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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0 柴油魚

  眾人來到樓下夜市,已經入冬,這里冷清了許多。而且夜色已深,并不是很熱鬧,但大多數店還在開著,等待著午夜出來覓食的人們。

  來到約好的小店,鄭仁看見伊人在看著面前的烤魚發呆。

  “怎么了。”鄭仁笑呵呵的坐在謝伊人身邊,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小手。

  每次只有牽著伊人小手的時候,鄭仁就會有一種天下無敵的感覺。

  “這魚聞著有股子怪味兒。”謝伊人皺著眉說道。

  鄭仁聞了聞,的確有點淡淡的柴油味道。

  “看著挺正常的啊。”常悅坐在一邊推了推眼鏡說道。

  她困惑于謝伊人的困惑,根本不知道伊人在說什么。

  這是會做飯的吃貨與不會做飯的吃貨之間的區別,天生短板,沒辦法補全。

  見鄭仁他們都回來了,謝伊人開始招呼老板烤串。這家店是謝伊人她們常來的,和老板很熟悉。對于烤魚上的微弱的異味,謝伊人也沒和老板說,只是叮囑大家別吃就行了。

  蘇云不信邪,烤好后先嘗了一口。

  果然一股子柴油異味,入口就感覺出來了,蘇云皺著眉把吃進嘴的烤魚的魚肉吐到一塊紙巾上。

  “是放了柴油的魚。”蘇云想要招呼老板來講道理,被謝伊人給攔住。

  “這家店很熟悉,老板估計也不是故意的。”謝伊人道,“我和老板娘說了一下,下次買魚的時候他們應該會注意。”

  “柴油味兒?”常悅看著魚,有些奇怪。

  “這有什么奇怪的,你買菜的時候沒注意么?”蘇云問道。

  “都是伊人買,我只負責拎就可以了。”常悅瞥了蘇云一眼說道,目光有點冷。

  蘇云說話的語氣立馬緩和了許多,瞬間轉移話題。

  “我認識一個朋友,家里是捕魚的。她說小型漁船的機艙,小漁船上塢之后檢修甲板上多多少少會有柴油殘留。更多的是,來自于起網機上的油味。”蘇云很耐心的解釋。

  “去不掉么?”

  “嗯,去不掉。味道太大的他們也賣不出去了,更沒法吃。”蘇云道,“就怕這種,沾染了一點,表面上聞不出來,可是做熟了吃進嘴卻一嘴的柴油味兒。”

  “云哥兒,我聽一個飯店的老板說有人故意往裝魚的水箱里放柴油或是煤油,就為了魚活蹦亂跳的。”老賀說道。

  “呃……那么缺德么?我倒是見過類似的報道,說是柴油可以在水面上形成一層油膜,魚在水里老老實實的呼吸不到氧氣,只能迸發出生命力跳起來進行呼吸。”蘇云道。

  “我也不知道,都是傳說的。”老賀也不和蘇云爭論,隨口說道:“成本是一方面,也有可能是水域污染的問題導致的。”

  常悅試著嘗了一口,最后也只能吐掉。這種魚根本沒法吃,入口就滿滿的柴油味道。

  鄭仁很不理解蘇云和常悅的這種“冒險”精神,或者說是好奇的精神。都說了魚里面有味兒,怎么還那么好奇的吃呢。

  “我記得小時候忽然有一天我媽買的魚就全都有土腥味兒了,柴油的這種倒是不知道。”常悅說道。

  “土腥味兒和這個不一樣。”蘇云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魚有腥味是正常的,但一般只要正常處理,放點蔥姜蒜就能很容易的消除。但土腥味兒不同,它不僅僅是腥,吃起來好像夾雜著一種類似淤泥的怪味。”

  “這個和環境有關系,只要是水底淤泥厚、腐殖質比較多的地方,魚長時間生存就有可能含有土腥味。”

  “嗯,蘇云說的差不多。淡水魚的土腥味主要來源于水體中一群單細胞浮游藻類,它們在代謝過程中就會產生半揮發性的土腥味物質。”鄭仁道。

  “一些腐殖質較多的水域很適合微生物繁殖,含有土腥味的細菌附著在硅藻、藍藻等浮游生物上后會被淡水魚攝入,隨之進入肌肉、血液和組織細胞。時間久或者量大了魚肉自然就會有土腥味。”

  “鄭總,你說的好惡心。吃飯呢,又說什么浮游生物,又說什么肌肉、血液,怎么那么邪惡呢。”常悅皺眉說道。

  鄭仁老老實實的閉嘴,馬上要擼串了,說什么肌肉、血液、組織之類的話的確怪煞風景的。

  去狼山縣之前楊教授請客吃飯鄭仁也沒吃飽,就遇到事兒了。現在正好吃點,再給黑子打包回去一些。

  “老賀,你找時間聯系一下那個項主任。”蘇云道,“讓他把手術過程發給你。”

  蘇云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他和老賀說道。

  老賀笑了笑,這是云哥兒要寫論文了。這片論文不是為了學分、不是為了SCI的虛名,而是為了解決一個臨床上的問題。

  這種事情是正經事兒,雖然老賀在心里已經說了100遍不想和那位項主任再打交道,但要影像資料的友誼在車上蘇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我已經給他發信息了,一般手術的影像不會刪除的那么快。”老賀說道,“正常來講明天就應該把影像資料發到我的郵箱里。”

  “老賀,你對這個感興趣么?”蘇云隨口問道。

  老賀已經快到半百的年紀了,該晉級都已經弄完,對SCI的渴望并不高。不像是周立濤、權小草他們。甚至有很多笑話,女博士陪嫁的嫁妝是N篇SCI論著,第一作者可以改夫名。

  蘇云也沒堅持,估計高少杰也沒什么興趣,他琢磨著要拉著誰一起來。

  “叫著小冉吧。”鄭仁道,“他還年輕,有幾篇SCI在手上,以后的路會更好走一點。”

  “老板,你說的這么簡單么?”蘇云鄙夷的說道,“幾篇?!”

  “很正常啊,沒拿諾獎的時候也不見你弄SCI有什么困難的。現在估計看見你的名字,評審怎么都會通過。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有什么驚訝的。”鄭仁笑著說道。

  他心里想的是諾華醫藥的獨立董事,空白支票,可以隨便寫年薪么?好像沒什么太大的興趣呢。

  其實鄭仁沒有感受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名學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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