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你買菜的時候,會不會像看病一樣,一搭眼就知道菜好不好?”謝伊人在車上,微笑著問到。
“要是能給韭菜、大蒜什么的做個CT片子,我應該能判斷出來。”鄭仁很認真的胡說八道。
一本正經的瞎扯淡,等著回家吃飯,鄭仁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身子窩在阿斯頓馬丁的座位里,鄭仁愜意的很。
謝伊人也很輕松,話比平時多了不少。
正是晚高峰時間,車流緩慢。兩人倒也不急,一路慢慢悠悠走,一路閑聊。
鄭仁漸漸的了解了小伊人為什么要讓自己買菜,畢竟家里還有常悅和蘇云兩個人,雖然不見外,但和二人世界還是有區別。
這樣,挺好的。
謝伊人詳細問了鄭仁去前線的經過,鄭仁嘴有些笨,也不想給謝伊人描述那些悲慘的樣子,他只是簡單說了說。
可就是簡單的述說,也讓謝伊人感受到了一絲前線的艱辛與硝煙的味道。
畢竟蘇云那廝,硬是在家睡了一天。回去叫他的時候,還不情不愿的不肯起來。
正說著,謝伊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悅姐,我們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家了,你們餓了?”
“啊?吳小妹來了啊,菜不夠啊。”
“行,我知道了。那就回去再說,不行就出去吃吧。”
說完,謝伊人掛斷了電話。
“鄭仁,吳小妹和周瑾夕來找你。”謝伊人說到。
“……”她倆?來找自己?
鄭仁倒沒什么心虛,只是覺得謝伊人的語氣忽然有些不對。
直到此刻,鄭仁終于意識到了一些危險。他小心翼翼的用眼角余光瞄了瞄謝伊人,見她表情有些嚴肅,心中忐忑。
“悅姐說,小妹生病了,很重。”謝伊人有些擔心。
她雖然沒見過吳小妹,但是聽鄭仁和常悅都說起過。在海城的時候,吳小妹的父親還挑著一擔子新鮮綠色蔬菜過來看望鄭仁。
怎么就病了呢?
她好像二十歲都不到吧,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病。只是剛剛常悅說話不方便,沒說清楚,但語氣卻表明出了什么大事。
和常悅在一起久了,謝伊人能覺察到她的某些細微變化。
至于鄭仁這廝……一直都是呆萌呆萌的,像是東北的傻狍子。當然,要不是去前線的時候說沒事,直接手機關機,謝伊人肯定會認為他和其他人不一樣。
鄭仁也有些不解,但沒看到人,再說什么都沒用。
“對了,我遇到了一個人,他是做餐飲生意的。”鄭仁想起宋營,說到:“要是需要什么菜,可以給他打個電話。”
“哦?”
“算是個患者吧,來帝都做科研的時候遇到的。CT室褚主任的關系,唐宋食府的老板。”
“唐宋食府啊,我去過兩次,飯菜還不錯,他對吃是有追求的。”謝伊人開車,過了紅燈。
宋營對吃有追求?
鄭仁一下子想起來宋營手上拿的烤腸,配合他走路的姿勢,特別有畫面感。
“還要做什么菜,我打電話要點食材?”鄭仁問到。
“嗯……”謝伊人沉吟,然后說了幾樣東西,鄭仁那邊開始聯系。
宋營也沒想到,鄭仁的電話竟然會來的這么快。
“周瑾夕也來了,前幾天她給悅姐發了一個信息,說是她們女團在魔都有一場慈善募捐演唱會,邀請你和悅姐去。”謝伊人想要沖淡一下那種猜測的氣氛,想了幾秒鐘,順利找到一個話題。
“哦?那個女團都能開演唱會了?”鄭仁還記得周瑾夕。
見了面不一定知道,但說起名字來,浮現在腦海里的是唯一一次用腸鏡做闌尾切除術的技術以及全過程。
要是現在做,效果肯定會更好,鄭仁心里暗暗想著。
“當然,她們女團現在挺火的呢。”謝伊人笑了,“不過那幾天我和悅姐天天看新聞頻道,沒有心思去看演唱會,敷衍了幾句也就算了。”
“哦。”鄭仁點了點頭,“難得她們還有聯系。”
“悅姐說了,讓我小心周瑾夕。悅姐說,她看你的眼神不對。”謝伊人看似隨意,說出一道題目。
這絕對不是送分題,而是一道送命題。
“不對么?”鄭仁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一只腳已經踏到了懸崖邊上,第一想法就是難道自己那天的手術做呲了?
不對啊,一個闌尾炎而已,自己都快做出花來了,不會做呲的。況且系統這個大豬蹄子給出的手術完成度,也是100,不可能有事兒的。
那她怎么會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呢?難道是對醫療程序有不滿意的地方?也不應該啊。
謝伊人發現鄭仁陷入沉思,有些驚訝。
“喂,你想什么呢?”難熬的沉默了十幾秒鐘,謝伊人打破了沉默。
鄭仁的反應,出乎了謝伊人的預料。她曾經設想過鄭仁會怎么回答這個問題,但唯一沒想過鄭仁會沉默的冥思苦想。
“診療程序有什么問題?我覺得不會有不穩妥的地方,她不應該有敵意吧。”鄭仁皺著眉,說到:“而且你是手術室護士,要是告到醫調委,也和你沒關系。手術是我做的,病例是常悅寫的。”
兩個人,兩個思路,一下子讓事情走上了不同的方向。
傻人也有傻福,沒有意識到危險,偏偏卻如履平地的走了過去。
謝伊人笑了笑,趁著等紅燈的時候,側頭看了一眼鄭仁。
這貨還在沉思當時做手術前后的細節。
“不是這樣,是周瑾夕似乎有點喜歡你哦。”謝伊人笑了。
“啊?她喜歡我?周瑾夕長什么樣來著?”鄭仁自言自語。
不過轉瞬意識到氣氛有些不對,立刻正襟危坐。
“肯定不是喜歡。”鄭仁作為一個心理特別有逼數的人,馬上否定了謝伊人的看法,“我估計是她當時事業剛起步,要做闌尾切除術,要留下疤痕,對她來講是一個巨大的創傷。
所以周瑾夕當時很害怕,在那種時候我給她做了手術,算是挽救了她的職業生涯。這是一種很有名的心理論述,叫做瑞恩德斯綜合征。”
半個小時后,鄭仁和謝伊人回到金棕櫚,鄭仁拎著菜和謝伊人上了樓。
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常悅有些陰沉的臉。
這是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