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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8章 大王有尚武之風

  宋軍一路追殺,最后收攏時,竟然收獲了上千匹戰馬。

  四處都是宋軍在打掃戰場,不時有人發現了好東西在歡呼。

  趙頊站在那里沉思著。

  “覺著如何?”沈安提溜著一把長刀過來了,趙頊身邊的侍衛贊道:“國公連這等時候都在提著刀,可見警惕。讓我等佩服。”

  趙頊抬頭看了一眼,“你怎地又開始收集了?”

  沈安說道:“這把刀一看就是有來歷的,看看這個花紋,有沒有覺著是一種家族傳承的標示?看看這塊寶石,都黯淡了,可見經歷了歲月的磋磨,這等刀再放數百年,保證就是寶貝。”

  沈安的收藏癖發作了,趙頊頭痛的道:“你是贊畫啊!”

  “是啊!”沈安隨口道:“你想要什么謀劃只管說。”

  他輕松的模樣讓趙頊不禁放松了下來。

  “此戰你覺著如何?”

  “雖然有些生澀,但作為初哥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沈安覺得真的很不錯了。

  “沒有你在邊上,我怕是會慌亂。”趙頊苦笑道:“先前我緊張的不行,什么主意都沒有。可想到你在邊上,這膽子就大了。”

  這就是沈安跟來的原因。

  “你會慢慢成長起來的。”

  經歷過戰陣之后,趙頊會越發的成熟了,等歸去……

  歸去……

  沈安想到了些什么,就笑了起來。

  太子啊!

  觀政那么久,也該立太子了吧?

  “先前敵騎沖殺時,若是火炮轟擊,他們會更快崩潰吧?”趙頊很貪心,恨不能全殲了對手。

  “對。你先前也說過,要留著火炮去坑敵軍的主力。”

  沈安說道:“作為領軍廝殺的統帥,切記不可急功近利,每一個謀劃必須要著眼全局,記住了,統帥想的是全局!”

  趙頊點頭,然后尋地方去閉關。

  剩下的事兒就簡單了,沈安接過了指揮權。

  “去接應騎兵,前方的城鎮里有東西,全數搬來。”

  于是步卒再度出發,一起的還有邙山軍。

  “國公,若是周圍有敵軍怎么辦?”趙頊此行帶來了不少親事官,這些親事官原先是軍中的佼佼者,此刻得以重返沙場,都歡喜的不行。

  沈安淡淡的道:“某在此,無需擔心這個。”

  這話讓人梗得慌,但沒人質疑。

  稍后有人回來報信,“國公,發現了好些糧草。”

  沈安不禁笑道:“上次你們在那里收獲了輜重,咱們此次來了也是一樣,這大食人莫不是搞物流的?”

  “什么是物流?”常建仁從未聽過這個詞。

  “物流就是送東西的。”沈安有些惆悵的回憶起了前世的快遞。

  糧草被搬運上船,但凡能用的東西都搬運了過來。

  碼頭上到處都是火堆,宋軍開始做飯了。

  香噴噴的肉湯來一碗,就著大餅,沈安一口氣吃了個肚子滾圓,隨后又吃了些本地的特產棗子,算是補充維生素。

  趙頊在邊上吃的很香,沈安放下碗問道:“味道如何?”

  剛出海時,趙頊很明顯的不適應海上的伙食,隨行的人想給他開小灶,被沈安阻止了。

  進了軍中你就要適應軍中的一切,否則這不是出來歷練,而是出來旅游。

  趙頊喝了一口肉湯,贊道:“噴香。”

  “記住了,別在軍中搞特殊化,那會讓你高高在上的同時,打擊士氣。”

  華夏的傳統就是統帥和士卒們同甘共苦。

  趙頊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隨后在碼頭邊散步消食。

  “此戰我覺著進攻的時機不大好,有些慢了。”

  “是有些慢了。”沈安分析道:“敵軍第一次遭遇刀斧手,那種無措的感覺讓他們士氣低落,這時候就該集中全部手段去打擊他們,隨即發動進攻,不可延誤。”

  趙頊點頭,“當時我擔心大食人上前。”

  “大食人……你要學會分析,塞爾柱覺著自己如日中天,那么他們會想什么?”

  趙頊想了想,“滅掉大食?”

  “當然。”沈安篤定的道:“大食被咱們斷掉了貿易的路,越發的窮困了,這樣的大食就是美食,塞爾柱人為何不下手?”

  趙頊突然一驚,目視沈安道:“當初你極力建言斷掉大食人來大宋貿易的路子……那時候許多人覺著你是為國謀財,只是吃相難看了些,可如今……你莫不是在那時就想著一步步的削弱大食人,引發這些變化?”

  “沒那么夸張。”沈安笑道:“某當初只是想著,既然大食人能做的,為何咱們不能做?至于攻伐……某說過,大宋要用兩條腿走路,陸路一條,海路一條。可海路怎么走?”

  他想起了以后的那些所謂的航海先驅們,“海路三個要點,其一是為大宋謀財,也就是貿易;其二是去發現陸地,不管是海島還是什么;最后就是發現對手,消除威脅。”

  “貿易的話,必須要讓大食人低頭才行。”趙頊贊道:“難怪你會說這一戰只是震懾之戰,讓大食人和塞爾柱人知道大宋不可敵,隨后再談判……這就是要保住商路。

  其次是海島,此次出航,每發現一處陸地,你都叫人埋下石碑,這是何意?”

