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么還要明知故問呢?”女子的聲音依然低沉刺耳難聽,就似鋸子在拉割著鐵塊,發出的嗤嗤聲。
周凡仔細打量嬰兒,他發現女子在說話時,嬰兒的嘴并沒有動。
“可是你不是說嬰兒是墨墨嗎?怎么又成了你?”周凡按捺下心里的焦慮,他不能讓這引導者知道他現在正在憂慮著墨墨的處境。
就似他之前想的那樣,墨墨的安全暫時不會有問題的。
“墨墨就是我,我就是墨墨。”女子回答。
“你這是趕著認我作爹嗎?”周凡笑著問。
“你要是喜歡,我可以叫你爹,對我來說,這樣的語言傷害不了我。”女子笑道:“我之所以說墨墨是我,我是墨墨,那是因為你家墨墨就在我肚子里。”
“你把她吞下去了?”周凡臉色有些微妙問。
“不可以嗎?”女子笑著反問。
“這不可能,按照船的規則,引導者是不能傷害輔佐者的。”周凡冷笑道。
“我沒有傷害她,我只是把她吞下去,她又沒有死,我告訴你一個道理,想殺一個生靈,并不一定需要自己親自動手,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放棄自己的生命。”女子道:“我把她吞下去,只是困住她,她獨自一個在無邊黑暗中能堅持多久,她會慢慢崩潰,從而發瘋,一旦她在船上瘋掉,在外面也同樣瘋掉了。”
“我跟你以往遇過的那些引導者可不一樣,我比他們聰明,船制定的規則在我眼里,漏洞百出,被我玩死的登船者都不知道有多少……”她說著發出了陰森的笑聲。
墨墨被困住了……周凡臉色微變,要是困住被船判定不算傷害,那墨墨獨自一人能堅持多久?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樣我不是會提防你了嗎?”周凡一邊思索想辦法救墨墨一邊試圖引誘女子說出更多的信息來。
“因為登船者要是太蠢,一下子就玩死了,那這個游戲就沒有意思了。”她吃吃一笑回道。
她的聲音與嬰兒的笑聲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一縷灰色霧氣飄來,在桌上化作了一柄鋒利的匕首。
“你想不想救自己的女兒?”她說:“要是想,我可以犧牲一下,你用這把匕首把我的肚子剖開,就能把她救出來。”
周凡看著那柄鋒利的漆黑匕首道:“要是這么容易,墨墨為什么不自己從你肚子里沖出來又或者你為什么不干脆把她吐出來好了。”
“因為我不允許她出來,她就不能出來。”她笑著說:“我當然能把她吐出來,但是我不想這樣做,我喜歡看著你剖開我的肚子。”
周凡眉頭微挑,他拿起了那把匕首,看著搖籃里的嬰兒沉聲道:“你在騙我,這嬰兒不是你,這是一個陷阱,你在引誘我剖開她的肚子,我猜要是我剖開她的肚子,說不定會有很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笑了起來,就似夜梟那般難聽,“那你可以不信,任由她在我的肚子里死去。”
嬰兒不再笑,眼珠子轉動看著周凡。
周凡皺著眉,他無法判定這新引導者說的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
“我要釣魚。”周凡緩緩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打量四方。
他想憑著這個辦法,測試看那個引導者是不是就是這個嬰兒,以往他要求釣魚時,引導者就不得不現身。
她又是輕笑一聲,嬰兒的小手微微動了一下,桌上飄來一團灰霧,化作了七根釣竿,“釣吧。”
“但我猜你其實并不想釣魚,你只不過是想證實我是不是這個嬰兒?”
周凡確實沒有釣魚的意思,他沒有發現任何的引導者,他眉頭微挑,難道這次的引導者真的是這個嬰兒?
“但你要記住,排除那些新增的輔佐者規則,論對船上規則的熟悉,你是比不上我的。”女聲緩緩說。
“你用了這個辦法,那現在知道答案了嗎?”
周凡并不知道答案,這個引導者太飄忽,讓他琢磨不透。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你家墨墨似乎有些撐不住了,難道你還想等醒來,再向她詢問嗎?我怕等你醒來,離開灰河空間,她未必能支撐到那個時候。”她輕聲說著。
周凡臉色微沉,他心里確實有著這樣的想法。
“你在怕什么?怕這個是墨墨,你的刀刺下去,殺死了墨墨嗎?”
“可是你不剖開我的肚子,她又可能會發瘋而死掉,這真的是一個很難的選擇對嗎?”
周凡冷笑著,他把匕首釘在了木桌上道:“這其實一點也不難,墨墨不會似你說的這么軟弱,這么短時間就放棄了,難道你還想跟我胡扯什么這嬰兒的肚子里面時間流速跟外面不一樣嗎?”
“你就是在騙我!”
要是時間流速不一樣,這引導者肯定早就說了,她說了這么多,就是想逼他用匕首剖開嬰兒的肚子。
“你說我騙你,那就當我騙你了,可是你家墨墨呢?她去哪里了?”她又是說道。
周凡微微沉默,是呀,墨墨去了哪里?要是這引導者用幻術把她困在船上一個角落里,他想找出墨墨也很難。
從這引導者的話語來看,似乎是一個很喜歡耍弄登船者的存在。
“我想我們為什么不能好好談一談呢?”周凡用緩和的語氣看著嬰兒道。
嬰兒咧嘴朝他笑了笑。
“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談嗎?”她笑著反問,“你喜歡聊什么我們都能聊,但是你得趕緊了,要不然等你離開灰河空間,可能你就再也見不到墨墨了。”
“那你想要什么?”周凡問。
“我想要的你不是正在給我嗎?”她說道:“我喜歡看你怎么選擇。”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不會似你想的那樣剖開嬰兒的肚子。”周凡道:“這就是我的選擇。”
“可是我見過很多似你這樣充滿自信的人,他們會改變自己的選擇。”她笑著道。
“那改變選擇之后,他們的下場怎么樣?”周凡問。
“這個就難說了,他們有的得到了很好的結果,有的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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