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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零一章、 它對你一定非常重要吧?

  巴黎。瑰麗酒店。

  這家距離卡尼爾歌劇院和盧浮宮博物館只有數百米距離的酒店是巴黎十大尊貴型酒店之一,謝雨潔喜歡看歌劇,亦要每天都去博物館報道一次,所以就讓助理幫忙把酒店房間訂到了這里。

  可以俯窺香榭麗舍大街的拱型陽臺上面,湯大海將泡好的紅茶端了上來,親自動手給謝雨潔倒了一杯,說道:“喝點熱茶暖暖身體。”

  今日的巴黎陽光明媚,碧空如洗。就算晚上降溫,也沒有冷到讓人難以承受的地步。

  只是因為遭遇綁架事件,讓謝雨潔驚嚇過度,想到那匪徒兇神惡煞的模樣以及他為了搶走戒指而要把整根手指頭砍掉的野蠻行徑,仍然有種無力虛脫,身體顫栗的恐怖感覺。

  她不是第一次來到巴黎,甚至還在巴黎生活過好多年,但是,卻從來都不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當然,這樣的事情就算一生經歷一次都太多了。誰還能夠時常遇到?

  謝雨潔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紅湯茶水后,那溫暖的液體順著咽喉蔓延全身,身體抖動的也就沒有那么激烈了。

  她真的是嚇壞了。

  湯大海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拉開椅子坐在謝雨潔的對面,看著她蒼白如血的小臉有些心疼,柔聲安慰著說道:“沒事了。那個家伙只是見財起意,看到你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獨自走在偏僻的地方,就想著從你手里搶點錢花……他已經被我教訓了,警察也不會放過他。呆在監獄里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出來的。”

  “嗯。”謝雨潔點了點頭,精神恍惚。

  “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湯大海關心的問道。

  “不餓。我不想吃東西。”謝雨潔搖頭。

  頓了頓,眼神狐疑的打量著坐在對面的湯大海,出聲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倘若不是這個家伙及時出現的話,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

  她接觸過那個匪徒的眼睛,如惡狼一樣的兇狠,他是真的會把自己的手指頭砍掉。甚至有可能會做出一些更加瘋狂的事情——就算是保住了性命,被砍掉一根手指頭也不是她所能夠接受的后果。

  所以,無論他們處于一種什么樣的關系,她在心里都是非常的感激湯大海。

  說是救命恩人一點兒也不為過。

  “恰好家里有一些業務在這邊開展,所以我就飛過來一趟。”湯大海笑呵呵的說道。

  “業務?什么業務?”

  “我們家的食品賣的好,法國的小朋友也非常喜歡。現在正和法國的連鎖巨頭家樂福溝通產品入駐的事情……”

  “所以,你因為集團業務出現在了巴黎?又因為業務……恰好救了我?”謝雨潔出聲問道。

  湯大海低頭喝茶,良久,才抬起頭來看著謝雨潔的眼睛,說道:“好吧,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還是要說——我是為你來的。”

  “都怪那個該死的陳述。”湯大海滿臉怒氣的說道:“你因為生氣不告而別,一個人跑到巴黎參加畫展。陳述詢問我們倆的關系狀態,聽說你在巴黎之后,就說巴黎現在非常動蕩,你一個女孩子在這里很容易出現各種各樣的危險事故……”

  “聽了他的話之后,我就上網搜索了一下這邊的新聞,發現情況確實如陳述所說的那樣,治安相當的不好。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喝了半瓶威士忌,還是沒辦法睡著。我擔心你,擔心的失眠了。我怕你遭遇危險,怕你被人劫持,怕你被人欺騙,更怕那些金發碧眼的法國佬不安好心,想著要把你給勾搭走……”

  “……”謝雨潔嘴角抽動。心想,確實有著這樣的機會來著。只是本小姐不為所動,所以才沒被陳述那個烏鴉嘴給說中。

  若是自己剛才接受了小阿道夫的告白,怕是現在湯大海來了也沒什么意義了吧?

