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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男人,你的名字叫謊言

  「你微小,然而并不渺小。」

  這是陳述一直很喜歡的句子,所以,孔溪提議「螢火蟲」為公司名字,陳述是完全沒有意見的。

  陳述想,孔溪應該也和自己一樣的想法吧?

  這么想著的時候,他便轉身看向孔溪,準備再和她來一個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眼神對視……

  孔溪正低頭刷手機。

  陳述對孔溪有點兒失望,我們的心有靈犀跑到哪里去了?你快還給我。

  陳述決定等等她。

  孔溪回完信息,合上手機,一抬頭就看到陳述閃閃發亮的眼神。

  “有事?”孔溪問道。

  “沒事。”陳述低頭喝茶。

  “螢火蟲這個名字好,你看看泰戈爾的詩里面寫的,因為宇宙間一切光芒,都是你的親人。光芒指什么?指的就是星光。這說明什么?這說明所有的明星藝人都和咱們螢火蟲文化有著密切的聯系。這不,大明星孔溪不就坐在咱們面前?到時候咱們小小的螢火蟲也可以金光閃閃,照耀天地。成為華人之光。”

  “成了成了成了,你也先別華人之光了。你先把公司做活了再說其它的。做不活,就是華人之恥。”陳述沒好氣的說道。這家伙吹起牛來就沒邊了,你這樣不切實際,牛也很不樂意好不好?

  “活是一定會活的。”湯大海一臉自豪的模樣:“有我的錢,李如意的臉,你的腦袋,咱們三兄弟還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孔溪也跟著起哄,說道:“那我先以茶代酒,預祝螢火蟲文化前程似錦。”

  “謝謝。”陳述湯大海李如意三人陪著孔溪一起舉杯。

  孔溪捧著茶杯,看向陳述說道:“宮雨這個角色很適合如意。”

  陳述愣了一下,問道:“你覺得可行?”

  “事在人為。”孔溪說道。

  “明白了。”

  “你不要出面,讓大海去談。”孔溪提醒說道。

  “我會注意的。”陳述笑著說道。

  湯大海和李如意面面相覷,湯大海問道:“你們倆在說什么?我和如意一句都聽不懂。”

  “你不是會百度嘛。”李如意面無表情的說道。

  “……”

  湯大海滿臉火氣,擱他這暴脾氣,要不是菜都要上來了,酒也要醒好了,他都準備掀桌走人。

  飯局結束,湯大海和李如意叫了個代駕,知趣的早早離開了。

  陳述陪著孔溪下樓,問道:“司機是在附近嗎?”

  “沒有。”孔溪說道:“不想麻煩讓人等太久,就讓他先回去了。”

  “那我幫你叫車?”陳述問道。

  孔溪壓了壓頭上的帽子,說道:“最喜歡花城的夜晚了,我們隨意走走吧。”

  “好。”陳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沿著江岸往東走,這樣就可以一直走到你們小區。”

  “喲,還記著路呢?”孔溪笑著問道。

  “那么高檔的小區,整個花城也只有這么一幢……我以前經常和凌晨說,等到我們有錢了,就搬到紫園去住。她就說我異想天開。沒想到還沒等到我有錢,她就已經提前搬進去了。從某些方面上來講,女人的執行力要比男人強太多了。”

  “她也住在紫園?”

  “沒有。我只是這么一比喻。”陳述說道:“若是想搬,應該還是能夠搬進去的吧?”

  “你還難過嗎?”孔溪問。

  “不難過。”

  “為什么?”

  “難過那么奢侈的情感,不值得耗費在她的身上。”陳述臉色平靜,聲音也同樣的平靜。看起來無悲無喜,亦沒有過多的情緒流露。就像是在說著一樁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這也是那么長時間以來,陳述第一次能夠如此坦然的說出過往的那些事情。

  “真好。”孔溪輕笑出聲,說道:“她不懂你的好。”

  “誰懂?”

  “我懂。”

  “我哪里好?”

  “有些人說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誰都替代不了。”孔溪突然間出聲唱道。

  “我聽過這首歌。”陳述高興的說道:“張韶涵的遺失的美好。”

  “喜歡聽嗎?”孔溪問道。

  “喜歡。”陳述說道。他確實挺喜歡這首歌的,當年張韶涵紅遍大江南北成就天后之名的時候,他也時常把她的歌掛在嘴邊。而且這首歌曲還是海豚灣戀人的主題曲,那部電視劇當時也是紅遍兩岸三地,張韶涵本人還擔任了這部劇的女主角。

  “那我唱給你聽。”孔溪說道。她稍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和氣息,張嘴就來:“海的思念綿延不絕,終于和天在地平線交會。愛如果走得夠遠,應該也會跟幸福相見……”

