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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0 無法手術的患者

  鄭仁和蘇云和孔主任分開,直接去肝膽外科。

  “老板,國外的朋友開始問我有關于TIPS手術的事情了。”蘇云道。

  “嗯?意味著什么?”

  “他們那面謠傳,今年諾貝爾醫學獎已經內定是咱們的TIPS項目。”蘇云嘿嘿一笑。

  “可能性不大。這種事兒,盡人力、聽天命。”鄭仁說到這里,忽然笑道:“再說,諾獎就算是給咱們醫療組,也是應該的,什么叫內定呢?”

  “……”蘇云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鄭仁,沉默了幾秒鐘,道:“老板,我真是太欣賞你的自信了。”

  “二期學員,什么時候來?”鄭仁隨口問到。

  “能麻煩您尊重一下世界各地的專家、教授、學者么?”蘇云道。

  “已經很尊重了。我認為,對一名醫療人員的尊重,首先要體現在他們的手術量上。”鄭仁道:“我只有一個要求,回去后2個月內能做100臺TIPS手術的優先。不能做手術,單純想要研究的,排后面一點。”

  “你會把人給逼死的。”

  “要不然他們學會了TIPS手術,要去做什么?”

  “行,那我記下來。估計1周左右人就能來,安排的帝都肝膽,還是周春勇那面。”

  “嗯。”

  “朱良辰,你準備怎么辦?”蘇云問到。

  今兒聽鄭仁管孔主任叫主任,那朱良辰就成了一個隱患。

  “沒什么怎么辦的,想學TIPS手術,就讓他也做。要是他想另辟蹊徑,不管是胃底動脈栓塞術還是肝癌介入合并手術治療,都可以試一試。”鄭仁道。

  蘇云也有些感慨。

  這才幾個月,能拿得出手的項目竟然已經這么多了。

  從前介入學科沒有任何技術性的突破,有什么新發現都敝帚自珍。

  而現在醫療組里……肝癌介入治療與外科合作,嚴格意義來講不算是新技術,但對手術直播有著巨大的戰略意義。

  胃底、胃左動脈栓塞術,可是一個錢景廣闊的大術式!

  全國多少女孩兒愿意減肥?

  總比胡亂吃那些不靠譜的東西好一些,畢竟要是鄭仁能研究明白、肯動手操作的話,可靠性是有保障的。

  呃……自己什么時候對鄭仁這貨有這么強大的信心了?

  蘇云發現這一點,也有些無奈。

  可能是手術就沒有一次失敗的先例,久而久之導致自己也形成思維定式了吧。

  一路沉默,各自想著事情,來到肝膽外科。

  楊教授沒上臺,正在辦公室里坐著,弄什么東西。

  “楊哥,沒上手術啊。”鄭仁進來,便笑呵呵的招呼道。

  “這不是今天找你,想商量點事兒,就沒安排手術。”楊教授站起來笑著說到。

  “去院里匯報工作,來的晚了點。”鄭仁坐下,見楊教授在研究一張片子,就湊了過去。

  “什么工作?”楊教授看著片子,也沒走心,順嘴問到。

  “潛伏性肝轉移癌的前期診斷與治療。”

  “……”楊教授手一頓,愕然看向鄭仁。

  身為肝膽外科的教授,他怎么能不知道潛伏性肝癌的診斷壓根就是天方夜譚?

  鄭仁卻沒有注意到楊教授的情緒變化,看了一眼片子,就被吸引過去了。

  “楊哥,這患者挺重啊!”鄭仁往楊教授那面蹭了蹭,擠著要占更好的位置。

  “患者在當地因為肝損傷入院,檢查發現肝臟有占位性病變。”楊教授見鄭仁專注的看片子,也就暫時不去想潛伏性肝轉移癌的診斷,開始介紹起患者來。

  介紹,也就一句的事兒,很簡單,卻說明了問題的實質。

  這個患者肝臟上沒有肝硬化結節,但卻有彌漫性的肝損傷。肝臟功能受到巨大的影響。

  鄭仁粗略的判斷,患者也就有20左右的肝功能。

  肝臟本身有強大的再生能力,即便切除了左半肝或是右半肝,很多患者殘存的肝臟會迅速的增生。

  所以術前評估,要考慮到殘存肝臟占總肝容量的估計比值。

  肝臟正常,比值小于25者;合并肝臟疾病,比值小于40者,對于肝臟切除術來講,都屬于禁忌癥。

  患者有慢性肝臟損傷,肝臟殘存的功能,也在20左右。

  不做手術的話,患者也就3個月左右的生命。

  但要做手術,可能術后就因為肝功能衰竭,幾天就死了。

  “這么重的酒精肝,患者飲酒史有多少年?”鄭仁問到。

  “30年,昨天晚上據說還喝呢。”楊教授有些無奈的回答道。

  “昨晚?”

  “嗯,一早查房,聞到患者身上都是酒氣,我就問了夜班的護士。”楊教授道:“護士說,發現他在病房飲酒,當場制止。患者也配合,說是不喝了。”

  鄭仁苦笑。

  “后來根據臨床的人說,他去外面喝,一袋花生米就著兩瓶紅星二鍋頭,喝到晚上10點多。不過酒品還算是好,回來的時候靜悄悄的,沒鬧事兒。”

  “蘇云,你看,少喝酒還是有必要的。”鄭仁指著肝臟的核磁片子,和蘇云說到。

  這話說的特別討厭。

  “別扯淡,我檢測過了,乙醇脫氫酶氧化系統的各種酶譜都是正常人的121倍以上。我喝酒,不會導致酒精肝。”蘇云面無表情的說到。

  “楊哥,這個患者你認識?”鄭仁問到。

  “嗯,認識。”楊教授嘆了口氣,“要是不認識,還這么不配合治療,直接就攆出院了。”

  “那是挺麻煩的。”鄭仁嘆了口氣。

  患者最起碼能診斷一個酒精依賴,慢性肝損傷急性發作,加上肝臟惡性腫瘤。

  不說惡性腫瘤,光是肝損傷就足以致命,而且這個患者還在不斷的喝酒,不斷的加重肝臟損傷。

  “他是我初中同學。”楊教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肝功能儲備不夠,沒法手術,可是我真不忍心讓他回家等死。”

  剩下的話楊教授沒說,但鄭仁已經知道他想要說什么了。

  “可以做。”鄭仁道:“先做門脈栓塞術,1個月后肝臟儲備夠了,不管你這面做外科切除還是我做肝癌介入栓塞射頻消融,都是可以的。”

  注:兩年前的一個肝癌患者,說他不怕死吧,一聽說自己肝癌病灶已經消失,樂的一蹦多高。說他怕死吧,反復告誡別喝酒,還是拎著酒瓶子在醫院病房喝。

  后來手術后半年去世了,不是因為肝癌,而是大量飲酒,肝臟功能衰竭。

  挺遺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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