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鮮活的、輕度腫脹的闌尾被大彎鉗子“拎”了出來。
成了!
我去,神操作!
盲操切闌尾,智商和經驗限制了我的想象力,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瞬間,手術直播間里徹底炸開了。
之前壓抑的情緒像是火山一般瞬間迸發出來,直播間在線人數已經達到破紀錄的500人。
而現在,是凌晨十二點二十五分。
不知道有多少醫生是在睡夢中被朋友、同事、同學從溫暖的被窩里叫起來。
彈幕肆無忌憚的把屏幕占領,之后的操作……誰在乎呢。反正也看不見術者在干什么,而且闌尾都切掉了還能有什么神操作不成?
難以置信,是三更半夜在觀看手術的醫生們一致的想法。這似乎是一臺無法學習的手術,在狹窄的空間里術者都干了什么,沒有人知道。
他到底有多好的手感,憑借一根手指就能找到闌尾,并且在大彎鉗子的配合下完成手術?
示教室里,劉主任和岑猛看的直接傻掉了。
不光是他們,就連身經百戰,戰地手術、炕頭闌尾都做過的老潘主任也傻掉了。
這是盲操,每個人都能看出來。
這種操作,別說教科書上沒有,任何一本期刊、科研也都沒有涉及。
外科手術,要做到穩準狠。第一個穩,其中就包括術野。
連做什么部位都看不見,還怎么做手術?
而鄭仁就在他們面前,表演了一次漂亮的盲操,不可思議的盲操。
“這……”岑猛想要說點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此時,他腦海里回蕩著一句話——你可以保持沉默,你所說的任何話,都會被當做呈堂證供。
有老潘主任在,胡亂說話是要被打臉的。
只有在專業角度去評論,去貶低。
可是一想到鄭仁騷氣到極點的盲操闌尾切除術,岑猛欲哭無淚。
這特么對解剖結構得熟練成什么樣?附屬醫科大學所有大體老師拉來,讓自己解剖個一年半載,自己也不敢盲操切闌尾呀。
不過要是不做點什么的話……
岑猛忽然哆嗦了一下,劉主任的目光犀利如刀,正看著自己。
他咬了咬牙,大腦飛速運轉,瞬間絞盡腦汁想要怎么貶低一下鄭仁的手術。
可是……連特么手術怎么做的都沒看見,還貶低個毛線啊。
話是這么說,畢竟劉主任正在看著自己,不說點什么肯定過不去。
岑猛的腦子一下子短路了,他喃喃說到:“這么做手術,闌尾是沒有靈魂的。”
劉主任一口老血噴出來。
靈魂?被切掉的闌尾有靈魂嗎?平時鬼精鬼精的岑猛這是傻了吧。
直播間里,漫天的彈幕很快被一條刷屏的彈幕壓了下去。
別聊了,看術者接下來的操作。
剛看到這條彈幕的時候,觀看直播的醫生都很不以為然。只是一臺闌尾切除術,又不是復雜的法洛四聯癥手術。
闌尾都切掉了,還能有什么逆天的操作。
隨著那條彈幕刷屏,其他人聊天的彈幕也少了下去。
大家重新把注意力放到鄭仁的操作上。
闌尾切掉,腹腔沖洗完畢,腹膜也縫合完畢。此時的鄭仁正在處理12cm厚的脂肪組織。
正常情況下來講,只要不用電刀去燒脂肪層里的小血管,沒有膿液污染,小心操作,縫合線別太多,脂肪層出現液化的可能性很小。
嗯,是別留下太多的縫合線,而不是不用縫合線。
可是此時,鄭仁根本沒打算縫脂肪層。他接過謝伊人地給自己的一瓶生物凝膠蛋白,均勻的涂抹到脂肪層上,然后就開始連續縫合皮下組織。
這是個什么操作?
之前的盲操是不明覺厲,而現在往脂肪層上涂抹生物凝膠蛋白,大家徹底看不明白了。
生物凝膠蛋白平時用來止血,止血效果只能說一般,應該的范圍也比較窄,小一點的醫院根本沒有這種輔助耗材的存在。
他這是在干什么?
在涂抹完生物凝膠蛋白后,術者竟然直接開始縫皮下組織,難道這是什么黑科技?
手機屏幕后面,所有人都被雷的外焦里嫩。
按說手術做的如此牛逼的大牛級人物,不應該有任何孟浪的行為。那么就是說生物凝膠蛋白這種用來止血的東西,可以有效預防脂肪液化!
這可是大發現!
眾所周知,枸櫞酸西地那非最初的研制是為了治療心臟病。但到最后卻為全世界中老年男人帶來福音,成為輝瑞公司的王牌。
難道生物凝膠蛋白這種雞肋似的產品,竟然還有其他功效?
看到這里,幾百名醫生瘋狂了。
要是真的能用生物凝膠蛋白解決脂肪液化問題……拿著手機觀看直播的幾百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種發現,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明天……不,今天,一定要試試!
這個念頭幾乎同時出現在觀看視頻直播的醫生們的腦海里。
終于做完了,鄭仁長出了一口氣。
不用等待幾天后,在縫完最后一針,視野右上角的手術完成度變成100%的時候,鄭仁就知道這個患者肯定不會出現脂肪液化的情況。
越做手術,鄭仁越體會到系統集訓的好處。
大體老師?完全不需要,系統可以提供無數逼真的實驗體。那種新鮮的,帶著血腥味道的實驗體可比飄蕩著福爾馬林味道的大體老師可愛多了。
無論是盲操還是生物凝膠蛋白預防脂肪液化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也都需要實驗體來支撐操作。
最最關鍵的是,每一次試驗,不用等待,系統現場就能給出成功或者失敗的結論。
可是在真正的治療中做試驗……鄭仁怕是一輩子都沒有辦法實踐各種想法以及腦洞。
“鄭總,你剛剛是在盲操么?”謝伊人一邊收拾手術器械,一邊問。
“嗯。”
“真酷!”謝伊人毫不猶豫的稱贊。
旁邊的麻醉師直到這時候才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看見了什么。
“鄭總,真牛。”麻醉師豎起大拇指,稱贊到。
“呵呵。”鄭仁毫無營養的干笑,抓緊時間收拾手術臺,開始搬運患者。
鄭仁準備休息一會。
手術做到后半夜,這種事情經常見。
但那只是從前,手術完成率到良就可以的主治醫師水平。鄭仁現在對自己要求……不,是系統對鄭仁要求太高了,每一臺必須是完美級別的手術。
所以鄭仁做手術看起來舉重若輕,但卻消耗了太多的精力。
他現在急需躺下睡一覺,緩解精神上的疲勞。
推患者出了手術室,鄭仁抬頭看見患者家屬,還有一個俏麗的身影。
嗯?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