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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蘇的世界

三天之后  仲夏的夜晚是極為短暫的,當夜空中月色從窗外灑進屋中之時,已是午夜十分。81┡中┡

  暑氣已經隨著點點夜風散掉,我躺在床上從冥想中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窗外的月光如雪,孤單的街燈將這個城市映襯得燈火通明,只不過因為半個月之前鬧出來的地獄犬事件,讓埃爾城的人們很少在晚上出門,畢竟那種恐慌的氣氛還沒有徹底的消失掉,警衛營的騎士們偶爾還會出現在埃爾城夜晚的街頭,那些踢踏踢踏的馬蹄聲時常在夜里傳來。

  我將自己的感知力不斷地延伸出去,在我的精神世界里竟然出現奇妙的影響,那是如同蒙著一層淡淡輕紗的灰色世界,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房間里的那些家具以及擺設。在這樣的寂靜夜晚,我的聽力也變得異常敏銳。

  我清晰的聽見隔壁房間里的輕微喘息聲,汗水落在地板上的滴答聲,每一次俯沖地板上響起的咯吱咯吱聲,大概是特雷西在做晚上的體能訓練,對于劍士學徒們來說,體能訓練重點在于鍛煉身體的均衡性。不知道為什么這時候我的腦海里居然能夠清晰的浮現出特雷西正在做仰臥動作的訓練,她平坦的小腹擁有很強的爆力,擁有一雙大長腿,穿緊身皮甲的樣子很漂亮。

  樓下傳來輕輕地鼾聲,顯然芬妮和萊恩特已經都安然入睡,我從床上悄無聲息的爬起來,穿好一身簡單的奉獻魔法套裝,幸好這身灰色的套裝是上衣下褲樣式的,我雙手抓著窗框像是一只靈活的猴子,靈巧地從閣樓的窗子爬出去,悄無聲息的落在屋脊的灰色瓦片上,一團白色的微亮光球在我的身邊浮起,此時我的腳下出現一個很不明顯的風圈兒,一股輕靈之力注入我的雙腿。

  幾個起落之后,我從自家的房頂上到厚街,沿著街道墻邊向著城北飛奔而去。

  想要穿越整個城市并不是那么容易,埃爾城在北方城市中只能算是一座小型城市,這里的常住人口甚至不足八十萬,但是整個城郭卻是足有方圓十多公里,想要一口氣穿過去,對我現在的體力也是一種考驗。

  清脆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晚分外悅耳,一隊警衛營的騎士端坐在古博來馬上,慢慢的沿著一條主街走過,為的是一位十級大騎士,他手中端著一面騎士輕型盾牌上著瑩白色的圣光,在這樣漆黑的夜晚,竟是分外的惹眼。

  我安靜的蹲在路旁的灌木墻下面,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終于等到那對騎士走遠,我才從灌木叢中鉆出來,手扶在街邊兒石墻上,輕輕地調勻呼吸,再一次嵌入墻角的陰影里,沿著街道的墻根兒一直向著城墻的西北角疾馳而去。

  沿途之上至少遇見了五、六次警衛營的巡守,有一次恰好是在街口轉角遇見的,我避之不及被那些騎士老爺們堵個正著,幸虧我當時機敏地蹲在墻角的陰影里,立刻施展‘暗影斗篷’這個魔法,避開了那些騎士們的搜查。

  翻越城墻對我來說也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化成一團黑霧的我行走在陰影之中,幾乎就是完全隱形。我甚至特地在一位正在酣睡的守城衛兵的身邊走過,他的呼嚕聲在這夜里分外的響亮,縱身像是一只鳥兒一樣躍下幾十米高的城墻,像是顆炮彈一樣落進護城河水中,‘噗通’一聲濺起一團潔白的水花兒。

  我落水的聲音驚起了一些城墻上警覺地守衛,甚至有兩盞魔法探照燈不大時間之后,就向城外的護城河上照來照去,我一口氣順著河流潛出百米遠之后,才在護城河邊兒一處升滿蘆葦的泥灘附近爬了上去。

  蹲在岸邊的蘆葦叢中,遠遠地聽見城里傳來幾聲狗吠,在蘆葦叢中等了一刻鐘,周圍并沒有異常的動靜,這樣我才放心地從蘆葦叢中鉆出來,沿著一條小路奔向離此不遠的那個炭場。草地里的蟲鳴聲就像是一篇優美的樂章,這是大自然賦予我們的恩賜。

  老庫魯總是在說:那些最玄妙的魔紋其實就隱藏在自然界的每個角落,世上的一切有生命的物種本身都是一個復雜而又極為精妙魔紋法陣。只有能夠體悟出自然界真理的人,才會摸到那扇玄之又玄的魔紋之門。

  我趕奔到篝火營地的時候,營地里獸人們正在悄無聲息地整理著行裝。那些帳篷已經被拆解得只剩下原木骨架,成年的獸人甚至將支帳篷用的原木都用牛皮繩整齊的捆好,整個營地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部都已經捆得非常整齊,卡蘭措領著一群獸女將最后幾塊牛皮卷在一起,麻利的困成皮革卷垛在一起,這些剛縫制好的牛皮帳篷被疊成方塊兒。

  不得不說獸人們是天生的野外生存專家,他們知道在野外生活到底需要什么。老獸人澤旺坐在裝滿了黑面粉的糧食堆上,盯著一旁的獸人將整袋整袋的糧食分配下去。見一位年輕的獸人還想要多裝一些黑面粉,連忙伸出手按在負責裝黑麥粉的獸女手上,壓低聲音對他說:“不要太狠載了,據說要鉆一天的山洞,留些體力多背些行李吧!”

