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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2 刮骨療毒

  鄭仁一路回到會議室,臉色鐵青。

  推開門,見會議室里大家在笑呵呵的聊天,全身緊張的神經、肌肉這才放松下來。

  “你怎么弄的滿身都是血?急診搶救了?”謝伊人問道。

  她一邊說,一邊從行李里拿了毛巾,用純凈水打濕,想要給鄭仁擦拭一下身上的血跡。

  “別碰我的皮膚。”鄭仁匆忙說道。

  “嗯?怎么了?”謝伊人不解。

  “嗯,沒什么事兒。”鄭仁道,“手術箱帶了么?”

  “帶了。”謝伊人見鄭仁身上沒有傷口,有些奇怪,“是要給王老先生做手術么?”

  “給我做手術。”鄭仁笑道。

  “你受傷了?”謝伊人花容失色。

  “沒有,只是寄生蟲進了皮膚。”鄭仁道:“蘇云,找醫院的人要吲哚氰綠溶劑。”

  吲哚氰綠熒光技術,是一種新技術,用來切除肝臟的時候做標記用的。

  這里是南洋最大的醫院,雖然說是國立醫院,但卻是最大最好的私立醫院,吲哚氰綠溶劑這種東西不可能沒有。

  蘇云聽鄭仁這么說,來不及問究竟,馬上跑出去找他要的吲哚氰綠。

  “你到底怎么了?”謝伊人焦急的問到。

  “試一試蠱毒到底是什么東西。”鄭仁笑道:“沒事,只有左手被小蟲子鉆進去了。”

  謝伊人有些急,但她知道這時候哭哭戚戚的沒有任何用處。

  既然鄭仁說沒事兒,那就是沒事兒。

  拿到手術箱,打開后謝伊人問道:“要什么?”

  “碘伏消毒,刀柄、柳葉刀。”鄭仁道。

  東西很快準備齊全,蘇云也拉著王楠,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吲哚氰綠溶液,回到會議室。

  “老板,沒事兒吧。”

  鄭仁沒回答他的話,而是讓蘇云找了容器,把吲哚氰綠稀釋。

  “1:100。”鄭仁道。

  稀釋完畢,鄭仁把溶液直接倒在左手手臂上。

  蘇云注意到,剛才鄭仁就是用左手抓的頌恩。

  吲哚氰綠溶液在鄭仁手臂上滑落,滴滴答答的像是下雨。只幾秒鐘,他手臂上就出現一道道勾勒縱橫的痕跡。

  “我去……接觸就傳播?這么快?”蘇云愕然。

  “好多年沒見人這么弄蟲子了。”老賀在一邊說到。

  “老賀,這是什么?”常悅小聲問道。

  “我剛上班的時候,在急診科遇到過幾例皮膚寄生蟲病。那時候都用紅藥水或者是紅鋼筆水,稀釋后就這么一潑,隨后就出現蟲子在皮膚里弄出來的隧道。”老賀畢竟見多識廣,馬上看出來鄭仁在做什么。

  “現在生活水平高了,在帝都很久沒見到寄生蟲病。”

  一說蟲子,常悅嚇的臉都白了。

  她小心的湊到蘇云身邊,抓住他的衣角。

  “別鬧,忙著呢。”蘇云道。

  常悅的臉更白了。

  “你離我遠點,崩你身上,直接鉆進去。”鄭仁笑道:“和異形一樣。”

  “切,扯淡。”蘇云嘴上這么說著,卻用身體擋住常悅,向后退了一步。

  “給我戴顯微鏡。”鄭仁道。

  “說的跟真事兒一樣。”蘇云嘮叨著,但卻用最快的速度在行囊里取出顯微鏡,給鄭仁戴到頭上。

  “會不會很疼?”謝伊人心疼的問道。

  “不會。”鄭仁道:“小針,給我一個。”

  “要持針器么?”

  “要。”

  “要彎盤么?”

  “要彎盤干什么?”鄭仁問道。

  “蟲子你準備往哪放?”

  “就一條,沒事兒。”鄭仁笑了笑,手持刀柄,在體表切開一個小口,隨后把刀柄拍在一邊的桌子上,拿著持針器,湊近切口。

  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用針尖挑進去,而是用針眼。

  蘇云眼尖,看到一根似乎透明的細線從鄭仁身體里被拉出來。

  這是?蘇云略一恍惚,馬上想明白,鄭仁這貨肯定是把寄生蟲穿過針眼,然后隨著力量的改變,一點點的移動到中間位置。

  這需要手穩,還要準。

  和一般手術不同,在自己身上動刀,感覺是不一樣的。

  所以關二爺剔骨療毒,傳唱千年。

  很快,鄭仁便把持針器扔到彎盤里,發出“鐺”的一聲。

  蘇云馬上湊上去。

  彎盤里,一條7左右的白色、幾近透明的蟲子在動著。

  “沒了?”

  “沒了。”

  蘇云看鄭仁手臂,只有一道痕跡,連一滴血都沒出。

  “你以前給人做過這種手術?”蘇云很詫異。

  “老賀不是說了么,這是早些年急診科的常規手術。你們這些大城市的醫生,見得少。”鄭仁隨口扯淡。

  “說的好像你支援過農村似的。”蘇云鄙夷。

  這貨從蓉城畢業,也不可能比自己見得更多。

  謝伊人拿著一瓶碘伏,幫鄭仁清洗胳膊。手指溫溫,柔柔,生怕把鄭仁碰疼了。

  “什么時候傳染的?那貨沒艾滋病吧。”蘇云烏鴉嘴,嘎嘎的叫著。

  鄭仁大汗。

  要不是有系統面板,這一下就得被蘇云問傻逼嘍。

  就這樣,他還是努力回憶了一下頌恩的系統診斷。確定沒有任何傳染病,這才放心。

  要是他有傳染病,是不是能通過寄生蟲大面積播散?鄭仁想了想,笑了。

  這種近似于有靈智的寄生蟲,想來弄一條很困難吧。

  “我抓著他的頭,撞墻的時候,碰巧看見了。”鄭仁道,“當時想應該不會有什么事兒,就沒去管,反正能弄出來。”

  “老板,你有點托大。”蘇云看著彎盤里的寄生蟲,心有余悸的說到。

  “這是外科醫生的自信。”

  “屁!”

  鄭仁要了無水酒精,倒在彎盤里,隨后點燃。

  蘇云拿了兩根煙,遞給鄭仁一根,隨后借著彎盤里的火點燃。

  “壓壓驚,不喜歡煙味的都忍著點啊。”蘇云和眾人說到。

  “鄭總,他們身體里都是蟲子?”范天水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擔心自己也被傳染,便問道。

  “不是。”鄭仁道,“應該是可控的。剛才那貨被我打到休克,最后時候才放出來蟲子。就這么一條,你沒事。”

  聽鄭仁這么說,范天水這漢子才長出了一口氣。

  “鄭老板,您這手藝回去教我一下?”老班長祝風雨道。

  “嗯?”

  “去熱帶雨林執行過任務,有戰友就死在寄生蟲上。要是有您在,我估計也就活了。”祝風雨說到。

  很平淡,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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