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任?”電話那面,鄭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手機端 毛持穩定一下心神,假裝不經意的隨口問道:“鄭老板,您這是干嘛呢?”
“麻省總醫院有個會診,正好羅主任看我做了一臺牙簽扎到肝上的手術,這不是跟著一起會診呢么。”鄭仁說到。
“……”毛持苦笑。
麻省總醫院的會診請求這是個什么鬼?
會診,別說麻省總醫院,即便是帝都內大型三甲醫院之間的會診也少之又少。
除了保健組任務之外,最近兩年毛持聽說過的會診,只有剛才要給張教授講的介入取子彈栓塞的那件事兒。
至于自己今天這個,叫做救臺,不叫會診。
而且牙簽扎肝臟上……這都是什么鬼。
“喂?信號這么不好么?”電話那面傳來鄭仁疑惑的聲音,打斷了毛持的思緒。
“鄭老板,有件事情想麻煩您一下。”毛持道:“我一個小兄弟,做髂外靜脈、下腔靜脈支架,架子跑了,進心臟……”
“哦?”
沒等毛持說完,電話那面的鄭仁立馬就來了精神頭。他馬上說到:“別討論了,有手術,心臟的!”
“什么病?”另一個年輕而又熟悉的聲音響起。
“毛主任,患者在你們科么?”鄭仁興奮的問道。
“鄭老板,不是。在國際醫院這面。”毛持無語。
這種麻煩事兒,自己怎么沒從鄭老板的說話中聽出來畏懼,反而透著一股子興奮與躍躍欲試呢?
難道是自己沒說明白?
有這種可能,鄭老板一定是聽錯了。
毛持頓了頓,覺得有些心中不安。要是鄭老板年輕毛躁,聽錯了病情,興沖沖的趕過來,有可能導致事情無法解釋。
他咳嗽了一聲,道:“鄭老板,是大架子沒撐住,脫落到心臟里去了。”
“嗯嗯,我知道。”鄭仁略有些興奮的說道:“先用介入手術取,要是能取出來就沒事了。要是不行,就要開胸打開心臟拿大架子。毛主任,那面有體外循環么?有麻醉師么?”
“……”毛持這回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人家什么不懂,門清著呢。
“體外循環機有,不知道能不能用。麻醉師,會體外循環的應該沒有。”
“沒事,我帶人直接去。”鄭仁道:“毛主任,我們這就過去,您那面稍等。”
“哦,謝了。”
毛持最后強自穩住心神,沒忘記道謝。
他掛斷電話,還是不肯相信,鄭老板水平竟然高到這種程度了么?
“主任,您給誰打電話呢?”張教授現在剛剛從迷茫中醒過來點,奇怪的問道。
“你回科里看看患者,我在這兒等個人。”毛持道。
“嗯!”張教授有點精神了。等人,肯定是等912心胸外科的人。
剛才自己沒聽清楚,只是感覺主任的口吻有些客氣。難道是顧老?
張教授心里略有了點底,顧老,那可是工程院的院士。找顧老來做手術,應該問題不大。
只要患者不死,事情就不會繼續發酵。
他下車,和毛主任招呼了一下,走進住院部。一想到顧老要來,張教授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毛持站在住院部大門口,手里拿著手機,雙手背在身后,看著茫茫夜色。
鄭老板到底能不能做下來這臺手術?毛持心里不斷的想著這個問題。
要是介入手術的話,鄭老板應該有可能。開胸……好像最近鄭老板做過瓣膜腫瘤的患者,估計拿下來手術不是什么大問題。
想到這里,毛持苦笑。
自己也要找人救臺了么?
心里憑空升起一股子傲氣,毛持給鄭仁一個電話。
“鄭老板,我這面先送患者上臺,科里留人接您,您到了直接去就行。”毛持道。
“好,好,我們這面已經上車了。”鄭仁道:“半個小時就到。”
“國際醫院,住院一部三樓十一病區。”毛持留下了地址,隨后轉身上樓。
張教授對毛持自己上來沒有表示詫異,現在的他已經關注不到那么多的事情了。
只要有人來救臺,就是好事兒。
患者給予低分子肝素抗凝,心電監護上,一系列快速、規則的q波群,頻率200~220次/分。q波群大多不增寬畸形,保持竇律時形態,s段壓低和波倒置隨處可見。
心率這么快,會誘發腦缺血等并發癥。
毛持見患者狀態特別差,知道絕對不能拖延了。還是自己先上去看看情況,要是能把大架子給拽出來,那就完美了。
雖然到時候白折騰鄭老板一趟,但有心胸的人守著,也不算是說不過去。
大不了請鄭老板吃頓飯,這算是拔刀相助,怎么都是應該。
患者以最快的速度被送去手術室,毛持不管張教授怎么和患者家屬交代病情,直接去手術室換衣服準備手術。
臨上臺,他沒有忘記囑咐張教授留下一個人在病區等鄭老板一行人。
雜交手術室,患者全麻。
毛主任最快的速度刷手,麻醉師的緊張可以看得出來。這面麻醉的力量一般,嚴重的室上速根本控制不住。
穿刺,進導絲、導管,開始造影。
毛持甚至沒等張教授上臺,招呼了一聲,隨便拉了也張教授手下的醫生就開臺了。
造影顯示:下腔靜脈與右心房內支架影,起于肝靜脈開口處,止于右心房側。
毛持心里很緊張。
但是他沒慌,而是按部就班的做手術。
因為髂外靜脈狹窄存在,對手術造成了影響,所以毛持先在髂靜脈狹窄的位置下了一個大架子,解除狹窄段。
隨后他把抓捕器下進去。
右心房分為前、后兩部分,前部分稱固有右心房;后部為腔靜脈竇,靜脈竇內壁光滑,上下分別有上腔靜脈口和下腔靜脈口。
固有心房的前上部有一耳狀的突出,叫右心耳,固有心房內壁表面不平滑,當心功能發生障礙,血流緩慢。
因為固有心房內壁表面不平滑,大架子卡在心房壁上,毛持嘗試了兩次都沒成功。
他沉心靜氣,準備第三次嘗試。
“毛主任,您等一下。”對講器忽然傳來鄭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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