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母親只是象征性的拽著他的手,限制一下他調皮搗蛋。孩子一哭,母親便心疼的松開了手。
手一松開,那個小男孩一下子就不哭了。
戲精上身,有影帝的潛質。
他隨即跑到一個等地鐵的人身邊,用腳踹了他一下。
孩子不大,這一腳踹的也不重,一道灰撲撲的印子落在男人的褲子上。褲子上隱約有拍過的痕跡,估計這不是第一下了。
男人有些不高興,回頭看著小男孩和他母親。
“對不起啊。”小男孩的母親也不在意,只是心不在焉的道了個歉,便去拉住小男孩。
一拽著他的手,小男孩又開始大哭大鬧起來。
鄭仁的頭,馬上變成兩個大。
要是自己和謝伊人有了孩子,會不會也變成這樣的熊孩子呢?鄭仁馬上安慰自己,謝伊人文靜的很,自己的脾氣也算是和善,應該不會的。
可是要一直很和善,會不會上學后被人欺負?校園霸凌怎么辦?
無數的念頭涌到鄭仁的腦海里,一時間,看著那個小男孩,鄭仁忽然癡了。
小男孩和他母親重復著拉住,大哭,松開,又去男人身邊或是打一下,或是踹一腳的戲碼。
開始小男孩的母親還說幾句不好意思之類道歉的話,但是幾次之后,她一臉我家孩子還小,你別和他一般見識的表情。
男人最開始有些疑惑,但很快便憤怒起來。
額頭兩側靜脈充盈,像是兩根角一樣。
鄭仁就算是距離很遠,也能感受到男人的憤怒。可千萬別出事兒啊……
他想起來去年還在海城的時候,網上有一個視頻,是公車上的監控畫面。
一個小男孩也是這么反復去打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開始的時候,男人還說幾句話,大概是離我遠點,別碰我之類的。
但小男孩還是上去又打了兩下。
那個男人徹底憤怒了,情緒失控,一個過肩摔把小男孩摔到地上,暴揍了一頓。
后來鄭仁也沒跟蹤事情的后繼。
聽說小男孩有挫傷,有沒有骨折就不知道了。他沒在網上討論,也沒看各種討論。
這種事兒,有什么好聊的。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反正日子還得過不是。
鄭仁擔心的是男人被小男孩撩的暴走,真要是被勾出來心底的小惡魔,直接變身,把孩子給打死、打殘了,那可怎么辦?!
小心的注視著男人,鄭仁全神貫注,就像是站在手術臺上,仔細尋找各種異常生理結構的時候一般。
可是那個男人隨即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他笑了笑,鄭仁愣住了。
那種笑容,不是正常的寬厚的笑,也不是氣極反笑,而像是女頻里,對霸道總裁的描述一樣,邪魅一笑。
真是的邪魅,反正鄭仁心里的感受是這樣的。
呃……要出事兒!
鄭仁凝神,他其實是在心里同情這個男人的。就怕男人暴走,最后惹了一身的麻煩。
這是無妄之災,何苦來哉。
男人四周張望了兩眼,奔著地鐵站的警務室跑去,跑的很快,但是臉上那種邪魅的笑容卻越來越盛。
是找軌警協調么?鄭仁出了口氣。
這樣也好,雖然到最后是和稀泥,可是避免了傷人的事件,也省了事兒。
鄭仁之前腦海里已經構想出小男孩被打傷,自己去搶救的畫面了。
可千萬別要這樣,要是真的出了這種事情,所有的安排全都泡湯了。
下午還要和小伊人去玩,體驗不同的人生經歷。
不過事情應該不會這么簡單,鄭仁從男人邪魅的笑容里,解讀出來了什么。
平時和患者家屬打交道打多了,察言觀色的水平不知不覺就變高了許多。
鄭仁估計自己是大師級的察言觀色。
很快,一名警察滿臉憤怒與警惕的和男人走了出來。
他一邊走,一邊整理著身上的衣服,然后拿出警棍,如臨大敵。
呃……那個男人和軌警說什么了?為什么自己想象中的和稀泥沒有發生,反而警察會像是捉捕逃犯一般警惕!
鄭仁疑惑了。
他拉住謝伊人的手,往旁邊挪了挪,用身體擋住謝伊人,以免一會發生什么事情傷到她。
男人用手指著小男孩和他母親。
此時,小男孩的母親正拉著他,小男孩一頓大哭大鬧,根本停不下拉的那種。
“你好,請出示身份證件!”軌警呼叫完支援,走過去很嚴肅的說到。
“為什么!”小男孩的母親驚訝。
“我懷疑你拐賣人口。”軌警瞇著眼睛,像是準備捕食的獵豹一樣,警惕小男孩的母親逃走。
“什么拐賣人口,這是我兒子!”小男孩的母親辯解道。
“不可能!”被騷擾的男人在旁邊說到:“你每次拉著他,他都大哭大鬧,還提醒我注意。肯定是拐賣人口!小弟弟,你別怕,到這面來。”
呃……鄭仁看到眼前這一幕,愣住了。
果然邪魅一笑,就沒什么好事兒。這個男人也真是個人才啊,一頂拐賣人口的大帽子壓上去,怕是光解釋就要好久。(注1)
拐賣人口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軌警怎么可能和稀泥!
寧殺錯,不放過。
不過也不愿軌警誤判,小男孩拼命要掙脫母親的手,再出去搗亂,看著像極了被販賣的孩子在公共場合想要求生。
這個辦法……鄭仁哭笑不得。
男人說完后,瞥見自己要坐的地鐵開來,他向后退了半步,藏在軌警身邊。
小男孩的母親想要上地鐵,被軌警強硬的攔下來。
而那個男人不知不覺的混在人流里,上了地鐵。
地鐵開走,鄭仁看到他站在窗邊的勝利笑容。
鄭仁搖了搖頭,這人也算是個人才了,真是有點意思。謝伊人沒看明白怎么回事,有些懵。
“伊人,選地兒,咱們走了。”鄭仁笑著說到。
“是人販子么?”謝伊人當真了,恨恨的問道。
“不是,是管不好孩子的家長。沒事,你來選個地兒,咱倆去玩。”
聽鄭仁這么說,謝伊人也放心了,完全沒去想鄭仁的話會不會出錯。
她重新雙手合十,特別有儀式感的在心底和自己說了句什么,然后跳了一下,手指間輕輕碰觸地鐵站的路線圖。
四方橋。
好咧,就這里。
最近我大成都地鐵上的事兒,偷偷點贊 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