  陳述是頭一回聽孔溪唱歌。

  不,以前是在電視節目上看到過。孔溪參加一些娛樂節目或者電視臺跨年等活動,也會一展歌喉。

  那個時候的孔溪高貴、冷艷、拒人千里之外。聲音撩人,如同天籟。可是,你連她是真聲還是假唱都分不清楚。

  太完美的聲音,你反而會懷疑它的真實性。

  太完美的世界,你反而會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夢。

  現在孔溪就在自己眼前唱起來,沒有酷炫耀眼的舞臺,沒有數十人的團體配樂,沒有伴舞,沒有和聲,沒有百萬千萬的觀眾……

  有的只是波光鱗鱗的江面,有的只是涼風吹拂的嗚咽,有的只有這岸邊紅的黃的白的粉的五顏六色的三角梅的暗芳襲來,有的只有陳述這一個聽眾。

  可是,她是那么真實,觸手可及。

  歌聲又是那么的深入人心,讓人情不自禁的也跟著她進入到了那歌聲所要表達的語境里面去「雖然命運愛開玩笑,真心會和真心遇到,我始終帶著愛你的微笑」。

  一曲結束,陳述還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就好像自己的心自己的魂都被那歌聲給奪走了。

  孔溪側臉看向陳述癡呆的模樣,一臉得意的問道:“是不是聽入迷了?”

  “太好聽了。”陳述稱贊著說道:“好聽得跟假唱一樣。”

  “你什么意思?本小姐才不屑假唱呢。我從小就開始學美聲練嗓子,后來又開始唱流行樂,可是下過一番苦功夫的。”

  “開個玩笑。”陳述點了點頭,說道:“每個人的成功都非偶然。你能夠站在那個光芒萬丈的舞臺上,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同輩的競爭,晚輩的挑戰,粉絲的批評或者鞭策,還有內心對藝術造詣更高的追求……哪一天不是竭盡全力?”

  “這么理解我們?”孔溪頗為驚訝的看向陳述。

  “畢竟,我很快就要紅了。等到我成為娛樂圈的金牌編劇,怕是就要面臨和你一樣大的困境和壓力……所以,我先代入你的身份感受一下。”陳述說道。

  “……”

  陳述和孔溪邊走邊聊,水流潺潺,月光明媚。

  江岸兩邊,有著鋪設良好的塑膠跑道。時不時有喜歡夜跑的人從他們的身后穿棱而過,卻并不知道擦肩而過的女子就是大明星孔溪……和即將成為大編劇的陳述。

  “我接了部戲。”孔溪說道。

  “啊?之前沒聽你說過啊。”陳述一臉驚訝的問道。

  “是個電影本子,我很喜歡。之前的女主角因為一些問題被更換,他們找過來和我談,我看過劇本,覺得還不錯,是我不曾挑戰過的,所以就接下了。”孔溪笑著說道。

  “現代的嗎?還是古裝戲?”

  “古裝。”孔溪說道:“在一個人人都想屠龍的時代,男主角卻是世間唯一的一條龍……是不是很有趣?”

  “確實挺不錯的。”陳述點頭附和,說道:“期待你的精彩演繹。”

  “我會努力的。”孔溪說道:“遇到好的本子,我一定要全力以赴。不然就是對自己和作者的不尊重。”

  “是的。我也要努力寫出更好的劇本,能夠讓孔溪小姐看過之后就會出現強烈的企圖心,非演不可的貪婪才行。”

  “那就下一部吧。”孔溪雙手抱胸,說道:“陳編劇可要好好努力哦。”

  “我會的。”陳述眼神堅定的說道。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來到了位于江堤邊的紫園,孔溪居住的豪華小區。

  陳述指了指一道石階,說道:“從這里上去,就能到你們小區門口。”

  “麻煩陳編劇送我回家。”孔溪看著陳述,一臉笑意的說道。

  “怎么會麻煩呢?能夠送大明星孔溪回家,這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陳述說道:“再說,還能夠聽到孔溪小姐的歌聲,就是送個十次百次都是值得的。”

  “真的嗎?”

  “當然……”陳述有些警惕的盯著孔溪,問道:“你想做什么?”

  自從陳述隨口答應了孔溪要每天請她吃一份蔬菜沙拉之后,她就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千萬不要輕易向女人許諾,因為她們會當真的……

  “給你夢想成真的機會啊。”孔溪雙手抱胸,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模樣,“既然陳編劇覺得送我回家是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那這樁美差就交給你了……是不是很感動?”

  “我就是說說而已。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么說,陳編劇剛才所說的話都是違心之言?送我回來是違心的?為我寫劇本也是假的?夸我的歌聲好聽也是騙人的?”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

  “哼,男人,你的名字叫做謊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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