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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0 完美收官

  這是當著潘主任的面在挖人?

  尷尬了。

  裴教授倒是不覺得什么,他只是單純的愛才。

  像鄭仁這種水平堪比自己的年輕人,一旦放到另外一個高等級的平臺上,那不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多少人最后倒下,就倒在平臺上了。

  鄭仁連忙咧嘴笑道:“裴教授,多謝多謝,我這面比較忙,還有工作,暫時不考慮讀博的事情。”

  聽鄭仁這么說,老潘主任才略感放心。

  裴教授也笑了笑,不再提這件事情。都是成年人,自己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機會擺在眼前,他不珍惜的話,只能說是很可惜了。

  手術圓滿成功,氣氛一下子放松,鄭仁要推裴教授出門,但輪椅一下子被常悅搶去。

  “你跟著走就行,回去好好歇歇。”常悅很少見的和顏悅色與鄭仁說道。

  一臺手術,鄭仁都覺得自己江湖地位變高了,雖然系統任務沒有完成,但那都不是事兒。

  還有什么比做一臺完美級別的手術更讓醫生又愉悅感的呢?

  手術室的患者交給蘇云送回去,楚家姐妹也留下一人幫著蘇云、謝伊人忙乎,老潘主任、裴教授、鄭仁等人便離開手術室。

  大門打開,急診大樓的三樓冷清空曠,燈光雖然明亮,卻讓人更覺清冷。

  剛要出去,就看見門口有一個人影正在焦躁的徘徊著。

  鄭仁對酒精過敏,離三五米就能聞到那人身上傳來的酒精味道。

  現在剛到晚飯時間,他怎么一身酒味?

  如果是中午喝的,到現在酒味還沒散去,這得喝多少?

  因為搶救了太多的酒駕導致車禍的病人,所以鄭仁對喝大酒的人有些偏見。

  看門終于打開,那人連忙站住,腰彎下去,頭幾乎碰到地面,一臉卑微,問道:“請問哪位是長風微創的經理?”

  馮旭輝看了幾眼,認出這人。

  連忙快走幾步,來到那人身前,“怎么?”

  “我叫李懷,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還請您原諒。求求您了,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說完,他不斷的鞠躬,態度卑微到了塵土里。

  “我愛人得了惡性腫瘤,家里正需要錢看病,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馮旭輝知道他就是下午開著三輪車撞到接裴教授的車的那個人,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伸手不打笑臉人,看著李懷卑微的模樣,家里面也有困難,也不愿過多說什么。

  讓他賠錢,也賠不了多少,鬧不好弄個妻離子散,甚至沒錢看病,這事兒誰都不想看到。

  馮經理剛想說點場面話,高高手就把他放過去。

  推著裴教授走出手術室的常悅一下子站住,死死的盯著李懷,幾秒鐘后,一個字一個字的問到:“李懷?今年30歲?”

  “啊?”李懷怔住了,但馬上陪著笑臉,說到:“是,是,您眼力可真好。”

  “生日是11月2日?”常悅的目光變得犀利。

  “……”李懷這下子愣住了。

  能看出多大年紀,還好說,她怎么知道自己生日的?難道說因為自己撞了人,對方已經把自己八輩都摸清了?

  一想到這里,李懷全身戰栗,連常悅的話都忘記回答。

  “你前妻叫鄭云霞?”常悅沒有理睬他有沒有回答自己的話,節奏固定,一句一句的、刀子一般的逼問到。

  原來是他!

  鄭仁一下子明白,為什么平時一向溫婉、善良的常悅會像是一把刀子一樣,逼問看上去可憐巴巴的造事車主。

  只要有點智商的人都明白這里面有事兒。

  “鄭云霞?”裴教授問到:“是手術患者嗎?”

  “裴教授,是的。”常悅不再逼問,垂下眼簾,看也不看李懷,推著輪椅往電梯口走去,“你現在的老婆也得了惡性腫瘤?那還真是不幸啊。”

  常悅一邊走,一邊把鄭云霞的事情解釋給裴教授聽。

  身后,李懷分外孤獨。

  雖然騎三輪酒駕也算是酒駕,但畢竟是三輪,不是常規機動車,還有回旋的余地。

  他費了好大力氣,才說通現任小舅子通過哥們把自己撈出來。

  不過該走的民事賠償還是要走的,一旦車主提出異議的話,光酒駕一條,拘留半個月是必然的。

  可是……鄭云霞什么時候和醫院的醫生關系這么好了……李懷茫然看著一眾人的身影消失,想要鼓起勇氣再去祈求,但一想到常悅刀子一般鋒利的眼神,就全身充滿了無力感。

  謊言剛剛被戳穿,難道還要送上去被打臉嗎?

  可是不去……

  他好糾結,好孤獨,甚至有一種悔意。可隨后悔恨就變成惱羞成怒,這敗家老娘們,跟醫院的醫生關系這么好,自己都不知道!

  回到急診病房,等鄭云霞下來,裴教授堅持看了一眼患者,這才放心。

  囑咐鄭云霞頭偏向一側,避免灌注化療藥物后出現惡心嘔吐等并發癥的時候,嘔吐物誤吸到呼吸道。

  結局很圓滿,手術成功,長風微創得到了最好的宣傳資料,馮旭輝有眼力的小聲和常悅說,一定幫她出這口氣。

  皆大歡喜。

  因為是來自魔都的教授,按照規矩,術后需要吃飯,送行,在醫療圈里留下一段人脈,日后有些事情也好做不是。

  老潘主任擔心鄭仁過于疲倦,所以讓他看家,還把楊磊也留下。萬一要有什么事兒,鄭仁完全可以當甩手掌柜的,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

  天色漸晚,屋外凄厲的北風卷著殘留的雪花,拍打在窗上。

  鄭仁坐在辦公室里,和楊磊閑聊著。

  從前在普外一科,鄭仁和楊磊能聊得來。

  楊磊這人父母是海城的下崗職工,家庭條件也很一般,但他比較熱情,一起工作后總是請鄭仁去他家里吃飯。

  他沒什么天賦,只是工作勤勉而已。像是一個透明人似得,在醫院任勞任怨的工作,卻不被人記得。

  前一段時間的大事件,楊磊是頂著巨大的壓力,給鄭仁通風報信的。

  鄭仁雖然不說,但都記在心里面。

  楊磊對鄭仁的際遇表示感慨,也很羨慕鄭仁的手術水平。不過這些都是祖師爺賞飯吃,每個人能干成什么樣,要看天賦、看個人努力、看命運的安排。

  屋外寒風呼嘯,屋內溫暖如春,鄭仁懶洋洋的坐在辦公桌前,和好友聊著天,人生最舒服的時候莫過于此。

  如果能不在醫院,不用總惦念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來的急診,那就更好了。

  楊磊在網上點了餐,正等飯送來的時候,前面護士站和病房同時傳來響聲。

  護士站的電話響,是急診的可能性占了三成幾率。

  病房呢?剛看過一圈,沒什么事兒呀。

  鄭仁站起來,準備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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