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有名員工的親屬，考慮是膽囊癌，并瓷性膽囊。那個老李，你查一下什么是瓷性膽囊。”彭佳點燃一根煙，煙霧繚繞中繼續說道：“家里比較困難，加上今天病情急劇惡化，就找到他身上。”
杏林園，畢竟是醫療行業的一個分支，患者家屬找到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也算是常態。
只是這次，事情有些不一樣，竟然傳到彭佳這里來了。
“912的楊教授正在趕往醫院，據說鄭老板也會去參加急診手術。”彭佳慢慢的說到，每一個字，都像是有千鈞重一般，“剛剛得到員工的消息，咨詢能不能做手術直播，由我們公司來承擔患者的一部分費用。”
手術直播，又見手術直播！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
絕大多數人，包括彭佳，內心都是拒絕做急診手術的直播的。
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完全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直播普外科手術，還特么是一臺急診手術。
畢竟鄭老板是靠TIPS手術得到諾獎的推薦，在杏林園直播TIPS手術，風險是存在的，但是并不大。
要是沒有什么特殊的水平，能獲得諾獎推薦？
事實證明，這個猜測是對的。今天陸陸續續的信息回饋證明了這一點。
可是普外科手術……
彭佳本來應該直接拒絕。
不是因為公司缺這點錢，而是手術直播這件事情，涉及杏林園的生死，涉及的存亡，絕對不容有失。
可是彭佳在聽到這個消息后，腦海里卻有一個古怪的念頭。鄭老板為什么連夜趕到912？難道楊教授自己不能做么？
手術直播，是劍走偏鋒。
既然是這樣，為什么不能更偏一點？
彭佳還記得從前的里的那個術者，可是什么都做的。
一個TIPS手術直播，沒能把他給吸引出來，那么加上一臺急診手術呢？
爭強好勝的心思，大家都有。想來站在醫療界巔峰的某家國外的醫院，也不肯眼睜睜看著中國的一個小醫生連續不斷的挑釁吧。
要是能把從前的醫院給吸引過來，彭佳并不介意分一部分利潤出來。
有競爭，才能有更多的關注。
到時候，廣告語打出來——誰是世界第一！能吸引多少眼球？！
估計五萬人同時在線都不夠用。
最關鍵的是，這次會議的議題主要是風投的問題。而風投那面提出的壓價質疑，就是手術直播僅限于介入學科。全球介入學科的醫生數量本來就是少數，還有能不能持續性發展的問題。
如果能夠“引蛇出洞”的話，一切問題將都不是問題。
在商言商，彭佳有信心從風投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來。
但凡事有利必有弊，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要是被玩壞了，那可就是悲劇了。
這些彎彎繞，在座的各位都知道。
大多數人還是比較保守的，風投扔進來的錢少一點，無所謂。至少現在公司能看到上市的希望，能活下來，并且活的更好。
“我來說兩句吧。”剛剛彭佳喊的老李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會議室的沉寂，“剛查完資料，有關于瓷性膽囊，是一種比較少見，卻算不上罕見的病。我估計912的住院總是沒見過，這才找上級醫生來做手術的。”
“剛咨詢過，這種手術的風險評估，只是B級。”
“我認為，要是能順利完成手術的話，公司的收益會比風險高。”老李說到。
他斷斷續續的說完，隨后看著彭佳。
決策，最后還是要彭佳拿的。
畢竟，這涉及了公司的生死存亡。在某些關鍵點上，靠投票那是找死，需要有人出來一言而決。
彭佳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微弱的聲音在會議室里回響。
“我不這么認為。”一個女人站出來，說到：“公司現在已經在手術直播這塊有了突破，要是其他人來做這臺手術，我沒任何意見。就算是手術失敗，我們還保留著王牌——鄭老板的TIPS手術。”
“可是鄭老板主刀做普外科手術的話，912那面會不會同意先不說，這個風險，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一旦失敗，大好前途毀于一旦。”
“手術級別不夠，吸引不了醫生們的注意。可手術級別一旦提升，鄭老板能不能做下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我是堅決反對的。”
陸陸續續，又有人發表看法。
與會眾人的看法出奇的一致，拒絕風險，想要平平穩穩的把工作推進就可以了。
彭佳饒有興致的看著在座的諸人，心里無數念頭閃過。
冒險，還是不冒險，這是一個問題。
一面是意外的機會，徹底打開手術直播的市場，獲得更大的風險投資基金的關注，獲得全世界更多醫生的關注。
一面是手術失敗，并且直播出去，肯定就毀了。到時候剛起來的流量會直接散去，春天再次進入寒冬，不知道杏林園會不會熬的下去。
見彭佳不說話，參加會議的人開始活躍起來。他們知道彭佳在為難，都盡量的想要說服彭佳。
不冒險，按部就班的來，一旦上市，無論是國內上市還是去香江、美國上市，到時候一套現，人生就可以實現財務自由了。
已經能財務自由，為什么還要冒險？
彭佳在沉默，會議室里亂成一鍋粥。意見愈發的統一起來，拒絕風險，要求平穩。
時間有限，據說鄭老板在趕往912的路上。
彭佳左右為難，忽然，一個念頭在他腦海里出現。
問問胡艷徽！
那個姑娘能力水平不差，但是也不能說有多好，可是人家氣運無敵啊！
彭佳心內深處的潛意識里，還是相對想要冒險的。無論是從治病救人來說，還是從他的初心來講，或者從他本身的性格來看，都有冒險的因素存在。
所以，他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
問問胡艷徽！
“咚咚咚。”彭佳敲了敲桌子，會議室迅速安靜下去。
“劉秘書，給前面的胡艷徽打個電話，我有事兒問題。聲音外放，大家一起聽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