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悅嚇了一跳,但知道小伊人的性子外柔內剛,她既然決定了,自己怎么勸說也沒有用。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愣住了,他完全沒搞懂謝伊人的行為模式。自己就是顯擺一下老板給自己打電話了,老板娘這就要去幾千公里之外,教訓老板去么 天吶,女人真是太可怕了。
教授喏喏的看著謝伊人,想說點什么,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能就這么走。”常悅想了想,說到:“前線條件艱苦,但你總不能和那幫臭男人一樣,連件換洗的衣服都不帶。再就是要準備一些生活用品,先別急,不差幾個小時。”
謝伊人的臉上重新浮現出熟悉的笑容,點了點頭。
既然抓到了鄭仁這廝,謝伊人覺得日子又回到了正軌之中。收拾點東西,是應該的,她也不會連瓶水都不帶,就直接沖到前線去。
常悅請了個假,和謝伊人回家收拾東西,把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個人留在風中,獨自凌亂。
鄭仁不斷的做著手術,沒有厭煩,甚至連疲憊都感受不到。
就像是在系統空間里做訓練一樣。
唯一改變的,只有手術的手法愈發純熟。百尺竿頭,這貨又特么豎起一架梯子,奔著無盡虛空攀登而去。
“下一個!”鄭仁做完一名患者,他大聲吼道。
“來了來了!”手術室的走廊里傳來回答他的吼聲。
只有做完手術的時候,有這個特權。平時蔣主任和其他人之間的交流,聲音都很小,生怕打擾到手術。
這種吼聲,像是沖鋒的號角,像是勝利的鼓聲,擊打在人心上,蕩起一層層漣漪。
鄭仁很少睡覺,準確的說,從前面下來之后,沒有連續睡十分鐘以上。
他很累,卻已經感覺不到了。
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里都堆積滿了各種內啡肽、多巴胺、腎上腺素,以及乳酸等等。
患者被幾名小醫生抬上平車,門口傳來蔣主任的聲音,“慢點,讓開條路,先讓里面的車出來,再推這名患者進去。”
鄭仁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了一抹紅色,有些愕然。
手術室里的患者,在系統面板上的顯示是鮮紅色,這一點無可厚非。
即將推進來的患者也是鮮紅色的背景,可是鄭仁的神經敏銳的捕捉到那絲紅色的位置好像不對。
他抬起頭,看到蔣主任在系統面板的背景是紅色的!
急性心肌梗死!
鄭仁皺了一下眉,沉穩說到:“蔣主任,你別動!”
“嗯”蔣主任完全沒有發覺,他已經忙瘋了。
他楞了一下,鄭仁讓自己不動他要干什么 “傷員先放一邊,加快輸血,給我十分鐘的時間。”鄭仁道。
原來是這樣,蔣主任心里透亮,鄭醫生這是累了。將近三天三夜的時間,一直披著鉛衣做手術,換誰誰不累 鄭醫生的那個助手好幾次想把他替換下來,卻連被拒絕的話都沒有,鄭醫生只是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睡會吧,可千萬別累壞了。
蔣主任特別怕鄭仁累的暈死過去,發生猝死。
極度疲倦的時候,的確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全國每年猝死的醫生,至少有幾十個。
而且他們的工作強度,絕對不能和現在相比。
傷員傷情雖然重,但是加快輸血的話,挺幾個小時,傷情是不會出現無法逆轉的變化的。
蔣主任馬上說到:“小劉,把傷員先推到一邊,上心電監護,你負責監測。有什么異常情況,馬上告訴我。”
“鄭醫生,您去值班室睡一會吧,這里休息不好。”
可是蔣主任完全沒事……
奇怪。
難道是大豬蹄子都累壞了鄭仁腦海里閃過一個古怪的想法。
不會的!
經過抗震救災,無形之中拉近了鄭仁和大豬蹄子之間的感情。
雖然大豬蹄子沒有頒布任何任務,鄭仁卻用系統面板的診斷解決了很多問題。
和在海城市一院不一樣,在有時間、有條件的情況下,鄭仁都要用查體和輔助檢查來確認大豬蹄子的診斷。
可是前線根本沒有機會,鄭仁只能選擇無條件相信。
大豬蹄子沒有辜負鄭仁的信任,它一次都沒有出過錯。
所以,這次,鄭仁雖然疑惑,卻選擇了相信。
“蘇云!”鄭仁扯著脖子吼道。
“老板,啥事”蘇云的聲音從另外一個術間傳出來。
“過來。”鄭仁說完,沖著蔣主任手下的一個小大夫說到:“那個誰,把心電機推過來!”
小大夫怔了一下,看了看旁邊的傷員,又看了看蔣主任。
“讓你干,你就趕緊的。”蔣主任喝到,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
蘇云穿著無菌手術衣,從手術臺上下來,那面交給穆濤去處理。
小大夫推著心電機,也一起趕了過來。
“扶蔣主任躺下。”鄭仁拍了拍面前的手術臺,說到。
“……”蔣主任怔住了。
這是開玩笑么為什么要和自己開玩笑 傳說中的上臺,不至于上的這么徹底吧。
蔣主任的腦海里隨即出現了備皮……埋針……等等一系列的術前準備。
可是自己沒事兒啊!
“放輕松,別用力,一點點走過來。”鄭仁的聲音很溫和,完全聽不出來和之前吼著接送患者時候的暴躁。
呃……真的 蔣主任愣住了。
“蔣主任,你現在有沒有感覺到什么異常”鄭仁柔聲問道。
整個手術室,連帶走廊里,充滿了怪異的氣息。
好像是一臺馬力全開的賽車正在一路狂飆,卻被死死踩住了剎車。
輪胎和地面摩擦出火花,膠皮的味道四溢。
“沒什么特殊感覺啊,就是有點累,全身酸疼。”蔣主任似乎也意識到什么,但不肯相信,咧嘴笑了笑,“鄭醫生,我沒事的。”
“來,躺下。”鄭仁道。
蘇云瞥了鄭仁一眼,心里有個大槽不吐不快。但是鄭仁怪異的表情和舉動,讓蘇云遏制住噴他的沖動。
肯定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