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鴨舌帽,韋鋒的視線受到影響,加上醫院里的人多,他幾次差點撞到人。
跑回住處,韋鋒的心還在狂跳著。
男人真的能懷孕?這是他堅決不信的。可是親眼看見那個“馮哥”把……
一想到寄生胎,韋鋒覺得自己的腦子渾渾噩噩的,心里惡心的感覺又重了幾分。
最開始設定的各種“完美無瑕”的方案全都落空了,韋鋒只好重新擬定計劃。
一個看起來幾乎完美的切入點又消失不見了,海城的那位鄭醫生就像是刀槍不入一般,韋鋒對此表示憤怒。
肯定有什么破綻,只是自己沒找到而已,韋鋒沉下心,卻沒有馬上開始工作,他先讓自己冷靜了一會。
沖個澡,聽一聽喜歡的、熟悉的鋼琴曲,韋鋒漸漸擺脫了那種恐懼的困擾。
從頭開始捋今天的這件事情,聽自己和患者家屬的錄音,截取有用的那部分,韋鋒最后還是失望透頂的發現自己目睹的一切封住了所有的破綻。
最后他硬著頭皮把視頻看了一遍,這次沒有最開始看見的時候那么恐懼了,但心里也不好受。
韋鋒決定和自己的同學聯系一下,問問情況。
外地同學,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韋鋒辦事很謹慎,他生怕自己暴露在鄭仁的視野里,一旦對方謹慎起來自己就再也找不到什么破綻了。
大樂,下班了么?
馬上,怎么了無冕之王?
兩人熟絡的聊了起來。
我這面采訪,正好碰到一個素材,說是男人懷孕。
叫做大樂的同學沒有說話,而是用三個驚嘆號來表達自己的錯愕與驚訝。
看看吧,就算是搞醫療的人也不相信男人會生孩子,韋鋒認為鄭仁肯定做了某種手腳,只有醫生自己才會知道。
就像是江湖騙子一樣,剛剛看到的只是障眼法而已。他似乎看到了解決問題的方式,再堅固的堡壘都是在內部被攻陷的。
你也認為不可能?
肯定不可能,是不是聽錯了?
不會的,我有采訪家屬的錄音,還有取出來的胎兒的錄像。
那面又回復了三個驚嘆號。
隨后韋鋒把錄音先發送過去,過了很久,大樂聽完剪輯的錄音后才回復他。
患者家屬說的是肚子里有個寄生胎,我查一下資料,看看寄生胎是個什么鬼。
見大樂這么回復,韋鋒心里充滿了不屑。還要查找資料,你五年的本科都白念了么?!
我這還有錄像,術者在術后拿出來給患者家屬看的。
說完后,他把針孔攝像機錄制的畫面傳了過去。
可是這次大樂沒有馬上回復,而是沉默了很久。
韋鋒沒有著急,大樂查找資料的時間越長,就對自己越是有利。男人會懷孕,只有不專業的八卦周刊才會這么寫吧。只為了吸引眼球,根本不去管是不是有這種事情。
在心里給自己做了無數次心理重建后,韋鋒再一次斗志昂揚起來。
過了足足二十分鐘,手機微信提示音終于響了起來。
他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機。
韋鋒,我們主任說了,在一次學會上見過一位魔都的老師說過寄生胎的手術。就是你說的男人懷孕,其實不是懷孕啦,他們是雙胞胎,只是有一個活了,另外一個發育的不好沒有發育出腦組織以及心臟。
大樂說了好多話,韋鋒一字一句的看著。
真的存在?
竟然真的存在!
寄生胎是一種罕見的先天性疾病,遺傳學上又稱“胎內胎”,發病率在五十萬分之一,是指完整胎體的某部分寄生有另一個或幾個不完整的胎體。
大樂開始更專業的解釋著,可是此時韋鋒對此已經毫無興致。
一般都是嬰幼兒時期,孩子不愿吃東西或者腹壓大,去醫院就診發現的。我看你說的好像是成年人,這種就特別少見了。
對了大記者,我們主任問是哪家醫院做的成人寄生胎手術?他想要了解一下相關的資料。
你說的情況太罕見了,韋鋒,趕緊說說在哪看到的,我去問問情況。對了,那面你是不是熟悉?要是熟的話,幫忙介紹一下唄,我們主任 那種恐怖、詭異的東西竟然還有人要上趕著要資料……韋鋒覺得醫生都是一群變態。就像是上次在手術室門口看見的蟲子一樣,想想都覺得惡心。
他沒有閑著,按照寄生胎這個定義開始查找資料。手機屏幕光芒閃爍,映的他臉色明暗不定。
至于那個叫做大樂的同學以及他說的話,被韋鋒直接無視掉了。
過了幾分鐘,沒等到韋鋒的回復,大樂把電話打了進來。手機提示打斷了韋鋒的思考,他有些憤怒和暴躁。
把電話掛斷,韋鋒還沒等整理思緒繼續尋找相關的資料,看看有沒有能做手腳的地兒,大樂執著的再次把電話打了進來。
真是很煩啊,所有醫生都特別煩人!韋鋒憤怒的想到,毫不猶豫的把大樂拉進黑名單里去。
這回世界清靜了,韋鋒專心致志的查找資料。發生幾率五十萬分之一,國內發病幾率要比這個數字還低一些。
這種應該算是罕見病了吧,怎么也讓自己給碰上了。韋鋒有些沮喪,幸虧自己小心謹慎,沒有事先就把報道發出去。
要是報道出去,嚴謹不嚴謹的暫且不說,這不是相當于免費給鄭仁鄭醫生打廣告呢么。
真是陰險卑鄙的小人,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找噱頭,即便是嚴謹的醫學,也要用男人懷孕這種字眼來形容。
韋鋒心里憤憤的想著。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男人懷孕這種駭人聽聞的標題是他自己擬定的。
在經歷這件事情的過程中,韋鋒的思維已經開始出現偏差,把對自己沒有關系的所有事情都遺忘掉或是改頭換面的變成另外一種形式。
卑鄙的小人,一定要和他戰斗到底!韋鋒心里咆哮著,死命的握著手機,機身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