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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8章 北邙報

秋季吃羊肉火鍋是最美不過了。水印測試水印測試  趙曙早上就來了一頓,中午覺得不大消化,就弄了粥喝。

  一邊喝粥,一邊聽邊上的張八年說著最近的事兒。

  “聽聞能和高麗貿易,汴梁的商人們都瘋了,那些貨物被迅速收集了起來,導致價格高企……”

  那些商人想囤貨去高麗販賣,但卻間接造成了汴梁的物價上漲。

  操蛋!

  趙曙皺眉道:“后來呢?”

  從古至今,物價都是統治者最關心的事兒。物價高企,就意味著百姓的日子要難過了。

  “沈安說誰敢枉顧大宋的利益,回頭就廢除他的貿易資格,于是就好了些。”

  趙曙心情好了些,隨口問道:“沈安沒弄那個大力丸吧?”

  “沒,沈家的大力丸作坊已經停了。”

  西夏回歸,大力丸不能賣了。遼國現在是兩眼睛通紅,一心就想著掙錢,誰敢賣大力丸,耶律洪基的應對就是抄家。抄家得錢糧,順帶還有一家子的奴隸。

  到了后來,耶律洪基竟然覺得這樣也不錯,所以就有意放松了對走私大力丸的封堵。

  可等到后面,再傻的人也發現了他是在釣魚執法,于是大力丸竟然在遼國銷聲匿跡了。

  至于高麗,用大力丸去收拾他們,趙曙覺得吃相太難看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大力丸當做是了重器,非要緊的時候不能動用。

  “官家,有人彈劾韓相等人,說他們結黨營私。”

  趙曙覺得做皇帝很過癮,但頭痛的事兒也不少。

  “這是換借口了?”上次那些人的借口是政事堂里全是新政的人,舊黨沒代表,只能任由他們禍國殃民。

  “沒,后面又提到了此事。”陳忠珩覺得那些人真的是鍥而不舍。

  想到鍥而不舍,他不禁想起了沈安送的幾根人參。那幾根人參據聞有幾百年了,按照沈安的說法,你弄參須來泡水喝都得噴鼻血。

  可昨夜他就這么生吃了幾大根參須,屁事沒有。

  那個騙子!

  想到這個,陳忠珩不禁搖搖頭,然后低頭看消息。

  “有人彈劾沈安,說他此行高麗收了美人。”

  “胡言亂語!”趙曙覺得這等人就是瘋子。

  噗噗!

  趙曙聽到了水滴的聲音,抬頭一看……

  陳忠珩呆呆的看著鼻血滴落在紙上,越滴越多、越滴越快……

  陳忠珩吃多了參須,噴血噴的連御醫都怕,最后得了三天假期。

  彈劾之風越演越烈,那些舊黨的官員憤憤不平的談論著自己沒地方說話的冤屈,又說政事堂被新政一派壟斷了,有冤無處訴之類的話。

  趙曙怒了,當朝呵斥,但沒卵用,所謂法不責眾就是這么一回事,彈劾依舊。

  趙頊急匆匆的去了沈家,沈安卻不在。

  “郎君去了書店。”

  于是趙頊掉頭去了書店。

  書店里,沈安正在和幾個人談論制版的事兒。

  “別太小了,板子弄大些,要雙手拿著的那種。”

  “活字要準備幾套,壞掉馬上更換,每日必須全數檢查一遍,一句話,要讓他們目瞪口呆!”

  沈安一番話說的工匠們熱血沸騰,回身見到趙頊,就笑道:“怎地,朝中熬不住了?”

  “韓琦今日差點動手了。”趙頊很苦悶。

  沈安安慰道:“他怎會動手,只是嚇唬人罷了。”

  “我就等著看他動手,可他偏生不動。”趙頊一臉的抑郁。

  沈安真想拍他一巴掌,把這個腹黑的小子拍個半死。

  “這是什么?”

  地上堆集著不少銅板,大小各自不同,趙頊拿起一塊,說道:“弄那么大做什么?”

  “做能堵住那些人嘴的好東西。”

  沈安起身道:“銅又沒了,得去三司要一批。”

  他起身準備出去,趙頊問道:“你這是要弄什么?”

  “報紙。”

  “什么報紙?”

  大宋有邸報,但邸報是官辦的,主要是向官僚士大夫系統傳遞消息。這些消息有局限性,比如說官家的旨意、官家的活動情況、官員任免、奏疏、軍事情況等等。

  “就是找個能噴人的地方。”

  沈安一溜煙就跑了,趙頊郁悶的道:“噴人的地方?”

  韓絳最近的日子還不錯,見到沈安就笑道:“先前得知你借貸了兩百萬貫給高麗,老夫刀子都磨好了,就等你來動手。”

  沈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裁紙刀,覺得脊背發寒。

  這年頭的三司使難道不會殺人還不行了?

  “后來得知你黑心腸坑了高麗人,老夫準備了一壇子好酒,就等著請你喝。”

  角落里擺著一個酒壇子,韓絳親自打開,叫人弄了兩個碗來。

  “干了。”

  韓絳仰頭干了。

  沈安蹲著碗,“不是,韓相……”

  “干了!”

