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醫保呢在我們那里,住院是不需要收費用的,出院后會有保險公司和我們結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道。
鄭仁真特么想踢他兩腳,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費用方面,明天我會和潘主任匯報,應該能減免一部分。”鄭仁和女孩說道“好好照顧他吧。”
女孩再次致謝,鄭仁和教授回到辦公室。
“鄭,你們的醫療真的需要交錢嗎”魯道夫瓦格納教授疑惑。
鄭仁不準備就這事兒和教授多說什么,只是無奈的笑了笑。
已經晚上十點多了,鄭仁這時候才想起來看一眼手機。
孔主任打過一個電話,是九點多。鄭仁想了想,微信聯系了一下孔主任。
他已經在香格里拉酒店住下了,明天就要飛回去。
鄭仁算了算時間,看樣子明兒要請假去送一下孔主任。人家大老遠飛過來,一頓飯的時間都沒用上,自己就被叫回來做手術。
要是不送一下,真是覺得蠻過意不去的。
正和孔主任聊著,急診科電話,說是一個急(性性)闌尾炎的患者已經送上來會診了。
鄭仁很苦惱,不能因為昨天睡的好,今兒就不讓自己睡覺。
夜班之神在上,不帶這么玩自己的。
但牢(騷sāo)歸牢(騷sāo),該做的事(情qíng)還是要做的。
先用系統面板確定,然后常規查體,收入院,問病史,準備手術。
一(套tào)手續忙下來,大半個小時過去了。
在此期間,又來了一個急(性性)闌尾炎的患者。
一般(情qíng)況下,住院總手下是有值班醫生做這些雜活的。但海城近兩年人口流失嚴重,尤其是年輕醫生,基本沒有新增。而三十歲往上的有些本事的醫生,很多都跳槽了。
市一院住院部醫生都很緊,就別提急診這一塊了。
老潘主任一直在要人,可是形勢比人強,任憑他能量再大,也要不來成手的醫生。
至于常悅、蘇云、楊磊,那是幾個美好的例外。
鄭仁忙碌著,安撫患者、患者家屬,上手術。
他有預感,今天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一、二臺手術,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展現出了很強的基本功。
手術自然不會讓他做,但無論是開腹的闌尾切除術還是腔鏡手術,作為一助,他都很快熟練起來。
后半夜,兩臺手術剛下來,急診科又一次打來電話。
因為早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所以鄭仁已經麻木了,心跳根本沒有加快。
這次是一個急(性性)膽囊炎的患者。
還是熟悉的流程,鄭仁實在忙不過來了,把所有能交給常悅的工作都留到第二天去處理。(禁jìn)食水時間一到,就帶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上手術。
漫漫長夜,有的人是無心睡眠,有的人的無法睡眠。
一夜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這一天,是收獲滿滿的一天。
一個高空墜落傷,一個刀刺傷,五個急(性性)闌尾炎,兩個膽囊炎、一個膽囊扭轉。
鄭仁做了十臺手術,還有無數與家屬溝通的繁瑣細節,真的是心力交瘁。
上班的時候,常悅看到工作站里多出來一溜的患者,連帶的早飯都沒吃,便開始了緊張的文字工作。
而蘇云哼著小曲上班的時候,看到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兩個眼圈烏黑烏黑的,心里樂開了一朵花。
夜班之神果然還是老規矩,欺負新人。
一般(情qíng)況下來講,新人值班,都會特別忙。要么是急診多,要么是術后患者不平穩,要么是患者病(情qíng)出現重大變化。
總之一句話,你丫開始值班,就要給你一個下馬威,可千萬別想著睡覺什么的,那都是奢望。
“鄭,我要去睡一會。”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打著哈氣,完全無視了蘇云的鄙視。
“要交班。”鄭仁冷漠說到。
不是真冷漠,而是鄭仁也已經笑不出來了。他還不想喝精力藥劑,可是這么熬了一夜,做了一堆手術,(身shēn)體已然吃不消了。
“哦,這里是八點交班,在我們那啊啊啊”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說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
“常悅,你以后負責帶教授熟悉這面的流程。”鄭仁道。
常悅對多出來一個外國人完全沒有感覺,她整個人已經飛了起來。
挨個患者看病(情qíng),換藥,寫病歷,找家屬簽各種一般(情qíng)況下并不重要的字。鄭仁在說什么,她聽到了,但大腦判斷和患者病(情qíng)無關,便直接給忽略掉。
這一夜真是 鄭仁想起來剛有系統的那一夜,整個普外科都忙起來了。現在回想起來,恍然如夢。
老潘主任八點準時趕到,見到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臉疲倦,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
詢問后,才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
交班,查房,又去icu看了一眼高空墜落傷的病人。
病人狀態已經平穩,但還要呼吸機輔助呼吸一天。接下來是骨科的事兒了,鄭仁的那個任務,暫時還沒辦法完成。
子宮腺肌病畢竟屬于慢診手術,鄭仁也不想因為一個任務就干擾整個治療的流程。
鄭仁交完班,就和潘主任請了幾個小時的假,要去送孔主任。
老潘主任聯系了一下,院辦的丁主任也要去送孔主任,正好一臺車就去了。
很快,鄭仁接到電話,院辦丁主任開車,在急診大樓外等他。
院辦主任姓丁,叫丁仲太。古色古香的一個名字,但自從眾泰汽車火起來之后,這個名字就有些尷尬了。
坐上車,丁主任看了一眼時間,笑呵呵的與鄭仁聊起來。
“小鄭啊,你最近進步的很快啊,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
鄭仁困的睜不開眼睛,但還是強打起精神,道“哪有什么進步,就是做一些基本的手術。”
“你這過分謙虛可就是虛偽了。”丁主任搖了搖頭,車子壓著80邁限速開向香格里拉。
海城畢竟不是一、二線城市。在大一點的省城里,想要開到限速都很難。但這個困擾在海城很少出現,無論是人還是車,都比較少,像過年時候的帝都,如果不怕罰款、不怕出事,在市區里完全可以開到120邁。
鄭仁笑了笑,沒說話。
“那天的事兒,我是知道真相的。”丁主任故作隨意,一句話輕飄飄的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