  “于是,我就給陳述打電話,說我身體不太好需要休息幾天,然后偷偷買機票跑到了巴黎……我知道你在巴黎,卻不知道你具體在什么位置。我就想著,你既然是來參加畫展的,當地新聞一定會有報道,然后我就搜了你的名字,結果發現到處都是你和那個小阿道夫的報道,還有貝力登畫廊……”

  “于是我就找到了貝力登畫廊,坐在畫廊對面的咖啡館里,看著你來,也看著你離開,看著你被那些媒體記者圍攏,看著你被他們稱贊……”

  “你來幾天了?”謝雨潔出聲問道。

  “三天。”湯大海說道。

  “三天?”謝雨潔皺眉,問道:“你都來了三天,為何沒有過來找我?”

  “我不敢。”湯大海稍微猶豫,還是如實作答,出聲說道:“我知道你很生氣。我怕你不愿意見我……我想著,總要找到一個能夠讓你消氣的辦法再出現不是?不然就那么冒失的站在你的面前,我怕你更加生氣,把我們倆之間的情況搞得更加糟糕。”

  湯大海有些頹敗,說道:“雖然現在已經非常糟糕了。”

  “能夠讓我消氣的辦法?”謝雨潔眼神如刀,厲聲問道:“那個匪徒是你找來的?”

  “不是不是。”湯大海連忙擺手,說道:“我又不是陳述,我干不出來那么缺德的事情。”

  噗……

  謝雨潔終于忍不住嬌笑出聲,一直緊繃的神經也舒緩下來。

  “你就這么編排你的好朋友?就不怕他生氣?”

  “這算什么?指不定他在孔溪面前編排我們什么呢。”湯大海心里也松了口氣。他知道,自從發生匪徒劫持事件之后,謝雨潔就一直處于一處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狀態。她因為害怕而身體哆嗦發抖,又因為受到刺激而精神異常亢奮,對人對事反應激烈。這是一種病態的行為。

  倘若不能讓她把這股勁兒給卸下來的話,怕是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出聲音,湯大海的內心也充滿了喜悅。

  充滿了喜悅?

  湯大海發現了自己的變化,他會擔心一個人的安危而寢食難安,整夜難眠,他也會因為一個人的笑臉而幸福開心渾身舒坦。

  他的情緒會隨著另外一個人的情緒而變化,這是除了樂靜之外,第二個讓他有這種心理變化的女孩子。

  多少年了,心如死灰,不喜也不悲?

  “陳述才沒有你說的那么壞呢。”謝雨潔出聲說道。

  “不壞怎么可能騙到孔溪?孔溪那么聰明,一般男人可不是她的對手。”

  “就是因為連孔溪都喜歡他,所以他才不是壞人……孔溪什么樣的男人沒有見到過?會被一個壞男人給騙走?”

  “不是有人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或許,你的好閨蜜恰好喜歡壞男人?”

  “這句話一定是壞男人說的。”謝雨潔一臉篤定的說道。“孔溪才不會喜歡壞男人呢,之前我都懷疑她不喜歡男人。”

  “為什么?孔溪以前沒有談過戀愛?”湯大海詫異的問道:“我看過孔溪的資料,她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吧?二十五歲還沒有談過戀愛?這不可能吧?現在哪有女孩子二十五歲還沒有談過戀愛啊?”

  “我聽她說過這么一回,說她雖然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初戀卻沒有了。”謝雨潔輕聲說道:“再說,這么些年我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從她默默無聞到現在的聲名顯赫,從來都沒見過她和哪個男人談戀愛,甚至都沒有見過她和哪個男人稍微走的近一些。所以,那個時候我還問過她是不是不喜歡男人……你也知道的,娛樂圈有不少這樣的情況。結果她說她不是,她只是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而已。”

  “然后就等到了陳述?”湯大海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說道:“這也太巧合了吧?他們倆的相識我是知道的,那個時候陳述剛剛和初戀女人分手,我帶他去明珠唱歌,陳述喝醉了,說是出去上一趟廁所……結果我和李如意左等右等都不見他人。打他電話的時候卻是孔溪接的,說陳述被他帶走了,然后電話就掛斷了。”

  湯大海看向謝雨潔,說道:“以前孔溪經常撿尸回去?”

