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風校紀?”孔溪一臉迷惑,出聲問道:“檢查校風校紀不是應該在課堂上檢查嗎?為何要這個時間跑到操場上來檢查?這里才有幾個學生?檢查什么?”
“有些課堂上不能做的事情,在操場上可以做。”陳述說道。原本學校并沒有這種操作,操場嘛,不就是給學生自由活動的地方。溜溜圈、跑跑步、彈著吉它唱著歌,喝著啤酒吹捧著班花……可是,有些學生活動的內容太少兒不宜。而且那些少兒不宜的活動場景被人拍了照片,影響極其惡劣。
于是,學校便組織學生會不定時抽檢,避免再有類似事件發生。
陳述和凌晨來過那么多次,也不過只是遇到了一次檢查。
和孔溪才來這么一次,就被人給逮住了。
“什么事情課堂上不能做,操場上可以做?”孔溪問道。
這個話題差點兒把陳述給難住了,幸虧他才華橫豎都溢,心思敏捷,指著操場中間圍成圈圈的人群,出聲說道:“彈吉它。”
孔溪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一臉懵懂的問道:“既然操場可以做,為何學生會又要來檢查校風校紀?”
“……可能是因為他們唱得太難聽了,被人投訴擾民吧。”
“噢。”孔溪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我還以為他們在操場里面做什么讓人羞羞的事情呢。”孔溪說道。
“……”
倆人說話間,幾名學生會干事已經打著手電筒走了過來。
一道強光朝著倆人臉上照了過來,陳述立即出聲喊道:“干什么呢?把人眼睛都照瞎了。”
強光打在臉上的一剎那間,出現了一張如花似玉的妖艷俏臉。
黑暗中突然間出現這樣一張奪人心魄的臉,給人一種山精鬼魅行走人間的荒謬感和強烈的視覺沖擊力。
那名學生會干事只覺得有什么東西「轟」地一下子在身體里面炸裂開來,然后大腦一片空白。
只是,在陳述的呵斥下,手里的電筒還是下意識的調整了方向,不敢再對著陳述和孔溪的臉猛照,而是將電筒的光束照向地面。
“不要照人的眼睛。”一名學生會干部出聲提醒。
“明白。”眾人紛紛答應。
學生們還是非常好說話的,也知道自己手里的電筒光束會給人的眼睛帶來強烈的不適感。
“早些回去休息吧。”學生會干事笑嘿嘿地看著陳述,走過來拍拍陳述的肩膀,在他的耳朵邊小聲說道:“友情提醒,有些事情這里不可以做啊。學校門口新開了家白云賓館,物美價廉,里面的條件還是不錯的……”
“過來人啊。”陳述笑著說道。
“那可不……”學生會干事擺了擺手,說道:“趕緊去吧,晚了就沒房間了。走了。”
說完,一群人便朝著操場外圍的階梯看臺走了過去,那里是重災區域。
等到學生會干事們走遠,孔溪伸出一根手指頭捅了捅陳述的胳膊,問道:“他鬼鬼祟祟的在你耳朵邊說什么呢?”
“他說讓我們早點回去,一會兒就該鎖門了。”
孔溪大怒,生氣的說道:“胡說,他明明說的是門口新開了家白云賓館,物美價廉……”
“……”
陳述真是對這個女人極度無語,說道:“你都聽到了,為什么還要問我?”
“我就是想試探一下你這個人誠實不誠實。”孔溪說道,“哼哼,陳述同學,沒想到你的人品大大的有問題啊。”
“……”
出現了學生會檢查校風校紀這件事情,陳述便想結束這次的校園參觀送孔溪大小姐回去。畢竟,孔溪大小姐名聲太大,而且長得又太好看,帶她行走在校園,就跟背著一個炸藥包上戰場一般的危險。
陳述想趕緊把這個炸藥包給卸下來。
他還要趕回去成名呢。
“咱們回去吧,可能一會兒就要鎖門了。”陳述勸道。
孔溪抬腕看了看表,說道:“陳總監,你以為我沒有讀過大學啊?現在還不到十點鐘,學校怎么可能鎖門?不行,我晚上吃多了,還得繼續散步消食。不然晚上吃的肉都長到肚子上,你負責啊?”
“肉長你身上,我能負什么責。”陳述苦笑,說道:“好吧,那我們再轉半個小時。”
“陳總監,你忘記誰是大腿了吧?我說回去才能回去。”
“……”
*****
“孔溪。”那名用手電筒照陳述孔溪面部的學生會干事突然間驚叫出聲。
“羅楊,你鬼叫什么?嚇死我了。”一名學生們干事很是不滿的說道。
“剛才那個女孩子是孔溪。”羅楊滿臉激動的模樣,說道:“我說怎么看起來那么眼熟,原來她是大明星孔溪。”
“你想多了吧?孔溪怎么可能跑到咱們學校操場來?”
