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全麻蘇醒,送出手術室。
鄭仁換衣服,去看一眼術后患者,交代值班醫生注意事項。
一想到等小伊人收拾完,可以回家,鄭仁的嘴角就揚起一道弧線。
鄭仁渾然忘記了自己和謝伊人還沒吃晚飯的事實。
病房平穩,患者全麻蘇醒的也很好。監護儀上的數字證明鄭仁幾乎是盲((操cāo)cāo)縫合的那一塊絕對沒有問題。
接到謝伊人的信息,鄭仁開開心心的下樓,去地下停車場。
坐在紅色沃爾沃上,鄭仁腦海里還在琢磨要說點什么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安靜的環境,意味著有急診手術的手機鈴聲,讓鄭仁的心率瞬間飆升。
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蘇云。
鄭仁心里一緊,難道是昨天搶救的楊麗麗有事兒?這個點,蘇云給自己打電話,估計也就是楊麗麗的事(情qíng)。
瞬間,鄭仁的思維平面鋪開,把昨天搶救手術的過程摟了一遍。
沒問題啊。
一邊想著,一邊接起手機。
“老板,干嘛呢。”蘇云慵懶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但這次的慵懶,帶著幾分起(床床)氣。
“剛下手術,切了一個副脾。”鄭仁回答。
“呦呵,很少見啊。”蘇云道:“你在謝伊人車上?”
鄭仁微窘。
“緯二路,十四號,趕緊來。”蘇云道。
“嗯?你打錯電話了吧。”鄭仁疑惑。
這是要干嘛?晚上給一個地址,就讓自己過去。
“(咪mī)狗屋,好啦,掛了。對了,晚上手術,誰配的臺?”
“……”鄭仁大汗。
(咪mī)狗屋,一聽就是一家寵物醫院,還不是那種高檔的,而是社區(性性)質的寵物醫院。
難道這就要開始給貓貓狗狗做手術了么?
“楚嫣之。”鄭仁道。
“帶著伊人一起來,哦,忘了。伊人得開車,沒她,你就得打車來。好了,掛了,我跟嫣之說一聲。”
說完,也不等鄭仁回話,蘇云便掛斷了電話。
“怎么了?”謝伊人忽閃著大眼睛問道。
“蘇云讓去一家叫(咪mī)狗屋的寵物醫院。”鄭仁無奈,這大半夜的,去什么寵物醫院。
“是緯二路的那家么?”謝伊人蹦了一下,要不是有安全帶綁著,估計就撞到棚頂了,“太好了,這就去。”
鄭仁很困惑。
“我一直想養一條狗,二哈就不錯。可是沒有時間遛,也不能天天找保姆遛狗呀,所以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謝伊人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真好,能去寵物醫院玩。”
“應該是做手術。”鄭仁回想起來蘇云一直攛掇自己去開寵物醫院的事兒,很確定這么晚,他找市一院急診科全(套tào)人馬去寵物醫院做什么。
很快,車就開到了緯二路。
這里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的后(身shēn),也是寸土寸金的地段。
鄭仁望了望不遠處的幾棟cbd,估計那都是謝伊人家的。
找個有錢的女朋友,似乎很麻煩啊。
也不知道謝伊人的爸爸媽媽好不好,
也不知道他們對自己有什么要求,
也不知道……
鄭仁瞬間走神了。
車子停下,蘇云假裝服務生,站在車門旁,做了一個并不太標準的請進的手勢。
這家寵物醫院聽名字很土氣,但實際卻很大,里外三新,鄭仁估計給狗洗個澡都得幾十塊錢。
其實他根本想不到,在這里給長毛狗洗個澡,起步價是三百。
“老板,你對價錢有什么要求么?”蘇云問道。
鄭仁皺眉,蘇云這貨肯定在調戲自己。
“沒什么要求的話就趕緊做吧,我被拎過來,一肚子起(床床)氣。明天還要去icu,睡不好可是不行。”蘇云一邊和鄭仁嘮叨著,一邊走進(咪mī)狗屋里。
“云哥兒,這位是……”一個陽光稚氣的女孩兒迎上來,一臉笑容,真摯而(熱rè)(情qíng)。
“這位是我老板,鄭仁。這位,是他女朋友,也是他的器械護士,謝伊人。”蘇云道。
謝伊人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一張臉瞬間緋紅。
但是她沒有否認,只是低著頭,跟在鄭仁(身shēn)后。
鄭仁也楞了一下,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女孩(熱rè)(情qíng)的伸出手,道:“鄭老板,您好,我是這家寵物醫院的老板,我叫沈小鷗,您叫我小沈就可以。”
下意識的和她握了握手,蘇云側頭壞笑,道:“趕緊來,已經麻醉好了,就等你呢。”
走到三樓,一個中年男人正在手術間外傻傻的站著,眼睛里含著眼淚。
“秦先生,這是我們請來的醫生。”沈小鷗介紹到:“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的,請您放心。”
那個中年男人連連鞠躬,態度和在醫院里的患者家屬比起來……好了至少一萬倍。
鄭仁感受最是明顯,差距之大,簡直讓人沉默。
“老板,趕緊的,做完好回去睡覺。”蘇云催促。
鄭仁有些恍惚的走進手術間,蘇云道:“感覺到差異了吧。”
“嗯。”鄭仁無話可說,只能嗯了一聲。
“我在帝都的時候,就去寵物醫院打工,前后六年,就沒見過有醫鬧的。”蘇云道:“連病歷都不用寫,一臺手術手術費……小鷗,多少來著?”
“一萬五。”沈小鷗小聲說道:“這條金毛,是男主人養了十年的,和他女兒一起長大的。年紀大了,也有感(情qíng)了。雖然花銷大了一點,但是他還是同意請高手來手術。”
鄭仁徹底無語……
自己剛剛做完的那臺手術,手術費應該只有400500塊之間。即便是放到南方的私立醫院,也絕對不會超過10000塊錢的。
巨大的差距,帶給鄭仁一次又一次的暴擊。
“呀,好可憐。”謝伊人跑到手術臺前,見一條毛色因為年齡大了,已經不純了的金毛躺在手術臺上,喘著粗氣,眼睛咔吧咔吧的,有兩行眼淚流下來。
“楚嫣之呢?真慢,平時的機靈勁兒哪去了。”蘇云抱怨著。
“不是說麻醉已經完事兒了么。”
“適當的夸張,不(允yǔn)許么?”蘇云的氣兒更不順,直接懟了回去。
“它怎么了?”謝伊人摸著金毛的頭,問到。
“據說是吃了襪子。”蘇云道:“再小幾歲,我就自己來了。這不是已經十歲了么,還是請老板出手,來的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