  “恩!”年輕的獸人非常的憨厚,絲毫沒有任何抗拒的心理,低下頭將糧食口袋口緊緊地系上,彎腰將糧食袋子跨在肩膀上,在一旁的武器架子上選了一把長柄的開山斧拿在手上,將一把嶄新的柴刀掛在腰間,轉身就像卡蘭措那邊走過去,這時候的他身體已經背負了幾十公斤的負重,竟然步履輕松的走到帳篷區,讓獸女們將一大捆兒牛皮卷背在身上。

  他每一腳踩在地上,都會出現一個深深地腳印,就算這樣他還想多背一捆兒牛皮卷。

  “圖爾,你背的夠多了,剩下的交給我們!”卡蘭措輕輕地拍了拍年輕獸人的肩膀,對他說道。

  6續的有背著糧食的獸人走過來,在背上一大捆兒的皮革,獸女們則是背著其他的生活用品,我安靜的站在一旁,看他們井井有條的將整個營地的物資都背在身上,那些整裝待的獸人很安靜地坐在一旁的土墻上休息。

  十幾個獸人孩子安靜地圍坐在篝火旁,半獸人女孩兒艾拉躺在一張草席上睡得正熟,出均勻的呼吸聲,麥色的皮膚被篝火烤得紅彤彤的。另一些孩子大多數也在熟睡之中,有兩個年紀大一些的獸人孩子卷曲著身體坐在篝火旁安靜的守夜,這一切都是那么的無聲無息,又井井有條。

  ……美麗分割線……

  無數道電蛇從天空中墜落,它們靈活地在天地之間游動,最后統統歸于我的雙手之中形成一團巨大的電球。

  空氣中散著一種焦糊的味道,就連我的身上也不斷閃爍著電弧。那些濃郁的雷元素聚在一起,不停地出噼啪的聲音,那些耀眼的電火花爆閃出刺目的弧光,我已經催動了整個身體的雷電之力,全部都凝于雙手間,我將那團電球高高的舉起,凝重的從腰間抽出那把‘時空碎裂者’,就在噼里啪啦的聲音中,時空碎裂者狠狠地砸在電球上。

  在這樣漆黑的夜晚,這一瞬間就像是地面上出現了一道狂暴的閃電,將這片區域在一瞬間照得通亮。整個一團濃郁的雷元素被‘時空碎裂者’徹底擊碎,那些支離破碎的電弧就在‘時空碎裂者’戰錘的牽引之下,慢慢的匯聚成為一扇橢圓形的時空傳送門,那是一扇完全由閃電構建而成的光門,手臂粗的白色閃電就像是兩條暴躁的電蛇,尾交錯圍成一個巨大的橢圓,一片淡藍色的鏡子出現在光門之中。

  老獸人澤旺充滿皺紋的臉清晰的出現在傳送門前面,他看著我一眼,得到我的肯定之后,便向身后擺了擺手,一隊背著沉重貨物的獸人開始一言不的向傳送門中走去,我這時候沒有太多猶豫,提著‘時光碎裂著’貓著腰徑直鉆進了傳送門中,后面的獸人緊跟著我的腳步,跨過傳送門的鏡面,進入到神秘的辛柳谷。

  一隊隊強壯的獸人背著沉重的輜重,跨進這片富饒的土地,最先走進來的是最強壯的獸人,他們一隊隊的走下祭壇,后面緊跟著是背負著生活用品的獸女,她們已經穿起了牛皮輕甲,這些只有在夏季才會穿的半身甲讓她們看起來恢復了獸女年輕的本色,如果不是這幾年困苦的生活讓她們顯得老了幾歲,她們應該是一群正值好光景的獸族女人,一群睡眼惺忪的獸人孩子乖乖地跟在她們身后,那些獸人孩子有人打著哈欠,有人揉著眼睛,為的兩個大一點的獸人孩子板著臉走在最前面,不時的低聲呵斥幾聲,才讓這群獸人孩子格外的安靜。

  進入辛柳谷的獸人們默默地點起早已準備好的尸火油火把,瞬間燃起的幾十個火把將這段山洞映照的通亮,那些獸人孩子們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他們的眼中充滿了好奇。

