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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新生活

  商隊沿著新西亞奇斯山脈一直向東走了17個月,向東眺望,遠處的再也看不到連綿起伏的黑色山巒。

  據勒依帕斯講,再往前翻過那座大山我們商隊就徹底走出矮人王國的勢力版圖進入帕伊高原,我們商隊向矮人族七大君王之一的斯坦王申請的通商憑證就會變得沒有任何作用,跟普通的魔法羊皮紙沒有任何的區別。

  聽說這里分布著大大小小幾千個獸人部落,這些古老的部族傳承著祖先們的力量,這些天以來,商隊里的笑話明顯的少了很多,看得出大家都有些擔心前方等待我們的獸人部落和那些灰矮人強盜們。

  每只雷霆犀如山丘一樣的龐大身軀上拖著數千斤的精鐵錠,一名馭者跨坐在雷霆犀后腦處的軟座上,兩名副手則是坐在脊背頂端,負責管理這個犀牛身上龐大的貨物,以及簡單的瞭望警戒。

  這些都是勒依帕斯負責管理的財產,七十只雷霆犀組成的龐大商隊延綿出兩公里。

  部落里的矮人們天生都是優秀的鐵匠,只不過他們打造的盔甲和武器風格和人類喜好有很大不同,由于矮人族天生蠻力,那些厚重的鎧甲和門板一樣巨大的精美盾牌,在人族這邊并不是非常受追捧,它們太重了,因此精良的金屬材料才是硬通貨。

  商隊最前端還有20多匹最耐寒的博來古馬開路,那是兩伙冒險團,他們當中有戰士,劍師,弓箭手以及神秘的魔法師,他們跟隨我們翻越新西亞奇斯山脈。

  聽說他們在山脈邊緣魔獸森林里獵殺魔獸,獲取一些魔法材料運回人類世界販賣。總之庫茲偷偷的告訴過我,那是一群危險的人,千萬別惹他們。

  他們享受著商隊的運力,一些屬于他們的貨物勒依帕斯答應免費為他們運到帝都,而這些冒險團則是有責任護衛整個商隊的安全。

  雷霆犀貨隊的后面還有13輛巨大黑鐵鑄造的馬車,每輛馬車就像是一間小房子,這些做工精良的馬車車軸上篆刻著復雜的風系魔法陣,就算這樣每輛車也需要由四頭具有蠻牛血統的野牛拉載。這種野牛每只可以輕易地拉動五千斤的貨物。

  不要以為車里面是某些大貴族,恰恰相反這僅僅是來至于人族格林帝國首都的一支歌舞團,3年前被矮人王邀請到矮人族王都參加紀念慶典,這是在參加過慶典后返回的路上。

  一支龐大足有300多人歌舞團里,光是舞娘們就有180人,其余還有廚娘,裁縫,樂師,侍者,魔術藝人等等,聽說這樣的歌舞團都不是格林帝都最大的歌舞團,我的天!我從來都沒想過會有人愿意花費5.6年的時間在旅途上,只為了參見某個國度的慶典。

  后來聽勒依帕斯講我才知道,原來還有一種被稱為魔法飛船的交通工具,勒依帕斯描述它的外形更像是飛艇,只不過是一種龐大得可以運載幾百人的大家伙。

  從斯坦城到格林皇城早就開辟了航線,只不過這一次舞團走陸路沿著新西亞奇斯山脈向東走,去帕伊高原采風,去學習獸人部落的祭祀戰舞。也許有一些親近人類的部落會和她們交流吧。

  9月,無盡之海送來溫暖的的季風帶來了大量的雨水,讓這片羅蘭大陸西側矮人族土地充滿了勃勃生機,冰雪融化,萬物滋長。

  溫暖的風像是母親的手從我的臉頰輕輕拂過,我興奮地脫掉穿了一冬天已經有了咸魚味的羊皮大襖,學庫茲光著膀子跳下7米多高雷霆犀的脊背,在嫩綠如油的青草地里翻滾了幾個跟頭,就如同一條白鰱魚般躍入湖水中。

  清冽的湖水包裹著我的身體,我憑借魚躍的力量在湖水里潛行幾米后,雙**替撥動湖水將身體推得更遠。

  燥熱的身體浸在冰涼的湖水里,身體每個細胞都在貪婪的吸取水分。我吐出最后一口氣后,終于鉆出水面。身邊幾米遠有塊兒圓桌大小的浮冰,庫茲這小子正撐著浮冰的邊緣,猛的往上一竄,渾身濕漉漉的坐在浮冰上,呲牙咧嘴地向我傻笑。

  并且向我招手,并用不算流利地帝國語大喊:“吉嘉,快點爬上來,這塊冰很有趣!”

