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忽然抽了。”老板娘急切的說道,她焦慮的站在門口張望著隨口說道。
鄭仁打量了一下老板年的年紀,四十多歲、將近五十的樣子。家里老人應該是六七十歲,抽搐很可能是因為腦梗。
他用眼角余光盡量不為人知的瞥了常悅一眼,見她舉起拳頭砸在蘇云的肩膀上。
e,雖然鄭仁認為和自己沒什么關系,但剛剛自己犯錯誤了,把工作上的事情帶回“家”。
“我去看一眼?”鄭仁和伊人請示道。場面有點尷尬,他不想留下來。
伊人點頭,“嗯,我吃完帶黑子在樓下遛彎,你要是能回來就一起溜達會。”
鄭仁摸了摸伊人的頭,逃也似的跑了。
“老板,你今天的事情辦的太操蛋了。”蘇云不知道什么時候追上來,在后面抱怨道。
“對不起……”
這應該是鄭仁第一次和蘇云說對不起。
“前幾天你就犯過一次這種錯誤。”
“什么時候的事兒?”
“去勃塔接小石頭前。”
自己真的是忘記了,鄭仁無奈的想,還是自己沒有認真的記下來呢?
“真準備浪子回頭了?”鄭仁就已經到了社區醫院,便放慢腳步。這次跑出來是因為不想去面對常悅的目光,回想起來的確挺嚇人的。
“什么話,從來都不是浪子,到哪里回頭。再說回頭不是岸,是一片更大的黑海。”蘇云鄙夷道,“我媽催的緊,想抱孫子了。”
鄭仁笑了笑,對蘇云半真半假的話也并不在意。
當時從海城來帝都,常悅可是蘇云提議要帶過來的。鄭仁是無所謂,病歷么,自己寫的不如常悅好,但總歸是能寫就是了。
有常悅在,現在回頭看是極其重要的。在醫療組工作的角度講,重要性甚至比蘇云的存在還要高一點點。可當時鄭仁對常悅的認知不夠,而且結果不能掩飾蘇云本身的目的性。
平時蘇云身邊鶯鶯燕燕那么多女孩兒,怎么就喜歡常悅了呢?好奇歸好奇,鄭仁卻并沒有想要追問的意思。
他心里不斷的告誡自己,一定不能再出現類似的錯誤。
“真準備嘗試一下了用機械臂給患者做手術了?”蘇云問道,他也不想聊這個話題,抓緊時間轉換一個。
“嗯,我覺得做胃底、胃左動脈栓塞術是最適合的。”鄭仁道,“首先手術簡單,其次栓塞不用太細致。用這種術式磨一磨,估計有1個月左右就能成型。”
“差不多,我估計也是這個時間段。”
“寧叔那面怎么樣?”
“老板!”蘇云表情古怪的看著鄭仁,大聲說道,“那是你老丈人,你能不能不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鄭仁嘆了口氣,和寧叔在一起工作還好,只要略涉及到私人方面的事情,自己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慢慢來吧,蘇云說的也有道理。
“克里把技術人員都帶來了,正在和長風談。”蘇云道,“我郵件跟你說了,每天忙的連口飯都沒時間吃!”
“行,找時間把你關在家里一個月,不讓下樓,天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因為5g還沒有徹底鋪開,遠程手術只是一個想法,但蘇云已經聯系給伊美鋪設5g網絡的事情,準備在2號手術室做1號手術室的患者。
只是這種和真正意義上的遠程手術還是不一樣,但能將就。
距離只拉開幾米遠,但對于手術本身來講卻是一次極其重大的飛躍,說是有革命性意義也不為過。
來到912,搶救室里一片狼藉,護士正在打掃衛生。
見蘇云進來,幾聲又嗲又甜的云哥兒相繼從各個角落飛出來。
找這么個人回家,真是很不省心呢,鄭仁心里想到。
“鄭老板,云哥兒。”周立濤臉上的雀斑散發著光澤,整個人陷入一種不正常的亢奮狀態里。
這是急診搶救留下來的后遺癥,鄭仁知道自己在急診搶救的時候也是一樣。
“搶救的什么患者?”蘇云問道。
“一個長期在家臥床的老太太。”周立濤道,“家里說忽然嘴唇青紫,渾身抽搐,120接回來的。”
就是她了。
“你考慮是什么病?人呢?”鄭仁問道。
“墜積性肺炎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不能解釋為什么突發抽搐。”周立濤道,“值班醫生送去做胸片了,看看情況再說。”
“剛剛搶救、吸痰,大概吸出來10l左右淡黃色的粘痰,量很大。吸完后情況好多了,血氧飽和度從70升到92。”
稍等一會好了,鄭仁心里想到。看了片子再說,估計是粘痰堵塞呼吸道導致的突發呼吸困難。
“周總,你這干住院總干的挺來勁兒啊。”蘇云笑呵呵的說道。
“已經定下來了,新的住院總年后上。”周立濤道,“這都十一月下旬了,最多兩個半月我就能恢復自由。”
看著周立濤的表情,能感受到一股子發自內心深處的愉悅。
鄭仁笑了笑,問道,“最近忙么?”
“還好,心腦血管疾病的患者特別多。”周立濤道,“昨天急診給循環收上去22個心梗的患者,據說手術都做飛了。有個進修的醫生差點沒累哭嘍。”
“新來的吧。”蘇云有些鄙夷的說道。
912本家的醫生早都習慣了這種工作強度,說到累哭,應該是從小地兒過來的醫生。從不忙到忙的連飯都吃不上,中間的差距巨大,一般人很難直接適應。
“說是。”周立濤嘿嘿一笑,臉上滿滿的得意,“他們的住院總打電話來問我什么時候能不當住院總。”
鄭仁啞然。
這句話有些拗口,但基本的意思絕對不能按照字面來理解。
醫院里有些人特別“衰”,只要趕上他們值班,全院雞飛狗跳,大搶救都得不少,沒人能睡個安穩覺。
看來周總在其他人眼中也是這種倒霉的家伙。
“以后在各病區門口立個牌子,周立濤禁止入內。”鄭仁笑道。
“不至于,不至于。”周立濤擺了擺手。
“還不至于?我要是循環科的人早都恨死你了,用我給你講兩個例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