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雖然不到三十歲,但不知道原本性格如此還是被逼到了絕境。她站在窗臺上,竟然不是嚇唬人,而是死志已決。
往下縱身一躍,沒有半點猶豫。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兒,老者眼睜睜看著兩人跳下去,目光呆滯,一動不動,直接傻了。
就在這個檔口,兩個身影沖到窗前。一人抓住女人的腿,硬生生把她給拽了回來。
另外一個身影雖然沒有動,但一直小心提防著孩子落下去。不過那女人把孩子抱的極緊,卻是沒機會出手。
張主任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蘇云已經把女人拖了回來,惡狠狠的看著她。
女人從死到生,卻沒有任何感激。而是與蘇云對視,眼神里流露出來深深的厭惡與憎恨。
鄭仁也很是無奈,女人一般都是柔情似水,嬌羞無限的那種目光看蘇云。而這種厭惡的目光,還是第一次見。
看來蘇云的顏值,也不是萬能的啊。
“你干什么!”張主任大聲說道,因為說話太急、太快,聲音有些尖銳,“想死也別抱著孩子!”
這話說的……鄭仁無語。估計是情況太緊急,張主任也有點發懵。
雖然醫院是見慣了生生死死的地兒,但是親眼看到患者家屬、還是自己負責的患者家屬從樓上跳下去,這種事兒是很少見的。
全國也沒幾個醫生親眼見到過。
“讓孩子在這種家庭長大?還特么不如死了的干脆。”女人滿懷著恨意,看著老者。老者眼睛發直,身子一軟,暈死過去。
又是一陣亂糟糟的,叫平車,張主任查體、聽診。確定只是情緒激動導致的腦供血不足,這才讓人帶老者去了急診科。
其他家屬有激動的,想要罵人,但見女人披肩發散亂,像是瘋子一樣,最后都憋了回去。
鄭仁見狀,心里想到,還是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女人這幅模樣,敢招惹她的人也不是很多。
說穿了,這是家務事兒,其他親戚就算是有血緣關系,卻也只能摻和兩句。真要是見血、要命的檔口,誰還會多說哪怕一句話?
不過這事兒早晚也得有了局的時候,女人死志是很堅定的,救回來一次,還能一輩子跟著她?
都是可憐人,鄭仁嘆了口氣。
“你先別激動,咱們坐下來談談好不好?”鄭仁蹲下,在女人身邊和顏悅色的說到。
“你能解決問題?”女人鄙夷的看著鄭仁,“救死扶傷,還穿著白大褂,呸!良心都特么喂了狗了!”
“你說話能不能客氣點?”蘇云不高興了,直接懟到,“要你老公死的,是你公公,有本事跟他橫去啊!”
“我讓他家斷子絕孫!”女人冷冷的看著蘇云,毫無感情的說到。
即便是蘇云,一時間也有些懵,那冰冷的眼神,無法直視。
真特么的,這婆娘瘋了,真是瘋了。
“別這樣,我們來看看怎么解決問題吧。”鄭仁道:“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912介入科的醫生,我叫鄭仁,你叫我鄭醫生就可以。”
“鄭仁?”聽自我介紹,張主任才意識到眼前這兩個年輕人是誰。
下午要去和袁副院長接梅哈爾博士,張主任總要知道兩位正主的模樣。照片是見過的,只是之前情況太緊急,沒有認出來。
鄭仁沒有回頭和張主任說話,現在抓緊時間安撫住眼前發瘋的女人才是正事兒。
常悅那貨要是在就好了,鄭仁心里想到。
“你個小大夫,有什么本事?”女人鄙夷的說到:“我要什么,你們能不知道?你們……”
說著,她用手指指著在場所有醫生,目光像是刀子一樣,一個接著一個的劃過去,鄭仁隱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道。
“你們,穿著白大褂,說是救死扶傷。人就在醫院躺著,你們就要辦出院!”
“患者家屬沒有統一意見……”張主任身后一個小醫生不服氣,嘟囔了一句。
“我是他愛人,我做不了主?”女人冷冷的說到。
“按照法律規定,繼承遺產,你只能繼承一半。”蘇云多尖酸刻薄啊,被女人直接用眼神懟回去,現在惱羞成怒,不管不顧的開始懟道。
不過他說的也是912醫生考慮的,這事兒真是特別麻煩。
女人聽蘇云這么說,一下子怒了。
她掙扎著要起來,像是一頭瘋了的老虎一樣,眼睛里都是血絲,看著特別嚇人。
“蘇云,你去把常悅叫來。”鄭仁順勢搶下孩子,把女人按在墻邊。
蘇云撇了撇嘴,轉身下樓。
“我知道你的訴求了,我和張主任商量一下,你看好不好?”鄭仁道。
“你誰呀你!”女人聲音時而嘶啞,時而尖銳,真心如厲鬼一般,鄭仁搖了搖頭,道:“我是誰不重要,這件事情要解決,需要兩方面——第一,確診。這個你放心,有我在,肯定能確診。最不濟,也會給你一個比較靠譜的診斷和解決方案。”
女人怔住了。
這是兩天來她聽到的第一個很肯定的說到。
眼前這個年輕人,看著雖然很年輕,有些傻憨傻憨的,但卻不知道為什么情緒略穩定一些,茫然之間點了點頭。
“第二,我不確定一個家屬要求搶救,一個家屬要求自動出院怎么辦。這事兒,我要找律師。你放心,是對醫療很熟悉的專業律師。”鄭仁說著,拿出電話,找到葛律師的號碼,直接撥了過去。
女人眼睛里帶著血絲,看著鄭仁。這不是她了解的醫生,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葛律師么,我,鄭仁。”
“嗯,我這面有件事情想要咨詢你,麻煩你來一下好不好?”
“現在在門口,你多久能到?”
“好,那咱們一會見。”
說著,鄭仁掛斷了電話,溫和的和女人說到:“稍等一會,律師馬上就來。”
“……”女人真的是懵了,恍惚的點了點頭。
鄭仁長出一口氣,最危險的時候算是過去了,一會常悅過來,自己進去看一眼患者再說。
一個去南方的學生,給我講的病例,大概是一年前發生的。孩子和他老師大膽,患者愛人簽字,頂著老爺子的壓力上臺就給做了。據說事后家里感激莫名,去看了幾次,拿了好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