轉移到了外面,金明池實際上就是一個操練的地方,漸漸的管束也寬松了。春夏的時候有不少人來釣魚。

  今日天氣不錯,無風,陽光曬的人微暖,正適合戶外活動。

  慢慢的周圍就多了幾個來釣魚的。

  側面有人也在釣魚,這廝釣上了一條魚,就弄出刀子來,李寶玖馬上撲過去,一腳就把這廝踹倒了水里,然后拔刀準備動手。

  “慢著!”

  沈安叫住了他,然后趕緊伸出魚竿,把男子拉了上來。

  “某……某只是想吃魚膾啊!”

  男子看著三十多歲,他怒道:“為何把某踢下去?”

  那邊有水軍軍士過來,見狀就說道:“這是沈郡公當面,沈編校,你竟然當場拔刀!”

  姓沈?

  家門啊!

  沈安微笑道:“某沈安。”

  男子一怔,旋即興奮的說道:“您是沈郡公?”

  自己的名聲那么響亮,真的很不方便啊!

  看看那些釣魚的人吧,都紛紛起身拱手。

  很麻煩。

  沈安頷首。

  男子歡喜的道:“下官沈括,見過郡公。”

  沈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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