  看到湖水里的浮冰,就知道這初春的冰水湖有多冷。

  我不禁贊嘆這位來至于獸人部落的小子身強體壯,讓我只有羨慕的份兒。而我敢于跳進這還有浮冰的湖水里,則是因我血液里面蘊含的火毒,每天都在不斷灼燒我的身體,我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熾熱的火將我身上的血肉迅速碳化,但是血液里又同時有著奇妙的再生力量修復整個身體,不斷地碳化,不斷地再生,最初的時候我甚至不認為自己是人,而是一塊有思想的煎肉。

  只有浸在這樣冰冷的湖水里,才會讓我身體里感覺帶一絲冰爽。

  我想我一定是上輩子燒烤擼串吃多了,這輩子就是要受這份罪的,而且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折磨我,讓我承受這樣的痛苦。

  火毒無時無刻不在吞噬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將它們變成灰燼后順著汗液流出體外,而身體每一顆細胞崩壞后,不知道為什么又會瞬間分裂出新的,有時候我在猜想,也許我有獸族狼人血統?

  隊伍里唯一的藥師是位年邁的老獸人,老庫魯總是向我吹噓他年輕地時候身體有多么多么強壯,庫茲那小子還不及他的十分之一,而現在他那干癟的身體已經沒有多少力量,甚至有時候連藥罐子都懶得拿,總是將我呼來喚去。

  好吧,沒錯!我是整個商隊最小的雜工,可以做任何事,跑腿,傳話,清理馬糞,清洗皮鞋,燒熱水,挖野菜,只要我能干的動的,那些人又能想得到的,我就必須干,如果我還想拿到每晚的半塊黑面包。

  記得老庫魯對我說過,我是在矮人王都以西很遠的之外的燃盡山脈邊緣被他撿到的。

  他猜測我是吃多了燃盡果樹上的果子,才會這樣連血液里都有濃厚的火元素,那時我已經被燒得昏迷不醒,本來是沒想救我,憑經驗來說從沒有過任何一位人類.獸人或者矮人再吃了燃盡果之后還能活下來。

  這種果實又叫做凈化之果,是給死人吃的,將要死的人在吃完燃盡果之后死去,整個身體將會被化成灰燼,聽說燃盡果果核里甚至會生長出可以燒滅靈魂的心靈凈火,將靈魂凈化,升入神國。

  對對于老庫魯所言我深信,因為我就是在原宿主靈魂被凈化掉之后,進入到這個身體里。不過原宿主的靈魂有沒有升入神國我不知道,我想更有可能灰飛煙滅。

  直到現在我還能清晰記得在我昏迷之前,原本是一名大酒店里的廚師,擅長冷拼以及雕蘿卜花,休假回家的路上遇見搶劫,被車匪一刀捅在心口不幸身亡,我記得一只無形的大手將我的靈魂扯出了那個身體,我看到自己那張驚恐憤怒蒼白的臉上的不甘,我甚至直到自己原本的那個軀殼在逐漸的冷掉,我以為我死了。

  沒想到醒來之后,竟然發現自己變成渾身著火的5歲孩子,身上的每一寸皮膚,肉,骨頭都在熾熱中吱吱作響,就像一塊兒煎牛肉,在那種可以把人疼昏過去,又從昏迷中疼醒的過程里,一位老獸人將他那支干癟的胳膊放到我頭的上方,用一把烏黑的小彎刀割開手腕,黑紫色的血流了我一身,大多數被灌進了我的嘴里。

  后來奇跡般的我活了下來。那個老獸人就是庫魯,老庫魯說我可能是某個旅行團里的旅行者的孩子,臨死之前按照傳統吞下了燃盡果等待身體化成灰燼,靈魂升入天國,只不過吃掉了那個燃盡果之后,火元素的力量激發了我身體內家族血脈的力量,我竟然血脈覺醒了,并且有了真名:藍焰。

