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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 做手術,撒狗糧

  “老板,你這脾氣是被小伊人給慣出來的吧。”蘇云看著鄭仁用紋式鉗子做更細致的鈍性分離,也有些不解,問到。

  鄭仁就沒打算搭理這貨,謝伊人來之前,困了和他說幾句話,能精神點。

  現在謝伊人就在身邊,抬頭就能看到她的眉眼,鄭仁覺得自己人生已經圓滿了,根本不需要和蘇云說話來提神。

  見鄭仁不搭理自己,專心手術,蘇云覺得很無聊。為了精神點,只好找謝伊人聊天了。

  “伊人,你怎么知道用紋式鉗子的?我記得老板從前沒用過。”

  “用過,在一次腸道手術里,我記得應該是給孫主任的孫子做手術的時候用的。”謝伊人精力充沛,眼睛盯著術區在看,手里什么都沒拿,各種器械都在手邊,但只要鄭仁需要,隨時都會有趁手的器械被拍到手上。

  “有過么?”蘇云皺眉,回憶一下,似乎是用了。

  小孩子的身體,用中彎來做鈍性分離顯得太大,太粗糙,所以鄭仁用了紋式鉗子。

  可是那能證明什么?

  需要也不說話,說句話能死?蘇云本來認為自己一面當助手,一面當器械護士,工作完成的很好。可是謝伊人一來,馬上就讓他的不專業無所遁形。

  不過蘇云屬于特別有逼數的那種人,他知道自己怎么懟鄭仁,也不會有事兒。但要是懟謝伊人幾句,怕是下一秒鐘,止血鉗子就會砸在自己橈骨徑突上。

  “老板,水平見漲啊。”蘇云一邊拉勾,專心致志,兩把小拉鉤總是出現在最讓鄭仁舒服的位置,把術野暴露的相當徹底,一邊說到。

  “嗯,做的多了,自然有進步。”鄭仁心不在焉的說到。

  呸!蘇云心里罵了一句。

  依靠手術量的堆積,只能生產出一名合格的手術匠,卻無法產生一名大師級的人物。

  要是最開始,手術量是很重要的。

  但做了百八十臺手術之后,就會達到一個臨界值。一般悟性低的人,手術進步到此為止,進步緩慢。甚至一輩子,都可能是這個水平了。

  而一些悟性高的人,在手術量堆積之后,還能勇猛精進,繼續長手藝。

  蘇云覺得自己屬于另外一種,看一眼,手術水平能達到百八十臺手術量積累的醫生。看兩眼,能達到勇猛精進的醫生水平。

  一旦實踐,會成為這個專業里巨牛逼的那種醫生。

  然而鄭仁……蘇云一直想不懂。

  什么手術不用看,一上手就是自己的極限。這還不算,在抗震救災的過程中,包括截肢這種簡單、粗暴的手術都能讓他做出花來。

  用游離腸道黏連的手法游離碾挫傷后的血管、神經,細膩到了一定程度。偏偏鄭仁看起來還顯得游刃有余,根本毫不吃力。

  最重要的是,這貨根本就特么沒有上限!

  這一天多的截肢手術中,蘇云能明顯感受到鄭仁手術水準的進步。說是一日千里,怕是也不為過。

  最開始配臺相當輕松,即便他一面當助手,一面充當半個器械護士,也很輕松。

  但隨著鄭仁手速越來越快,蘇云就有些跟不上了,必須要精力很集中才行。

  謝伊人的到來,把器械護士的活徹底接了過去。蘇云還想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卻沒成想鄭仁手法竟然隨著器械的不同而直接躍升了一個巨大的數量級。

  MD!蘇云心里暗罵了一句,聚精會神,當好一名助手。

  要是助手都當不好,一張臉可真就丟盡了。

  手術臺上沉默下去,一臺機器,隨著缺失的零件補充上去,開始運轉。雖然毫無聲息,但看手術的醫生們卻聽到了馬達轟鳴,看到車輪滾滾碾壓而來。

  示教室里,創傷科醫生已經看傻了眼。

  他沒想到一臺簡單、粗暴的截肢手術,竟然能有這么細膩的操作。

  雖然手術做的很細,但是速度特別快,快到了讓人目不暇接的程度。

  沒人說話,術者甚至連頭都沒有抬過。只要一伸手,自己能想到的或者是想不到的器械就會溫柔的拍在手心里。

  創傷科醫生覺得自己受到了虐待。

  看臺手術,都特么被撒狗糧么?住院總的苦,你們知道么?!

  器械護士沒來之前,術者的手術做的就已經驚世駭俗了。

  沒想到這還不算,等那個身姿窈窕,年輕漂亮的器械護士一來,術者跟打了腎上腺素一樣,手速翻倍,各種手法讓人……

  狗糧!

  這就是撒狗糧!

  做手術也能撒狗糧!

  真想使勁呸兩聲,扭頭不看,可是創傷科醫生又舍不得這么精彩的手術。

  雖然無法全部看懂,但能看多少是多少。好多細節,對自己絕對有巨大的幫助。

  就這細膩的手法,他肯定全國能施展出來的,屈指可數。

  而不光是手法問題,術者并沒有可以追求精細,也沒有因為手法細膩而耽誤手術的術程。

  那手速,才是讓創傷科醫生絕望的所在。

  要是電子競技對戰,他知道自己在術者的手速下,肯定毫無抵抗能力,被一連串炫目的連招一路連到死。

  手速么?技巧么?似乎自己通過不斷的努力后,可以……

  剛想到這里,創傷科醫生淚流滿面。

  自己是困迷糊了吧,人家術者可是先做了介入取栓,然后根據術中情況判斷毛細血管網殘留的多少,再做外科手術。

  這是一條龍的手術,自己……不說一輩子,兩輩子下來怕是都達不到這種水準啊。

  一天前的不服氣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尊重,又成為崇拜。而等到器械護士閃亮登場后,直接變成膜拜,還是五體投地的那種。

  介入科的主任和骨科主任在一個角落里看著手術,兩人相互探討著什么。

  到底術者是如何判斷毛細血管網重新建立,預留皮瓣,盡量少切除機體組織的,到現在還是一個迷。

  手術就在這里,術者沒有遮遮掩掩的心思,想學的只要去問,術者都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可是就是這種坦然,讓所有醫生都陷入一種茫然之中。

  不過手術有錄播,一遍看不會就再看一遍,早晚能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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