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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別給老子裝死,趕緊來

  醫院的意外多不多,太多了,大型醫院幾乎可以說時時刻刻都能遇上意外。甚至一些聽起來是怪異故事的都可能在醫院碰上。

  比如一個初中姑娘和狗打架導致分不開的,一家八口,因為分家導致全部破了頭的。一起車禍,駕駛車輛的兩個司機毛都沒損傷,結果飛起的車轱轆把路人給砸休克的。

  真的,明天和意外那個會先來?大多數人或許會選擇明天。

  不過醫院的人就未必這樣選擇,如果略微混到醫院小頭目的位置上,直接就會選擇意外。當春暖花開,連阿貓阿狗們都進入交配季節的時候,醫院早早召開春季防疫會議,什么流感、流腦、猩紅熱,讓人覺得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干凈。

  夏季,當滿街都短裙妹子,大長腿,白白嫩嫩讓人流口水的時候,醫院召開痢疾、抗洪防澇的會議。

  秋季,瓜果飄香的時候,痢疾、腮腺炎,到了冬季,內科醫生幾乎全都嚴陣以待了。

  這種工作環境就會讓一些心態不堅強的醫生有了潔癖,一天洗手不下五十次,回到家擺置的家人都快瘋了,這種醫生的孩子和愛人很痛苦。

  還有一種,就是見慣生死后,對什么都不在乎,在業務上感到無力后,就開始放縱,醫護系統離婚出軌的特別多。

  看似多情,其實無情。大環境造就的這種醫生,對親人甚至對自己都不愛,怎么可能愛患者呢。

  這也是現代醫學的弊端,醫德只是作為私德,技術面前一切都可以放松都可以讓步。導致的結果就是醫生護士的心態都不是特別好。

  茶素醫院里,歐陽去急診中心瞅了兩眼,就沒放在心上了,如果不是有兩個重傷員,這種救援都輪不到院級領導操心的。

  張凡甩著鋤頭挖了這么久,現在早就不是當年遇上一兩個重病號,全醫院都緊張到發抖的地步。

  茶素急診室里看似慌亂,華能的幾個中層在走廊里搓著手取暖的樣子走來走去的,像是茶素醫院的供暖系統不行一樣。

  護士醫生們跑來跑去的,說話的語氣沒一絲的客氣的。其實這種情況,也就外行人看著慌亂,正兒八經是沒啥大事。

  特別是有時候,遇上醫生護士語氣不客氣的時候,家屬應該放心的。一旦情況不好,護士醫生就說話就明顯會好一點,因為他們沒資格驕傲了。

  正兒八經的危險的是手術室里。

  手術室里一點的都不慌亂,但上手術的醫生,有一個算一個,額頭的汗珠子就一排一排的密密麻麻的,擦都擦不及。

  二號手術室里,王亞男許仙周國富三個人擠在一起,也就是三個人都不是太胖,要是稍微胖一點都沒辦法操作了。

  因為患者不光骨盆腔骨折出血,腹腔也有損傷出血。

  趙京津帶著馬逸晨他們快速的剖腹探查,骨科的快速的打開骨盆。

  手術臺多大,其實就是一張單人床那么大,一個這么大的床邊圍著八個人,加兩個器械護士,直接就是十個人了。

  兩組人馬看似緊密的肉貼著肉,但其實沒任何的交集,各做各的手術,不過麻醉師這時候頭都是大的。

  多手術的開展,不光是對手術醫生的一個考量,對麻醉醫生直接就是煎熬。

  “升壓,升壓啊,我看不到血管了,升壓啊,你干什么嗯,用藥啊!”王亞男怒氣沖沖的,雖然頭沒抬起來,但麻醉醫生都能感覺的到王亞男虎牙都漏出來了。

  剛把血壓升起來一點,趙京津轉頭看著心電監護,對麻醉師說道:“不行,太高了,都是滲出液,降下來。”

