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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無頭之蠅

  張凡后悔的想扇自己耳光,招聘會結束了,只能靠自己了。

  考研這條路張凡從來沒想過,每天忙著賺學費、生活費,各個科目勉強不掛科。

  小地方來的張凡,英語差的要死,每次考英語都是靠著宿舍哥幾個傳小條才糊弄過去的。

  再加上妹妹已經高中了,緊接著就是高考,作為哥哥的張凡得為妹妹和漸漸衰老的父母考慮。

  騎著沒人要的破自行車,滿市區的找工作。三甲醫院就不用考慮了,如果沒有省級關系,一個小本科生想都不要想。

  公立醫院也沒希望,雖然每年都有進編考試,一個沒有門路的學渣去考,估計比中彩票還難。

  路子不多,就是在城市的邊角上踅摸一些小醫院、社區醫院、私人醫院之類的。

  蘭市雖然在西北,可好歹也算是省會城市,這見天的騎車在偏遠地帶找醫院,張凡腿都細了一圈,可工作還是沒著落。

  醫生這個行業,有個準入制度,那就是執業醫師證,大學畢業一年以后才能考,沒證行醫是違法的。

  私人醫院招聘的都是去了就能干活就能帶來利潤的執業醫生。

  一個剛畢業的應屆大學生,而且一副塵土蒼蒼的樣子,倒像是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哪有一點醫生的樣子,果不其然都拒絕了張凡。

  張凡也是沒有辦法,為了能省一塊是一塊,騎著車滿世界的跑,形象上就稍稍的有點差強人意了。看衣裳的社會讓張凡無所適從。

  每天的天不亮就出了宿舍,天黑才回,一周過去了,還沒任何的希望。

  吃不下去飯,成宿成宿的睡不著,本來就不胖的張凡,眼見的顴骨都明顯起來。

  宿舍六個人,保研的兩個,早早的出去旅游了。剩下的不是去會女友,就是回家了。就剩下張凡一個人。

  晚上躺在床上,張凡想起來也挺恨這個學校的,“NTN的干嘛要擴招啊,當年你要不擴招,我也上不了醫學院,去外面打幾年工,說不定也發財了。”

  沒法子的張凡有點怨天尤人了。說運氣不好吧,可也有好事讓他給碰上了。

  大學是擴招了,為了以后能更加的吸引高考學子報考,就業率就是一個金標準,要是畢業了都失業,誰還會來上你的學校。所以學校也用盡心思的為學生找工作,先不管好不好,反正送出去有班上就算就業了。

  2008年的華國也算大喜大悲之年了,先是川省大地震,然后奧運成功舉世矚目。

  肅省的醫學院也有大事發生,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省里唯一的重點大學把醫學院給兼并了,一個三本忽然變成了211。

  兼并第一年學校對于醫學院的就業率也是費了一番心思,不能讓一個三本的學校把211的牌子給砸了吧,所以就聯系了一個“大學生畢業西部支援”活動。

  肅省本來就是西北,可華國大啊,還有更西的地區啊,好歹是211吧,去聯系邊遠地區的縣級醫院還是沒多大問題的,這一下子就給好幾百畢業生找到出路了。

  當然了張凡也在這好幾百人當中,班主任把工作協議書和學校發的西部支援獎勵兩千元交給了張凡。

  張凡一臉的懵逼,這就一竿子把我懟到國境邊上了啊。

  當時班主任就說了,可以不去,但是這是最后的機會了,不然以后連執業醫師都沒地方報名,雖然遠點吧可工資高啊,這不是,學校還給發補助了嗎!

  連嚇帶夸的讓張凡簽了字。這可是任務,也是班主任第一次對張凡這么用心。

  無奈的張凡只能去邊疆了,沒辦法,家里的妹子學習好,不能把她耽誤了。

  遠就遠點吧,好歹以后也算是公家人了,以后就是張醫生了!

  工作有了著落,張凡收拾了鋪蓋回家了。

  張凡家離省會遠倒是不遠,也就在一百來公里外的一個小縣城,可沒高速路啊,只有坑坑洼洼的省道,班車走走停停的三個來小時才到家。

  上大學后,張凡忙著打工很少回家。父母對于張凡的工作也很無奈,不去邊疆又沒地方上班,可是去呢,又太遠了,兩千多公里呢,差一步都到周邊的斯坦國了。

  已經簽訂協議了,張凡倒是想通了,怎么說都是華國的地盤吧,而且聽說那地方風景優美號稱邊疆的小江南,就是打心底里覺得有點虧。

  拼死拼活的考到了準二線城市,結果一畢業給發配去邊疆的五線城市,要是按投資的說法,這妥妥的就是一筆失敗的投資啊。

  臨走的幾天里,張凡和父親回老家給祖宗們上了個墳,幫著家里干了幾天活,偷偷的給妹妹塞了一千塊錢。

  看著妹子淚汪汪的眼睛,張凡擰了擰她的臉蛋,“小哭泣蟲,這有啥可哭的,哥是去上班賺錢又不是上戰場,你一定要安心的好好學習,考個水木大學,可別學哥上個三本,找不到好工作的。”

  “那你啥時候回來看我和爸媽啊,這么遠的,我不想讓你去。”帶著哭腔的張靜姝還像小時候一樣拉著哥哥的衣角,依賴的問道。

  “哎呦,我的傻妹子,等哥上班了大把的賺到錢,飛機來飛機去的,兩小時就回來。別哭了,我走了,你要聽爸媽的話,別耽誤了學習。”

  “我才不傻呢,哥,錢我不要,你要走這么遠的地方”

  “給你的你就拿著,你也長大了,自己要買點啥的也大方一點,別一天扣扣搜搜的,你哥你還不知道嗎,能差錢嗎。行了趕緊揣上,不然哥生氣了。”

  哐當~哐當~的火車帶著張凡朝西而去。

  西部的曠野如果不感受溫度,光靠眼睛是分不出冬夏的。滿眼的戈壁沒有一點綠色,夏天少雨冬天少雪,就一個色彩——土黃色。硬座坐的張凡屁股發麻,也沒心思和別人玩雙扣,空白的腦海里帶著一絲對未來的迷茫與期待,慢慢的車越走越遠。

  火車只能把張凡帶到邊疆的首府。張凡要去工作的地方夸克縣沒通火車,離邊疆首府還有六百多公里,還得坐大巴臥鋪車跑個一晚上才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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