  這樣燃盡果的火焰之力雖然讓我痛不欲生,但卻不足以燒死我。

  至于靈魂為什么沒被心靈之火凈化掉,也許那顆燃盡果還沒有徹底成熟吧。

  我的名字叫吉嘉.藍焰。如果將來還有真名覺醒的話,還要一次往后疊加。

  我的真名血脈力量覺醒后還是很微弱,也根本抵抗不了燃盡果的火焰之力,是老庫魯用他獸人族本命精血救了我,那血擁有獸人狼族強大恢復再生能力,老庫魯當時發現我覺醒了血脈力量才抱著試一試的目的救我。

  他毫不在意的對我說,我只不過是運氣好,是被獸神王眷顧的孩子,不然不會活下來,還吸收了他鮮血中再生恢復的自愈能力。只不過每天那種被火燒的滋味,真的生不如死。

  那段時間,如果我有能力將自己殺死的話,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弄死自己,因為我想就算地獄無外乎就如此吧。足足的在雷霆犀的背上躺了4個多月,每天老庫魯都會找來各種草藥汁液灌到我的身體里。

  就在那些日子里,我的血脈之力又多了一個名稱“自愈”,這幾乎讓老庫魯驚掉了下巴,要知道這幾乎是獸人狼族戰士們都夢寐以求的能力,只有血脈中覺醒“自愈”能力的狼人才算是真正的獸人狼族的戰士。

  身體毀壞后再生,反復幾百次幾千次,我弱小的身體竟然慢慢的開始變得可以承受那些火焰的灼燒,這說明我天生擁有了火抗,逐漸的那種灼熱的痛在緩慢減輕,我發現我腹部總是有一團火,這些火會順著我的血液流向全身,源源不斷地摧毀我身體,那些旺盛的火焰之力又會從我的四肢百骸散發掉。

  來到這個充滿魔法的世界近兩年的時間,勒依帕斯每天都會抽時間教我一些帝國語,但是進展并不算快。

  老庫魯甚至有時會和勒依帕斯說我其實應該是長得像人類的獸人族孩子,因為我的獸人語要更加的流利。按照這世界里人類年齡計算,我才僅僅7歲。

  我逐漸的開始融入進這個商隊里。

  勒依帕斯算是我們這個商隊的大首領,實際上他也是這個聯合商會大管家,他的信條是絕不養閑人,每個存在于商隊里的人必須要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我也是如此,絕對不會因為我是個孩子就會有任何的優待。

  湖邊上匯聚了一群正在喝水的雷霆犀,馭者們將一只只溫順的雷霆犀及有順序趕到湖邊的草地上,喝令犀牛們一只只趴下,將沉重的貨卸下,整齊堆放在一側。雷霆犀們則會先被安排飲水,然后由最優秀的牧者趕到草場吃草。

  我覺得這些長著肉乎乎長尾犀牛更像是我原來那個世界里的恐龍中的劍龍。這時候騎在雷霆犀身上的副手弗雷德向我大喊:“吉嘉,不要玩了,小心勒依帕斯老爺的鞭子,趕快把這些皮鞍子刷干凈,趁著天好晾干。”

  我在湖里連忙揮了揮手,將頭探出水面說:“知道了,弗雷德。”

  這原本是他的活兒,有時候他會讓我干。

  庫茲坐在浮冰上狠狠瞪了弗雷德一眼,用獸族語小聲地對我說:“弗雷德這家伙一定是又要去找他的小舞娘鬼混,吉嘉,你不要幫他。”

  “沒事,也不是太費勁兒活,獸人俚語里不是說:吃虧是福嗎?”我邊游邊回了一句獸人語,這刷皮鞍子嚼子的活其實也不算白干,晚上的時候我應該會得到弗雷德那份肉湯。

  這冰湖還是有些太冷,我在這湖水里浸這么一小會兒,身上就有些發冷了。還不如上岸去刷洗鞍子。

  看一眼幾乎一腳就能將我踩成肉餅的大家伙,我暗自鼓口氣,奮力地游向岸邊,我的工作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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