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過了十幾秒鐘,高少杰才恍惚的啊了一聲。
“啊什么,諾獎要是真的有戲,上臺領獎也和你沒有關系。”蘇云道,“但下面一堆工作人員,我肯定是第一個,你要是在醫療組里工作了一段時間,也能坐在臺下跟著湊熱鬧不是。”
高少杰真的被砸懵了。
“這是以后你退休了,抱著孫子都能吹牛逼的大事兒,干不干。”
“干!”高少杰從心的直接說到。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后半段還走音了。
“別著急,我記得你兒子要高考了。”鄭仁悠然說到,“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高考完了就過去,我敲你幾天就行。”
高少杰幾乎忘記了一切。
除了鄭仁這種三觀不正的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對諾獎趨之若鶩。
蘇云似乎了解了一點點鄭仁這貨為什么不喜歡諾獎,因為這玩意被操控的簡直有點過了。
不說和平獎,建國以后人工合成胰島素的項目,妥妥的諾獎項目。可是呢?
臟器移植項目也完全可以得到諾獎,然而呢?
反倒是LED燈的項目得到了最重要的物理學獎,真是有夠荒謬。
但經過這么多年的宣傳,諾貝爾獎已經深入人心。
也不知道那群吸……先天性卟啉病的家族里的人現在是怎么想的。
蘇云開始琢磨起這個來。
鄭仁隨后說到:“老高,一會上了手術,你要注意幾點。”
他又一次開始一二三四五的上起課來。
高少杰很快就忘記了諾獎,沉淀下來,認真聽鄭仁講解。
越聽越是心驚,高少杰知道,這都是剛剛下食道支架的時候,鄭老板觀察自己的動作,然后總結出來的自己操作中的缺點。
畢竟很久都沒在一起做過手術了,自己有了很大的進步,這一點高少杰絕對不否認。
并且剛剛自己只是當助手,真正的操作幾乎沒有,鄭老板就能看出這么多問題來?
聽完后,他心中的火焰越燃越旺。
夏華和麻醉師送患者去了ICU,正常來講,這種術后患者夏華是不會親自去送的。有進修醫生,就已經足夠了。
可是今天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去送患者,都對不起鄭老板做的手術。
這是一種錯覺,可即便是錯覺,夏華也順從心意的去做。
剛出手術室的大門,夏華就被一群患者家屬圍住了。
家屬都傻了眼。
第一時間,沒有一個人意識到是自家的人送出來。
直到夏華高聲喊患者名字的時候,家屬才像是屁股上按了彈簧一樣一蹦多高的圍了上來。
患者的大兒子有些忐忑,他的情緒幾乎崩潰,抓著夏華的胳膊,顫聲問道:“大夫,我爸是不是沒救了。”
“沒救了?”夏華反問道。
“這才多久就推出來了,我……我聽人說了,打開一看,沒法手術,關上就下來,這是最快的手術過程。”患者的兒子眼淚掉下來。
“沒有,沒有,手術很成功。”夏華連忙安慰患者家屬。
“啊?”
“你們運氣好,今天我請了帝都的教授來做手術,剛好遇到你爸爸的手術需要急診做。人家著急走,我這面還得先做急診,所以帝都的鄭老板跟我上臺把手術給做了。”
說這話的時候,夏華覺得自己好虧心。
自己刷手也刷了,鉛衣也穿了,上臺也上了,但做什么了?
最后倒是打了幾個結,可是看鄭老板助手的嘴臉,似乎在嫌棄自己打結打的都不夠專業。
這特么的!
手術別說做了,自己看都沒看懂,手術記錄怎么寫還一頭露水。
肯定要找高少杰去問問。
連手術記錄都得找人一起寫,說一起上手術……
不過這個患者的運氣真好,遇到了鄭老板。
自己的話也沒說錯,要不是恰好趕著自己請鄭老板來做手術,這個患者大概率是需要留置引流,術后長期抗感染、營養支持,等待二期手術的。
不說花錢多少,患者能不能挺到二期手術都是個問題。
“啊?帝都的教授?”患者家屬愣住了。
“嗯,運氣不錯。”夏華繼續安慰他。
“大夫……帝都……帝都教授的辛苦費要給多少?”患者家屬愁眉苦臉的說到。
“辛苦費?”夏華怔了一下,“應該不用,因為是順手做的,是你們運氣好。不過你要是想表達一下感謝的話,也無所謂。”
說完,夏華指揮患者家屬推著患者浩浩蕩蕩的直奔ICU走去。
患者的大兒子連忙找家里其他人商量。
這面其他事情,夏華也不愿意多想。他不知道鄭老板的收入,不過想來手術能做的這么牛逼的大夫,應該不會缺錢才是。
只是自己給拿一萬塊錢的飛刀錢,是不是有點少?
夏華將心比心,自家醫院有時候也請帝都的教授來做手術。
有時候自己覺得就那么回事、水平一般的教授一臺手術就拿走兩萬的手術費。
而鄭老板這么大的腕兒,才一萬塊錢!
是不是給鄭老板拿的辛苦費太少了?
介入科和外科畢竟不一樣。
雖然吃線,穿著鉛衣做手術,辛苦、挨累。但沒多少人知道介入手術能做什么,到底有多重要。
別說普通的老百姓,即便是醫生群體,80都說不清楚介入手術的治療范圍。
畢竟是剛剛開始的微創治療的“新”手段。醫生少,患者也不清楚,請介入科醫生跑飛刀的情況也不多見。
平心而論,一萬塊錢算是比較公允的價錢。
只是……夏華想到這里,馬上跑到麻醉師身邊,小聲問道:“黃哥,你那面有現金么?”
“現金?干嘛?”麻醉師問到。
“我這不是覺得給鄭老板拿的手術費少了么。”
麻醉師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夏華,眼神里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把夏華看愣了。
“黃哥,怎么了?”夏華小聲問到。
麻醉師的目光讓他覺得自己辦錯了事兒。
“你知道鄭老板怎么掙錢么?”麻醉師說到,“就給你家老爺子飛刀的這點錢?都不夠塞牙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