  “你才撿尸呢。”謝雨潔反駁出聲,湯大海誣蔑她的好朋友,這比誣蔑她自己還要生氣。“孔溪那樣的人,怎么可能經常撿尸回去?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所以說,孔溪這樣的男人,為什么偏偏就撿了陳述回去呢?”湯大海表情疑惑的模樣。“而且,孔溪對陳述的好你是見過的。難道說,他們這屬于一見鐘情?這不可能吧,都什么年代了,還有一見鐘情這回事兒?”

  謝雨潔眼神不善的盯著湯大海,說道:“你沒有遇到,別人就不能遇到?沒有在你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憑什么就說沒有?”

  湯大海大驚,這才發現自己一不小經說錯了話,趕緊出聲救場,說道:“我遇到過。”

  “是嗎?”謝雨潔冷笑。

  “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自己戀愛了。”

  “所以看我各種不順眼,冷嘲熱諷,還給我取了個外號叫做「行走的奢侈品柜」?”

  “是的。”湯大海點頭承認。“因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當然,我知道這種行為很幼稚,就像那些小男生很喜歡前排的小姑娘,卻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這種喜歡,于是就總是揪她的頭發扯她的裙子往她的鉛筆盒里丟蟑螂一樣——我就像是那個幼稚的小男生。”

  謝雨潔啞口無言。當一個男人不要臉起來,真是有些無敵的風范啊。

  “我覺得陳述和孔溪之間一定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湯大海眼見過關,趕緊再一次把話題轉移到了陳述和孔溪身上,出聲說道:“有機會你去問問孔溪。”

  “你怎么不問陳述?”

  “算了,還是咱們自己去尋找答案吧。”湯大海無奈說道。

  謝雨潔對陳述和孔溪的事情也非常好奇,但是孔溪又不愿意透露什么,聽了湯大海的建議便點了點頭,說道:“所以,這三天你一直在跟蹤我?”

  “也不能說是跟蹤…….”湯大海趕緊辯解。

  “那是什么?”

  “是觀察。”湯大海出聲說道。

  “觀察?”

  “是的。”湯大海點了點頭,說道:“你還記得嗎?在福星酒店的天臺上面,你曾經說過一句話,你說我對你毫無了解……所以,我想著恰好有這個機會,就想著好好了解一下你。”

  “我知道你每天早晨八點鐘,九點鐘下樓吃早餐。每天十點半鐘去博物館,十二點出來吃午餐。中午一定要有午睡,每次大概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兩點鐘去咖啡館喝咖啡或者去逛市集……每天晚上去卡尼爾歌劇院看演出。”

  “這幾天你分別看了《浮士德的天譴》、《唐吉坷德》和《孩子和法術》。你最喜歡的是《浮士德的天譴》,因為這部劇你看了好幾遍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過好幾遍?”

  “我聽到你和工作人員的聊天。”

  “你也在現場?”

  “是的。”湯大海點了點頭,說道:“昨天晚上,進場的時候,我站在你的身后。坐在你后三排的位置。”

  謝雨潔滿臉詫異的看著坐在面前娓娓道來的男人,心想,這要是個壞人的話,自己這些天的行程不是被他窺探的清清楚楚?

  “我想了解你。”湯大海一臉認真的說道。“現在輪到你了解我了。”

  “我為什么要了解你?”謝雨潔生氣的說道。

  湯大海伸手握住謝雨潔那只戴著戒指的小手,眼神溫柔,用他那播音主持特有的磁性聲音說道:“寧愿冒著那么大的危險,也不愿意把這枚戒指給那個匪徒,它對你一定非常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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