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仁離開病理科,他聽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身邊用地道的東北腔夸著自己,心里微微異樣。
“富貴兒。”鄭仁忽然說到。
“嘎哈,老板?”
“我怎么覺得最近你對我的態度有變化呢?”鄭仁問到。
鄭仁也只是隱約有感覺,但并不是很清晰。
“哪有。”教授目光有些閃爍,矢口否認。
鄭仁也沒說什么,總不能把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壁咚在墻上逼問到底出什么事兒了不是。
沒走幾步,蘇云的電話打了進來。
“老板,從病理科出來了么?”
“剛弄完,怎么了?”鄭仁問到。
“鄒虞到912了,說是要見你。”
“鄒虞?她找我干什么?”鄭仁楞了一下,隨即想到自己還有一個8天前接的長期任務還沒做。
想到還剩52天的任務時間,最后都有可能變成手術訓練時間,鄭仁的心飛揚起來。
“不光是鄒虞,還有秦家的一個叫秦唐的人,應該是患者的孫子。”蘇云道“我讓他們在科里等你,你沒事就回去吧。要是想晾他們一會,去周立濤那玩也行。”
嘖嘖,真陰暗,沒事兒晾人家干嘛。鄭仁掛斷電話,心里想到。
對于他來講,任務是一方面。現在那個叫秦唐的人,也不是什么有錢人家的繼承人,而只是患者家屬。
大豬蹄子給了任務,又沒有說的特別詳細,這里面似乎有貓膩,鄭仁想到。
任務名稱叫塵埃中的回憶,似乎說的是患者總是能想起來往事。但以大豬蹄子的風格,這種略偏文藝腔調的任務名,是很少出現的。
順便,鄭仁瞄了一眼主線任務——名揚天下第三階段。任務進度欄已經增長到455/1000。
1周前那群教授回家之后,看樣子也陸陸續續開始手術了,鄭仁表示很欣慰。
像是這種任務,講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塵埃中的回憶,卻語焉不詳。
鄭仁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回介入科。
辦公室門口,鄒虞穿著一身休閑裝,正在和一個高大的年輕男人聊著什么。
他們身邊沒有其他人,就像是兩個普通的患者家屬一樣,這和鄭仁想象中帶著十個八個黑西服隨從的場景有些不同。
“鄭老板,又見面了。”鄭仁走進介入科,鄒虞看到,便迎了上來。
“鄒小姐,您好。”鄭仁微笑,打了個招呼。
“您可是真忙,前兩天我父親還說用專機接您去香江看一眼秦老爺子,可院里直接下了死命令給拒絕了。”鄒虞眼波流轉,見鄭仁身后跟著的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不見蘇云的身影,略有失望。
“哦,這陣子是挺忙的。”鄭仁笑道。
和鄒虞握了握手,鄒虞介紹到“這位是秦唐,秦老爺子的長孫。”
“您好。”
“鄭醫生,打擾了。”秦唐很溫和,只是普通話略有點繞嘴。
“沒事,我正準備最近閑下來過去一趟。”鄭仁道,“來,里面請,患者最近的情況有變化么?”
患者……
聽到這個詞,鄒虞和秦唐的表情都略有些變化。
只是他們兩個城府比較深,瞬間就壓了下去,恢復正常。
管秦家的掌舵人叫患者,這種稱呼,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和養的醫生,哪個不恭恭敬敬叫一聲秦老先生?
“請坐,說說看現在的情況。”鄭仁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鄭醫生,相關的資料,您看了么?”秦唐姿態擺的略低,客氣而又禮貌。
“之前的看過,看資料上講,和養的醫生傾向于阿爾茲海默癥,說是要接受光照治療?”
“是的。”秦唐道“只是光照治療1周,我爺爺的狀態越來越差。”
鄭仁皺眉,問到“越來越差?”
“最開始是長時間熟睡,隨時隨地都能睡著。
漸漸的,睡眠后開始出現幻覺。進行治療后,幻覺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每次爺爺都是精力被耗盡,才被迫中止異常行為。”秦唐簡單的介紹到。
鄭仁打開秦唐遞過來的電腦,開始看最近的資料。
“和養另外的醫療專家表示,阿爾茲海默癥的可能性不大,現在主要考慮是發作性睡病。”秦唐道。
發作性睡病是一種原因不明的慢性睡眠障礙,臨床上以不可抗拒的短期睡眠發作為特點。
往往伴有猝倒發作、睡眠癱瘓、睡眠幻覺等其他癥狀,合稱為發作性睡病四聯癥。發作性睡病一詞,由geleau于1880年首創,因此本病又稱geleau綜合征。
鄭仁從秦唐的描述中察覺秦老爺子的病癥沒有睡眠癱瘓,但睡眠幻覺極為強烈。
有發作性睡病的患者自己描述,睡著后會做千奇百怪的夢。
各種夢境都極為逼真,像是看電影,又像是一次真正的穿越。
看著病例,鄭仁不說話了。
他專注而認真,相關的影像學檢查在腦海里開始進行重建,尋找疾病的來源。
應該不會是發作性睡病或者又叫做急性發作性嗜睡癥。鄭仁根據秦唐的介紹,否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
真是好難的一個病例。
但鄭仁知道,以大豬蹄子的操性,不會甩給自己一個無法解決的疾病作為任務。
像是苗主任的外傷,大豬蹄子判定很難救治,這貨就不發布任務了。
肯定有什么問題被和養醫院的醫生給忽略了。
鄭仁認真的看著資料,屏幕發出的微光映射在臉上,漾起一層神圣的光芒。
和自己見過的醫生不一樣,秦唐看著鄭仁,心里想到。
或許他真的會有什么辦法也說不定,一時間秦唐心里的希望大增。
“鄭醫生是很專業的。”鄒虞見鄭仁淺淡聊了幾句,就一頭鉆進資料堆里查閱,便笑了笑,和秦唐說到“我父親的病,當時都認為是蠱毒,最后還是鄭醫生給治好的。”
秦唐點了點頭。
“老板,這個患者的頭部ct有老年性的蛋白沉積,但很正常啊。”魯道夫·瓦格納教授在一邊邊看邊說到。
鄭仁也是很疑惑,影像資料來看是沒問題的。
腦電圖顯示睡眠后大腦極度興奮,波動有些古怪,鄭仁還說不出來哪里古怪。
“為什么要推注這么多的葡萄糖?”鄭仁看著厚厚的醫囑單,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