  獸女戰士卡蘭措和老獸人薩滿巫醫澤旺最后穿過了傳送門,他們走進來之后吃驚地看著這條山洞隧道,我站在傳送門的旁邊抬手將再次舉起‘時空碎裂者’,將傳送門迅的收起來。

  這一次我有充分的準備,幾乎耗空了身體里‘雷之種子’儲存的所有雷電之力,這才算將不足百人的獸人隊伍完全的接到這里來,看著頻臨崩潰的傳送門,我暗暗驚呼好險啊,幸好傳送門沒有在傳送半途中崩塌,不然這事兒還真是不好辦了呢。

  一只探頭探腦的地精在洞穴遠處露出身形來,他見到這邊有這么一大隊人馬,嚇得轉身撒腿就跑,在這個漆黑山洞里轉眼就消失不見了,站在邊緣的那位獸人懊惱地將手里的長弓放下來,嘴里咒罵了幾句,才收起長弓。

  那個年輕的地精正是負責在這里為我看守‘惡魔之血’血池的吉吉魯,他沒想到我這一次竟然帶來了大批的獸人,那些獸人兇惡的面孔可能是將這個小地精嚇壞了,他竟然只是稍微的露個頭就屁滾尿流的逃走,還真是膽小如鼠!

  “這里是地精的世界,他們都是一些膽小的家伙,平時根本不用理會他們,只有遇到那些邪惡的哥布林,才不必跟他們客氣,那些墮落的地精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如果有不殺他們的理由,那么也不要輕信它們的話!”我一邊向前走,一邊對老獸人澤旺說著一些辛柳谷地下世界里的事兒。

  在這片漆黑的地下世界里,通常我都會開啟我的四系石鼓圖騰,當那四枚四色石鼓圖騰環繞在我的身邊兒緩慢旋轉的時候,老獸人澤旺在一旁看得幾乎是癡呆了一樣。

  我無語地看著這一幕,看起來我是獸神使者這件事算是坐實了,要不然我拿什么來解釋一位人類魔法學徒居然學會了獸族薩滿祭司最神秘的圖騰技能的這件事兒!只好對著老獸人澤旺和卡蘭措揮揮手,只說了一句:“這里不是久留之所,我的時間有限,你們跟我離開這片地下世界!”

  我對著老獸人澤旺說著,率先走在了隊伍的最前面,我也是不敢有任何的托大,這黑暗的石洞中到處都潛藏中那些行蹤詭異的地精們,我可不想被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冷箭射中,三面冰盾圍著我的身體慢慢的旋轉著,手里拎著修羅斧,警惕的看著四周,將自己的感知力散開到周圍。

  “這條山脈里有一條富足的銅礦礦脈,那些地精們就是藉此而生!”我繼續對老獸人說。

  這群獸人們因為有太多的輜重,隊伍里還跟著十幾名獸人孩子,所以隊伍走得并不算快,每隔一段時間還要休息一下,補充一下體力,所以當我們走出這片地下世界,已經是一天之后的事兒了。

  當近百名獸人從那顆干枯的巨大樹洞里鉆出來,看見星河竟然近在咫尺,看到天幕已經沒有了那份熟悉的蔚藍,取而代之的是整個浩瀚的星圖,一條金黃色宛如絲帶的時光亂流將整個浮空山谷包裹其中,那種天地蒼穹帶來的震撼讓這些獸人都默默地蹲在原地,默默地在心里向著獸神祈禱。

  這里的氣候溫暖如春,四野里荒草中可以隱約見到一些食草的小獸在撒歡的奔跑,它們仿佛一點都不怕生人。

  遠處的山林被風吹得時起彼伏,林海如泛起一片片怒波,一條蜿蜒曲折流淌而來的小溪清澈見底,見到有清涼的溪水,那些又饑又渴的獸人們歡呼一聲,卸下身上沉重的物資,邁開大步沖向溪邊,準備去暢飲溪水的甘甜。

  “吼!”

  一聲虎嘯響徹整個山谷,就在溪水邊的草叢里忽然跳出一只白光劍齒虎朝著正要去喝水的獸人低吼怒吼。

  那些獸人在帕伊高原上原本就是獵人,就算是在兇猛的野獸也不會太懼怕,只是這劍齒虎的體型巨大,通體雪白,一道道黑色的斑紋讓它顯得異常的兇猛,這只巨大的劍齒虎讓獸人們深深地吃了一驚,才現手邊沒有趁手的武器,于是又向后退了兩步。

  不過那只白光劍齒虎并沒有追擊這些獸人,而是十分不甘心的退回溪水旁邊兒。

  卡蘭措和澤旺現溪水邊的危險,和我第一時間趕過來,當我們拿著武器擺開陣勢一步步的逼近溪水邊,透過茂密的荒草,視線里的溪水邊,出現了一顆巨大如同石床一樣的鵝卵石,一位美麗的人族女孩正安靜的睡在鵝卵石上,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簡單襯裙,手臂和大腿上,露在外面的皮膚賽雪。

  一件灰色的魔法學徒長袍就晾在一個簡易的衣架上,那只通體雪白的劍齒虎像是一只大貓一樣安靜守在蘇的身邊,充滿敵意的看著我們眾人。

  ……是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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