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四十,手術室準備完畢。
葉處長和孔主任敲門進來,打斷了鄭仁與梅哈爾博士之間的交流。
很顯然,這個時候被打斷,梅哈爾博士還是有些遺憾的。
有關于那層透明天花板的討論,到此為止,馬上就要上手術臺了。
要是早幾年遇到鄭仁,那該有多少,梅哈爾博士心里想到。那時候自己還能披上鉛衣,像是騎士一樣,為了榮耀而戰斗。
可惜,現在自己老的已經連鉛衣都穿不上了。只能躺在手術臺上,看著鄭仁做手術。說是助手,其實只是有一個體驗的機會,這一點梅哈爾博士是知道的。
“鄭老板,現在去?”葉處長看著鄭仁,詢問到。
鄭仁點了點頭,看向梅哈爾博士,道:“博士,咱們去上手術吧。”
“好渴。”梅哈爾博士喃喃的說到。
這是說話說多了,鄭仁知道。和梅哈爾博士不停的討論了兩個小時,鄭仁也有很多感悟。
雖然在系統手術室里,耗盡了手術訓練時間,雙手雙操,邁過那道人神之間、不可逾越的阻礙。但鄭仁對血液湍流的認知、以及知識儲備卻是不夠的。
這種物理學上的禁區,需要大量的時間積淀,不斷反思,才能有認知。
有了認知后,再用無數歲月、時間積淀下來的反思、總結。
在梅哈爾博士這里,鄭仁拼上了最后一塊拼圖,雖然還不充分。
巔峰還是巔峰,可鄭仁看的更清晰了。
從前很多操作是憑著感覺去走的,但現在鄭仁能清晰的知道為什么要這么做。
和梅哈爾博士相互交流,的確帶給鄭仁巨大的好處。
手術成功后,一定要和梅哈爾博士好好聊上幾天,他心里想到。
梅哈爾博士的女助理菲舍爾拿出準備好的各種東西,推著輪椅,陪同博士一起去循環導管室。
博士雖然能走,但他還要充當助手,有限的體力能保留一點是一點,這是鄭仁強烈要求的。
一路來到循環導管室,嚴院長和袁副院長早都到了。他們一一和梅哈爾博士交流,鄭仁則趁著這個機會去刷手,跑到系統手術室做了術前最后一次手術訓練。
“叮咚”
當鄭仁進入系統手術室的一瞬間,系統任務的提示音也傳了過來。
嗯?一臺手術,雙任務么?鄭仁楞了一下。
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看來給梅哈爾博士做手術,就連大豬蹄子都很在意。
主線任務:認可。
任務內容:用精湛的技術征服并且獲得其他評委的認可。
任務獎勵:經驗值1000000萬點,幸運6。
任務時間:24小時。
任務獎勵很簡單,一連串的“0”晃瞎了鄭仁的氪金狗眼。
一百萬點經驗值,相當于11天半的手術訓練時間。這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以后似乎又能過上那種“富足”的生活了。
而幸運值6,昭示出這個任務的與眾不同。
從前的任務,幸運值都是2。鄭仁依靠不斷的積累,幸運值才到了18的程度。
現在直接要6,他的心為之一動。
“老板,我說你一直沖手卻不刷手,是暈了?這臺手術可別指著我做,我就是個配臺的。取冠脈支架這種手術,我可做不下來。”蘇云的聲音傳來。
鄭仁楞了一下,自己光顧著看任務了,忘記沒有進入系統手術室,時間還在流逝。
他也沒出去和蘇云說話,直接鉆進系統手術室,開始手術訓練。
之前的手術訓練,無論怎樣,鄭仁都能勉強完成。
可是這一次卻出現了讓他措手不及的變化。
實驗體分外的不老實,似乎它不甘心做助手,總是想著要親自操作。
手術失敗……
手術失敗……
手術失敗……
鄭仁無語,心里開始罵娘。
梅哈爾博士難道就不能有點逼數么?這是給他做手術,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他怎么還在這兒不斷的搗亂呢?