  此次出航,一旦見到沒有勢力的陸地,沈安就令人埋碑,那石碑上寫著:大宋疆土,落款的時日竟然是嘉祐二年。

  當時一群人真心的懵逼,心想嘉祐二年都過去十三年了,你這個不是造假嗎?

  可沈安就這么面不改色的令人埋下石碑,說以后但凡有爭端,只管把石碑挖出來打臉。

  “你那個……嘉佑二年可有什么值得紀念的?”趙頊覺得沈安這廝就是個善于挖坑的,這不就挖了十三年的大坑。

  “沒什么。”沈安笑了笑,卻想起了嘉佑二年的年底。

  那時沈卞失蹤,原身背著果果開始從雄州出發。一個少年,竟然就背著妹妹長途遷徙,那是在冒險,但也說明了當時的原身是何等的絕望!

  而就在不久后,沈安就來到了這個世間。

  嘉佑二年!

  他覺得這個時間應當被牢記。

  “咱們的船回來了。”

  海面上,船隊開始沸騰了。

  “可發現了大食水軍?”

  “特么的!再不廝殺,某就要瘋了!”

  漫長的航行讓每個人都有些焦躁不安,而一次酣暢淋漓的廝殺就是最好的發泄方式。

  快船靠邊,一個將領疾步而來。

  “大王,國公,大食人的水軍在退避。”

  操蛋!

  沈安捂額,“本想一舉讓大食人吐血,誰知道他們竟然避戰。”

  “這是……”趙頊想了想,“大食人是想保存實力?”

  沈安點頭,“沒錯,他們不想為塞爾柱人賣命,所以這個暫時的聯手不會長久,而且會是同床異夢。”

  “那咱們的戰船怎么辦?白來了?”趙頊有些遺憾。

  “誰說白來了?”沈安說道:“此時避戰,不等于以后避戰。敵軍的援兵不知何時能到來,那時候塞爾柱人將會成為主宰,水軍是否出戰不會取決于大食國主的決定,明白嗎?”

  趙頊點頭,隨即吩咐道:“繼續哨探,要盯著大食水軍。”

  這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決定,沈安很滿意。

  稍后歇息,常建仁來尋沈安。

  “國公,大王此戰指揮的不錯,兄弟們都在私下議論,說是大王有尚武之風,很是歡喜。”

  “武人被打壓的太久了。”沈安說道:“此次支持大王遠征,就是為了這個。”

  常建仁欽佩的道:“此次之后,武人會覺著皇室貼心。”

  “哈哈哈哈!”

  沈安不禁笑了起來。

  這就是他的目的啊!

  下午趙頊召集人議事。

  “斥候發現敵人殘兵在二十里開外逗留,并未遠去。”

  這是最新的發現。

  “這說明敵軍的援軍不遠。”常建仁分析道:“大王,若是如此,敵軍定然會再度來襲,不過是好事,免得我軍在此長久逗留。”

  水軍遠征看似很美,可糧草卻是個大問題。

  “要引誘他們來攻。”沈安陰測測的道:“讓他們來,咱們以逸待勞。”

  趙頊皺眉道:“就怕敵軍不動。”

  “他們會動的。”沈安笑了笑,“塞爾柱人估摸著還覺著自己輸得不明不白的,怎么會不動?只需斥候去打探一番,保證他們會暴跳如雷。”

  趙頊看著他,“確定?”

  沈安點頭,“確定。”

  趙頊深吸一口氣,“如此,斥候去打探消息,發現敵軍就挑釁。”

  他選擇了信任沈安。

  五萬大軍,這是塞爾柱人用來突襲大食的倚仗。

  哈爾科是此次領軍的將領,而在中軍,塞爾柱的君王正在凝視著他。

  所以他不敢懈怠。

  “要打探到消息!我只要消息!”

  哈爾科的聲音在回蕩著,就像是鞭子抽打在將領們的臉上,讓他們催促鞭打著麾下,驅趕他們去哨探。

  “大食人不是我們的對手,讓哈爾科冷靜些。”

  國主的聲音很平穩。多年的征伐生涯讓他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情緒更是穩定的沒有半點波動。

  “是。”

  侍衛策馬過去,“國主說,大食人不是我們的對手,冷靜些。”

  哈爾科點頭,說道:“請國主放心,大食人跑不了!”

  “有消息來了!”

  前方來了十余騎,看著有些狼狽。

  “是去突襲的人馬。”

  哈爾科心中一緊,“叫他們來。”

  這十余騎被帶了過來,“宋人來了,宋人來了!”

  “慌什么?”哈爾科只覺得腰背處蹦跳了一下,興奮的直抽抽。

  那個大宋來了啊!

  “他們擊敗了我們,大食人見死不救,我軍死傷慘重。”

  “大食人還在?”哈爾科冷冷的道:“突襲失敗了嗎?”

  “并未失敗,只是在突襲時,宋人突然來了,只能聯手。”

  “明白了。”哈爾科點點頭,然后去后面稟告。

  “宋軍來了,說很是龐大。”

  “有多龐大?”國主淡淡的問道。

  “他們說船帆遮蔽了大海。”

  “那也不是塞爾柱勇士的對手,出擊,果斷出擊!”

  “遵命!”

  “全軍出擊!”

  戰馬嘶鳴沖出去,濺起的煙塵遮蔽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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