“就是,你不要見到一個漂亮的姑娘就以為是孔溪……知道你是孔溪的粉絲行了吧……”
“不過那個姑娘確實挺漂亮的,那小子哪個學院的?不是咱們理工學院的吧?”
“真的是孔溪。”羅楊生氣的說道。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在電筒的照耀下,迅速在搜索框里面輸入「孔溪」的名字。
很快的,網頁上便出現了海量孔溪的照片。
羅楊點開圖片頁面,指著那些照片說道:“你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
“臥槽……還真的是……”
“我看到了,就是孔溪。當時心里還有些懷疑……想著孔溪怎么可能到咱們學校呢。”
“走,去找孔溪要個簽名……”
孔溪來了。
幾人也不去檢查校風校紀了,轉身便朝著剛才遇到孔溪的位置跑了過去。
陳述原本想要把孔溪送回去,孔溪不走,陳述只好趕緊把她帶到其它的地方。剛才被那名學生手里的電筒給照了個正著,雖然自己及時阻止,卻也不敢保證那些學生有沒有看到孔溪的真實面孔。若是他們突然間殺一個回馬槍,怕是就不好擺脫了。
“那里是什么地方?”孔溪指著一間亮著燈的教室問道。
“那里是音樂教室。”陳述說道,“聽到沒有?還有鋼琴聲音呢。”
“我們去看看。”孔溪雙眼放光,拉著陳述的衣袖就要往音樂教室跑去。
“不好吧。燈開著,還有鋼琴聲音,怕是有人在練琴。”
“沒事的,要是里面有人的話,我們就在外面看一眼好了。”孔溪說道。
兩人跑到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女生打著電話從音樂教室里面走出來。因為正在和電話那頭的人發生激烈的爭吵,也只是掃了陳述和孔溪一眼便遠去了。
教室里面燈光閃亮,擺在那里的鋼琴就連琴蓋都沒有蓋上。
孔溪跑到鋼琴前坐下,伸出嫩白纖細的手指頭歡快的在上面按了一圈。
哆來咪發梭拉西哆……
“音質還不錯。”孔溪笑著說道。她小臉微仰看向陳述,問道:“你喜歡聽什么曲子?”
“你懂彈琴?”
“我懂的東西多著呢。”
“我不懂。”陳述苦笑,說道:“我比較熟悉一些的就是貝多芬的月光和春之聲圓舞曲……以前我有一部波導手機的來電音樂就設置的是這首曲子,只要有人給我打電話我就能夠聽一段。”
“那就彈一首春之聲圓舞曲給你聽。”孔溪說道。
她轉過身去,端正的坐在鋼琴前面。
稍微醞釀,那流敞的樂章便如流水一般涌進了陳述的耳朵。伸出手來,仿佛能夠捕捉到那些可愛的小精靈。
彈琴時的孔溪專業沉浸,優雅又飽含激情。
一曲結束,仿佛將陳述給拉到了大學時的那些歡快時光。
當然,還有凌晨……
孔溪看到陳述眼神里的那抹哀傷,小嘴微嘟,發出輕輕的冷哼聲音。
心有不悅,亦不愿說話,再一次轉過身去,挺直脊背,雙手猛地按在了那黑白空格上面去。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一曲結束,孔溪轉身看向陳述,問道:“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嗎?”
陳述咧嘴傻笑,說道:“當然知道了。這是蟲兒飛,哪個小孩子沒有聽過?”
“你是什么時候聽過的?”孔溪問道。
“經常聽啊。”陳述說道:“有時候大街上都能夠聽到,我現在晚上睡覺前,都會放這首曲子用來催眠,連續聽幾遍眼睛就睜不開了。”
“我是問你第一次聽這首歌是在什么時候?是在什么地方?”孔溪問道。
陳述想了想,說道:“小時候聽的,那時候有一部電影非常火,名字叫做風云雄霸天下,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部電影的錄像帶,就聚集在朋友家里一起看。在電影里面,聶風和孔慈來到劍冢,背著孔慈在螢火中穿棱,兩個人在劍冢中間看螢火蟲。”
“后來,孔慈在與聶風成親之后死去,聶風來到破敗的劍冢,眼前浮現起當時二人一起看螢火蟲的場景,電影里面的音樂響起來時,小伙伴們全都哭得稀里嘩啦的。你說也是奇怪,那時候我們還那么小,又不懂這些情啊愛啊的,怎么就會觸景生情的跟著一起哇哇大哭呢?”
孔溪翻了個白眼,說道:“有些人就是活到八十歲,也不懂這些情啊愛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