別說好好理解湍流的概念,就連正常的手術都無法順利進行。
鄭仁心急如焚。
手術訓練時間眼看著所剩無幾,實驗體還在不斷的搗亂,像是一個剛剛對世界產生認知,看什么都好奇的孩子。
在系統手術室里,鄭仁和一個沒有自主意識卻又不斷搗亂的實驗體斗爭著。
蘇云很奇怪,鄭仁這個狀態可是不對。
像個傻子一樣,打開水龍頭,站在那愣神。
估計是手術太過于重要,鄭仁這么一個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貨也感受到壓力了吧。
說是對諾獎不感興趣,身體卻依舊很誠實么。
而自己卻正好相反,這一點,蘇云一直都頗為自豪。
他屬于那種壓力越大,迸發出來的能量就越是猛烈的那種人。類似于前兩天在帝都肝膽做示教解剖,蘇云的狀態好的無以復加。
今天,不該會老板暈臺,手術要自己做吧。
蘇云有些苦惱,但卻并不在意。
說到心臟的解剖、導管進入后怎么避免誘發心肌缺血、房顫、室顫等并發癥,蘇云很確定,自己的水平在世界上也是數得上的。
比他強的,幾乎沒有。
循環介入,所有醫生,誰做過動物解剖試驗?蘇云當年可是做了上千臺的手術解剖,可以說是血債累累。
那時候一身殺氣,連寢室里的老鼠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說到對心臟、主動脈的解剖熟練程度,再加上介入手術的理解,要不是有鄭仁這個到現在都看不出深淺的貨色在的話,蘇云完全可以很自豪的說,自己是世界第一。
老板慫了也不怕,還有自己在呢。
蘇云是這么想的。隱約之中,他有些期待。或許這是自己超過老板最好的機會也說不定。
在最大的舞臺上,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那種感覺,真的很棒!
“哦,在想湍流的事情。”鄭仁淡淡的回答道。
還在硬撐!蘇云心里的擔憂又加深了一點點。鄭仁說話的時候,流露出來的疲憊狀態讓他有一種很不好的推測。
在蓬溪鄉披著鉛衣做了三天三夜的手術,也不見鄭仁這么疲憊。他這是壓力太大,喘不過氣來了吧。
想到這里,蘇云笑了笑,安慰道:“老板,別想太多,要是有問題,這不是有我在呢么。”
“……”鄭仁楞了一下,瞥了一眼蘇云。
“你那是什么眼神?”蘇云不高興的問道。
“你的任務是注意梅哈爾博士的動作,小心導絲不要被污染。手術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你放心吧。”鄭仁淡淡的說道。
這貨還在嘴硬,蘇云笑了笑,沒有懟鄭仁。
“手術室的護士長親自上臺,張琳主任也會披著鉛衣進手術室。”蘇云道,“第一次手術室里站這么多人。”
“哦,要是需要用藥,你盡管說,不能聽他們的。”鄭仁很肯定的說到。
這個跋扈的態度,蘇云是喜歡的。
可惜張琳主任不屬于那種不開眼,上來挑釁的那種人。要是有幾個不開眼的,那該有多好。
蘇云有些嘆息。
可惜能在蕓蕓眾生,無數醫學生中脫穎而出,在全國頂尖大型三甲醫院有一席之地的人傻子可是不多。
要是趙文華不請假就好了,蘇云一邊刷手一邊惋惜。想到這里,他對趙文華莫名有些好感。
“對了,老賀來了,徐主任有點不高興。”蘇云道。
“沒什么,一會只是基礎麻醉,芬太尼、丙泊酚,連插管、呼吸機都上不去,不用徐主任。”鄭仁道。
“老板,這事兒你最好是給徐主任一個解釋,要不然我怕有問題。”蘇云對這種人際交往很小心。
常年懟人,卻活的很滋潤,是有道理的。
“做完再說吧。”鄭仁全部心思都在手術上。
刷手,兩人進了手術室。
器械護士已經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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