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馬里蘭州,巴爾的摩市。
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療中心里,金耀武穿著整潔、一塵不染的白服正在準備做手術。
拒絕了TIPS手術的研究后,他沒有猶豫,通過各種關系聯系到了這家老牌大學的醫療中心。
梅奧診所號稱世界第一,這一點其實是有水分的。第一間手術室、第一輛救護車,很多醫療界的第一的確出現在梅奧診所。
可是現在世界排名第一的醫學院校,每年投入研究經費最多的醫學研究機構,可不是梅奧診所,而是約翰·霍普金斯醫院。
拒絕了TIPS手術學習后,也就斷了肝臟介入的前途,這一點金耀武是知道的。他很聰明,看問題也很透徹,在做出決定前,反復思考了其中的利與弊。
這件事情上,金耀武沒有任何沖動,他一直很冷靜的權衡著。
放棄肝臟介入治療,的確很痛苦。但被那個年輕的鄭仁用止血鉗子敲打,這一點金耀武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裴英杰教授也沒有辦法,自家的孩子,也沒什么診療上的錯誤,只是性格有些偏執而已,他也沒辦法。只能在金耀武做出決定后,通過器械商聯系,把他送到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醫療中心,進行一項新的研究。
栓塞胃左動脈或是胃底動脈,進行減肥、控制血糖的術式,剛剛進入到二期臨床。約翰·霍普金斯醫療中心需要人手,而金耀武水平不錯,便順利的來到這里。
終于遠離了那個討厭的家伙,和他距離越遠越好,金耀武心里想到。
現在從事的研究工作,在金耀武看來是有輝煌的前景的。等自己學會,做完三期臨床,變成成熟的術式公布于世……雖然不是第一作者,但怎么也會有自己的名字。
到時候回國,王者歸來,看自己能不能撐起一片藍天!金耀武心里暗暗給自己打氣。
他的選擇,沒什么錯誤。
這項術式,的確有著非常好的前景,只是他不知道,在帝都也有另外一群人為了這個術式而努力著。
“主任,鄭老板不在?”林嬌嬌一早就來到912醫院。
昨天鄭仁初步同意了,這讓林嬌嬌一夜都沒睡好覺。無限廣闊的前景與錢景,讓人心動不已。
護士出身,搞醫美很多年了,林嬌嬌知道要超出國內所有的醫美同行,光靠著玻尿酸、肉毒桿菌是不可能的。
這些個項目有任何技術含量,門檻太低,良莠不齊。
林嬌嬌是有雄心壯志的,她要做國內醫美行業的老大,所以她對鄭老板才這么上心,幾乎類似于諂媚了。
然而,一早過來,鄭仁竟然不在!
林嬌嬌差點毛了。
孔主任嘆了口氣,道:“昨天的事兒你也知道,老苗跳樓了,鄭老板參加了搶救。雙手雙操,同時下了主動脈支架并栓塞了左肝動脈。”
林嬌嬌有些不耐煩,她心里很忐忑。一副美好的畫卷剛剛展開,難道就要戛然而止?
要是這樣,她都想一頭撞死在孔主任面前。
“鄭老板狀態不對,估計……唉,你也知道。昨晚他和謝伊人回海城去了。”
“探親么?”林嬌嬌問道。
孔主任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說自己不知道還是別的什么意思。他心里也很郁悶,鄭仁、蘇云這種年輕人,怎么遇到點事兒就知道逃避呢?
蘇云那貨,當年是帝都心胸外科明日之星,因為他老師的殘疾,直接回海城了。
鄭仁……竟然也特么的這么干,就這玻璃心能干點什么事業!孔主任心里有憤怒,也有不甘。
但隨之而來的是大海一樣的悲傷與迷茫。
鄭老板即便不能留在912,去東腫瘤也好、去梅奧也好,總比回海城好啊。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主任,那項目的事情……”林嬌嬌猶豫問道。
“先等等看,要是有萬一,我也可以繼續做。只是栓塞胃左動脈,出現問題的可能性不大。”孔主任無奈的說到。
林嬌嬌點了點頭,有些黯然。
孔主任是可以做,但見過鄭仁那種高水平后,曾經的老主任的水平可就不夠看了。
要是成熟的術式,孔主任絕對沒問題。但一個剛進入一期臨床的新術式,孔主任真的沒問題么?林嬌嬌對此表示懷疑。
但也沒辦法直接質疑老主任的話,她只好離開。
走廊里,林嬌嬌猛然見到蘇云。
“云哥兒,等等。”林嬌嬌叫了一聲。
“嗯?林姐啊,什么事兒?”蘇云轉頭,側臉殺,帥的一逼。
“干嘛去?”
“基金會要錢,我去轉賬。”蘇云微微一笑,天都亮了。
“基金會?”林嬌嬌腦子瘋狂運轉。
“我跟你講啊林姐,老板不缺錢,你昨天找黑子來,這個角度特別好。”蘇云一邊走,一邊和林嬌嬌說到:“老板么,是個心軟的慫逼,對錢沒概念,你跟他談錢,沒什么效果。以后錢的事情跟我說就行了,老板那面,你要談感情,談情懷。”
感情……林嬌嬌真有心把自己女兒嫁給鄭仁來著,但鄭仁連正眼都不看,滿滿的心思在謝伊人身上。
“你看你,想什么呢。”蘇云妖孽一般摸到林嬌嬌的心思,笑道:“黑子這種就不錯,以后要走這條路。你看小馮,幫了老板一次,現在日子不要過的太舒服。”
林嬌嬌點了點頭。
“基金會,你知道做什么的么?”蘇云自問自答,“災區很多人截肢了,老板最近掙的錢都扔到這里面去了。從德國買新型義肢回來,你說,這種事兒是不是挺傻逼的?”
“那我應該怎么做?”林嬌嬌有些頭疼。眼前這位,雖然年輕,但智商超高,對人心了解的很透。她甚至有一種猜測,要是蘇云從商,干醫美這一行,就沒自己什么事兒了。
所以林嬌嬌也不隱瞞,直接問道。
“做一臺胃左動脈栓塞術,你那面至少要十萬吧。”蘇云笑瞇瞇的說到:“不管我們這面誰做,你撥過來三五萬意思意思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