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頂上白光珠照耀下,色彩斑斕人影層層疊疊撲來,很快就將周凡兩人身影掩蓋了過去。
殿門處的十一個僧人臉色冷漠,他們甚至不用出手,壁畫就可以將這兩個武者打成重傷或者殺死。
只是他們很快就臉露驚愕之色。
因為一柄帶著冷藍火焰的巨刀將無數的人影劈碎,地上濺射著五彩顏料。
而另一邊很快有著金黃長劍橫掃而過,金黃長劍上有著一道道風絮,絞殺著彩色人影。
數百人影很快就被殺得只剩下不到一百之數。
“實力不凡,難怪兩個人就敢闖入蛇佛寺。”法月蒼老聲音又傳了出來。
手持白骨珠子的小沙彌臉色微變,他加快了念咒。
地上散落的五彩顏料忽而蠕動著,凝成一團團顏液,顏液擴散,發出嘩嘩水聲重新化作一道道彩色人影,又繼續向著周凡兩人撲去。
十一個僧人依然站立不動,大多數武者的缺點是依賴符箓,而蛇佛寺的壁畫彩色人影不敢說殺不死,但能復活很多次。
至少硬生生將那兩個武者的符箓耗盡在他們看來是沒有問題的。
周凡看見彩色人影又復活了,他臉色微冷,手中巨刀不斷揮灑而出,將一道道彩色人影劈死,“李兄,我離開一會,你能撐住嗎?”
“周兄放心去就是。”李九月笑著說道,他一邊揮劍一邊取出了數道符箓。
周凡得到李九月的回答,層層疊疊的彩色人影被他一刀劈得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他看向了殿門的十一個僧人。
只是這樣看了一眼,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壁畫走廊之內。
下一瞬,他就出現在了小沙彌的身前。
小沙彌看見遽然站立在他眼前的周凡,他那細小的眼瞳不敢置信睜大,身體卻無法來得及作出任何的反應。
凌厲的刀光閃現,小沙彌的頭顱飛了起來,鮮血濺灑在殿墻上。
小沙彌的身軀向后倒去,而他的頭顱還在空中翻轉著,那雙小眼眼球凸出看著周凡將那白骨珠子握在了手中。
頭顱在黑石地板滾了幾圈。
生下的十個僧人才反應過來,驚恐與憤怒交雜出現在他們臉孔上,他們發出一聲怒喝,向著周凡撲了過去。
身覆紫金輕甲的周凡臉色冷然,他輕輕用力一捏,白骨珠子驟然粉碎,化作白色粉末從指縫中散落。
殿階之下壁畫走廊那些圍攻李九月的彩色人影全部停止,身體如冰雪般消融,化作一灘灘五顏六色的顏料。
周凡沒有留意到這幕,十個僧人已經撲到他身前,十根蛇棍向他劈來。
在棍尾端的銀蛇活了過來,從棍棒上彈射而出,蛇口張開,兩根獠牙猙獰可怖,并且率先噴出蛇毒。
毒液落在紫金輕甲上,輕甲處瞬間就有十處變得焦黑起來。
周凡沒有閃避毒液,攜著冷藍火焰的巨刀揮了出去。
即使是巨刀,但也快得只能看見三道模糊的半月刀影。
第一抹刀影將那十條銀蛇劈成了兩半,銀蛇還沒落地,第二抹刀影就已經將十根攻來的棍棒劈斷。
第三抹刀影再度散開時,十個僧人的頭顱都齊齊飛了起來。
血水從十具無頭尸體中噴涌而出,將殿門徹底染紅。
尸體摔得七零八落。
場面血腥而殘酷。
但周凡卻滴血不沾。
李九月也沖上了正殿門前,他小心避開腳下的人血。
兩人沒有說話,而是小心地向殿內看去。
佛殿上面有著大金佛莊嚴肅穆,金佛之下,依然是背對著周凡與李九月的法月和尚。
而方丈另一側,正站著一排車隊馬夫武者們,他們目光呆滯,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阿彌陀佛。”法月和尚輕嘆一聲,“周施主把老衲的弟子都殺死了,真是好大的殺心。”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逃?”周凡拉著李九月,不讓他貿然踏進殿內。
因為他感到殿內有很大的古怪,法月和尚這種時候還沒有轉身過來,這使得他身體微微感到一陣寒意襲來。
甚至他說自己殺死他的弟子,都沒有讓自己感到任何悲傷之意。
這老和尚不簡單。
殿內說不定會存在什么陷阱。
“可惜了老衲這些弟子,即使他們原本只是一些在城里殺人不得不逃往荒間野外流竄的流匪,但畢竟皈依我佛,那就是我佛的弟子,周施主造此殺孽,就不怕下地獄嗎?”法月還是輕聲質問道。
“你這老和尚,對我們不懷好意,弟子原來又是一些賊匪組成,殺了就殺了,你有什么資格稱自己為佛家弟子?”李九月冷著臉道,他的眼警惕盯著佛殿。
“李施主誤會了,老衲信的佛與你所說的不一樣,老衲年輕時候信的是這個佛。”法月和尚聲音平靜,他用手指了指正殿內的佛祖金像,“后來發生了一些事,老衲漸漸明白,他并不值得信仰,而信了現在的佛。”
“不知法月方丈現在信的是什么佛?”周凡笑著問道。
“蛇佛寺……蛇佛寺……老衲信的自然是蛇佛。”法月臉色嚴肅道。
“原來是一個比小佛寺還不如的邪僧。”李九月對這些裝神弄鬼之輩很反感,他冷笑譏諷道。
“世人不解,吾心甚痛。”法月嘆了口氣,沒有再做辯解。
“你為什么不逃,你在等自己的蛇佛來嗎?”周凡又是再度問法月剛剛避而不答的問題。
他眼里警惕之色不減,他愿意在這里與法月和尚閑聊,只不過是兩者間的相互試探而已。
“周施主覺得自己贏了嗎?”法月輕笑道,“周施主不進來,想來是猜到了一些,但又不似周施主想的那樣,對付周施主,根本不需要蛇佛出手,老衲一人足矣。”
法月這才緩緩轉身過來,他的臉看起來蒼老布滿皺紋,說不上嚇人,但他的脖子處有著無數細小蛇尾在不斷扭動著,很快他的臉也不斷有著一條條蛇尾鉆出來。
他整張臉都出現了抖動的蛇尾。
他張口,就是一條蛇從口內探出,蛇口一張一合,聲音從蛇口發出來:“該逃的是周施主,只是周施主想逃也太遲了。”
整座佛殿隱隱顫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