  韓絳不由分說又干了。

  “那個韓相……”

  一壇子酒水喝完,沈安兩眼發直。

  韓絳得意的道:“老夫知曉你定然是來尋東西的,三司窮,且待來年吧!”

  “銅啊韓相!”趴在桌子上的沈安突然抬頭,“某要銅!”

  “這般堅定?”韓絳的酒量可不小,老而彌堅,號稱酒海。

  可竟然沒灌醉沈安?

  他板著臉道:“沒有。”

  “那某到哪要去?”沈安覺得頭暈,“若是不給,某可去截了啊!”

  “這個月不會有銅錠來汴梁,你只管截!”韓絳心想就你還想和老夫較勁?省點勁吧。

  “你說的?”

  沈安真心的頭暈了,于是也怒了。

  “老夫說的!”

  韓絳現在只要省錢,別的一概不管。

  沈安打個酒嗝,剛想說話,就聽外面有人喊道:“好多銅錠!”

  臥槽!

  沈安瞬間就興奮了起來。

  大宋缺銅,民間自然也很難大批量獲得銅錠,所以他只能來尋三司。

  “韓相你這個可不地道啊!”

  沈安沖了出去,韓絳納悶的道:“哪里來的銅錠?”

  “是交趾來的!”

  外面進來一個官員,興奮的道:“相公,交趾發現了大銅礦,第一批銅錠來了!”

  韓絳一怔,旋即狂喜,“錢來了!錢來了!”

  他激動的撩起袍子就跑,那形象哪里像是個老人。

  不怪他激動,大宋的財政情況本來還算是不錯,可等沈安弄了個水泥路之后,情況就不對頭了。

  出錢建造水泥窯,出錢修路……

  誰都知道,修橋鋪路的活兒就是個無底洞,只要你想干,就不會斷絕。

  錢啊!

  為此韓絳操碎了心,這時得知發現了大銅礦,當真是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燭夜般的暢快。

  他一邊跑一邊想,這事兒好像是虧欠了沈安吧。

  交趾有銅礦,這是書院的學生發現的,沈安有功勞,現在沈安要弄點銅卻不肯給,有些刻薄了吧?

  韓絳有些傷感,等看到三司外面一長溜大車時,啥傷感都沒了,只剩下歡喜。

  “打開箱子!”

  車上裝滿了木箱子,一一打開后,有人歡喜的道:“全是銅錠!”

  韓絳過去撫摸著冰冷的銅錠,目光深情的讓人起雞皮疙瘩。

  “韓相,是銅錠好,還是美人好。”

  “當然是銅錠。”韓絳都五十七了,哪有那么多精神去玩女人。

  “拉回去!”

  身后冒出了沈安,大手一揮,就和土匪般的要拉走這些銅錠。

  韓絳想起先前的許諾,不禁暗自叫苦。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一番折騰后,沈安悻悻的道:“那某只要一車,照給錢,只是有個條件。”

  這事兒沈安功勞不小,韓絳就爽快的道:“你只管說,老夫應了。”

  呵呵!

  沈安笑瞇瞇的道:“某準備弄個小報,韓相……到時候某上疏請示……”

  “好說,老夫應下了。”

  韓絳想不過是小報罷了,大宋民間不時會出現些小報,但都不成氣候,或是無疾而終,或是被官方掃蕩,沒一家能活過半年的。韓絳也不覺得沈安能支撐多久。

  于是沈安帶著一馬車銅錠回去了。

  第二天他的奏疏就進了宮中。

  “小報?”

  趙曙皺眉道:“他這是靜極思動了嗎?”

  可等他慢慢看下去后,不禁就頻頻點頭。

  韓琦在下面等著消息,見他半晌不吭聲,就問道:“陛下,可是什么好東西?”

  趙曙抬頭,“沈安準備弄個小報,專門弄些詩詞文章上去,要緊的是為百姓釋疑,新政種種是何意,朝中的某樣決策是何意,這些百姓哪里清楚,若是弄個小報倒也不錯。”

  韓琦想了想,“若是如此倒也好,只是沈安弄的東西,陛下,要謹慎啊!”

  那小子經常玩翻車,他玩,咱們翻車,這樣下去不行吧。

  趙曙也是想到了這個,“若是他大放厥詞就麻煩了。”

  “陛下!”韓絳出班,“臣以為沈安在此等事上有節操,呃,不,是有分寸。”

  節操這詞也是沈安用的最多,連韓絳都被影響到了。

  “臣也覺著……要不先看看?”富弼卻想到了別的事兒,“這是為新政鼓吹,是好事啊!”

  包拯也出來站隊,“旁的不說,這小報若是沈安來弄,定然會讓那些人灰頭土臉。”

  想起最近的彈劾,趙曙不禁點頭,“讓他試試。”

  他再看了看,“他讓朕題詞,朕想了想還是不用了……”

  “臣愿意!”韓琦馬上就挺身而出。

  韓某人無所畏懼。

  趙曙神色古怪的看著他,“也好。”

  “陛下,那小報叫做什么?”

  “北邙報。”

  韓琦瞬間臉都綠了。

  北邙山上全是墳墓,這小報是為死人辦的嗎?

還是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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