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著學就是了,有些事情很唯心的。你認為是,那就下重注。認為不是,就隨意嘍。”蘇云道“做生意么,講的就是眼光。真能遠看三天事兒,整個香江都是你們家的。”
鄒虞笑了笑,看著鄭仁憨厚而又無法琢磨的表情,心里想起很多事情。
“老板,你不說我就當你答應我了。”蘇云道。
“家那面還有事兒”鄭仁無力的辯解。
和別人說可以,現在蘇云幾乎承擔了一大半的事務性工作的安排,自己有沒有事兒,他心知肚明。
“人生,不能那么過。”蘇云笑道“你說看星星的時候,你想著要去上班。對于整個宇宙不,對于整個地球,整個人類來講,你是渺小的。你以為你對于912來講,就是不可或缺的了么”
“至少我對于某些患者,是不可或缺的。”鄭仁面無表情的說到“比如說老班長,比如說秦路。”
蘇云的眼睛瞇了起來。
這貨終于說實話了秦路的病,能治 見蘇云的表情,鄭仁也不是很在意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剛剛飛機上,秦唐說風水、算命的先生說秦老爺子逢兇化吉,這次沒事兒。
蘇云不當真,但是自己和系統任務參照,覺得這事兒還真有可能靠譜。
風水、算命的地師,人家是有自己大本事的。
光是靠騙,能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綿延傳承幾千年的東西,要是沒點內在邏輯,根本行不通。
雖然自己無法解釋,但和系統任務參照一下就知道秦路的病大概率是能治的。
但到底阿爾茨海默病要怎么治,鄭仁心里也沒有數。
反復回想,秦路身上有很多老年性的疾病。但是因為保養的好,都沒有多重,重到足以引起心臟驟停。
想不懂就不想,鄭仁這方面足夠的豁達。
閉目養神,過了一會,車子停下。
“鄭老板,這面請。”鄒虞輕聲說道。
鄭仁睜開眼睛,跟著鄒虞下了車。
一個老者佝僂著腰,站在和養醫院的大門口迎接鄭仁。
“這位是我爺爺的管家秦山,從小一起長大,我家現在的事情他能做主。”秦唐小聲給鄭仁介紹。
“您好。”鄭仁微笑,招呼道。
“鄭老板辛苦了。”老管家很疲憊,強打起精神,贊道“沒想到您還真是年輕,比資料里更年輕。自古英雄出少年,古人誠不我欺。”
鄭仁沉默,氣氛尷尬。
當然,這貨感覺不到尷尬,他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假笑,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里面請。”老管家遇人無數,把情緒掩飾的極好。
微微躬身,引著鄭仁一路來到秦路的病房外。
鄭仁走進病房,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秦路,腳步頓住。
系統面板上,根本沒有阿爾茲海默癥的診斷 診斷倒是不少,卻沒有一樣足以致命,更是和嗜睡癥、幻覺沒有一毛錢關系。
鄭仁直接傻了眼。
大豬蹄子壞掉了還是耍自己玩 他默默的看著秦路,蘇云卻周圍環視,看各種儀器數值。
秦路的生命體征不是很樂觀,血壓偏低,血氧飽和度也只有93。這還是在持續低流量吸氧的維持下,才能保持這個數值。
鄭仁緊皺雙眉,臉色凝重。
蘇云感覺到他的不正常,側頭看了一眼,小聲問到“老板”
“走,先去看看資料。”鄭仁說完,隨后轉身走出病房。
“老爺子在睡覺,先不打擾,我看一眼相關的資料。”鄭仁道。
值班的醫生三十多歲,帶著金絲眼鏡,文質彬彬的。他沒有動,不知道鄭仁的來歷。
“這位是帝都912的鄭老板,把病歷資料給他看。”老管家淡淡說到。
值班醫生有些不屑,這是頂尖私立醫院的醫生對公立醫院的醫生天然的不屑。
只有小大夫才會在公立醫院工作,找他來看病,無異于問路于盲。
厚厚的病歷資料堆放在鄭仁面前,值班醫生也沒有匯報病史與治療經過,還是用冷冷的資料說話。
鄭仁也不覺得受到了冷遇,他直接坐下,按照時間順序,一點點的捋著病歷資料。
這里都是打印出來的報告單,病歷在電腦里。
這里的病歷書寫和912、海城有著略微的不同。但這不是問題,鄭仁有豐富的臨床經驗,該看什么、不該看什么心里有數。
蘇云也沒時間懟一個小小的值班醫生,哪怕他是和養醫院的人,哪怕他可能是海外名校的博士畢業。
秦路入院的時候,生命體征還算是好。睡眠時間已經長達20個小時。
一些相關的檢查,鄭仁也沒見到有什么大的問題。
可是病情就在利川團隊進行光照治療后,開始急轉直下。
睡眠時間越來越長,幾乎已經沒有清醒的時候了。一天只有一兩次醒過來,時間也都不長,20分鐘左右。
影像資料,全身的檢查都有,事無巨細。
鄭仁看著入院的頭部ct,眼睛瞇成了一條線。
正在腦海里做著三維重建,忽然病房里傳來微弱的聲音。含含糊糊的,像是在說話。
只一瞬間,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不行一個戲子,怎么能進我們秦家的門”
秦路的手在半空中揮舞著,怒吼著。知道他是在“睡夢”中說夢話,可是鄭仁也覺得有些過了。
簡直太過于清晰,這是腦部有什么改變、或者異常生物電訊號刺激才會出現的情況。
秦唐有些尷尬,爺爺“胡言亂語”的時候總是會說到一些個平時不足以為外人道的事情。
“滾你要是想娶她,就滾出家門”
“我秦路沒你這么沒出息的兒子”
秦唐知道,這是說的自己三伯。
當年他愛上了一個當紅的女星,懷孕,確定是男孩后和爺爺說了這件事情。
但結果卻像是現在一樣,被無情的拒絕了。
這件事兒,秦唐也是聽了一點點細節,多數都是自己腦補出來的。
此時聽到,能感受到當時爺爺有多么的堅決。
鄭仁“霍”的一下站起來,轉身走入病房,站在床頭默默的看著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