  麻醉醫生都沒辦法解釋,甚至都沒權利申訴,因為這是他的工作。這就如同廚子做飯一樣,一會要鹽多,一會要鹽少,對于這種食客,廚子能把鍋都給你砸了。

  可麻醉醫生不行,手里的各種安培,他這輩子都不想再做這種麻醉了,太難了。

  如果二號手術室的麻醉師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號手術室的麻醉醫生直接就是凍在冰箱的大象。

  “胸部前后方向遭受擠壓劇烈擠壓,胸廓前后徑縮短,橫涇增大,肺部整體以為,主支氣管有拉裂傷……”

  張凡一邊開胸,一邊把患者的傷情口述出來,巡回護士快速的記錄著。

  胸腔到底是怎么樣的,教課樹上,會用一棵樹來描述肺部的樣子。

  這種描述是為了讓醫學生們去記憶和手術的分段。

  其實按照張凡的理解,肺部就是一個表面光滑的面包,而內部就和面包一模一樣,各種氣泡相互或聯通或不聯通。

  這一個又一個的起泡就是肺泡,這些肺泡許多個融合在一起,就是肺大泡,當肺大泡破裂的時候,就是氣胸。

  就是這么簡單。

  當然了,理解起來看似簡單,可一旦遇上問題就麻煩了。

  “快,去吧居馬別克叫來。裝死了半個月了,也該干活了。”

  張凡給手術室的護士長巴音說了一句。

  巴音也沒敢笑,現在不是笑的時候,手術不順利,別說笑了,神情不嚴肅都是不行的。

  這就是手術室的規矩,只要手術順利,巴音不管是罵人撒潑,甚至架架架的騎大馬跳舞,都沒人說她。

  可一旦手術不順利,找事的可就多了。

  甚至,你走路為啥要左腳進門都能是由頭被批評。

  老居因為被張凡把病歷都摔進了懷里,科室問題不少,老居羞愧難當的面子上掛不住了,直接把科室甩給呼吸科的主任后,他就休年假去了。

  干了大半輩子醫療的老居,從來沒修過年假,甚至當年結婚的時候,都是借著古爾邦節舉辦的婚禮,對他崇拜不已的老婆都覺得不滿意。

  這次老居休年假,別人高興不高興不知道,他胖老婆是真的高興。自家男人多少年如一日的連個周末都沒有,就算是毛驢子也沒這么拼命的。

  老居倒不是尥蹶子不干了,主要是羞愧。這種自視甚高的人,站的太高了,一旦覺得丟人,真的不容易緩過來。

  “我的胡大啊,你就別看手機了,你都休年假了,別操心醫院了。今天我給你做抓飯了,小羊腿,葡萄干,還有今年曬的杏干,來,嘗嘗,嘗嘗嗎,張嘴。”

  老居這幾天在家讓自己的羊缸子如同擺弄洋娃娃一樣,雖然心中無限的不耐煩,但老居仍舊一點都沒表現出來,他知道,他誰都不虧欠,就是虧欠了老婆。

  剛吃一口抓飯,到底啥味道老居說實話沒覺得,他心里想的是最近醫院是不是病號又多了,最近的ICU是不是忙不過來了。

  老夫老妻但沒有一點點那種相互向厭的感覺,胖老婆看著禿了半邊頭的老居,眼睛里都是帶著水的,三十年前怎么看的,現在就是怎么看的,一點都沒變。

  第二口剛送到嘴邊,老居的電話響了起來。

  老居如同電打的一樣,竟然把胖老婆抱起來了,然后放在沙發另一邊,拿起電話,“居院,有手術,肺部的手術有點麻煩,張院讓您……”巴音還沒說完,老居就聽到電話那一頭,張凡暴躁的聲音出來了,“給我,我給他說。”

  巴音趕緊拿著電話放在張凡耳邊,“說不得你了嗎?還尥蹶子回家了,你還有紀律嗎?馬上到手術室來,氣管和主支氣管撕裂了,滿肺的水腫,側胸的胸膜都有個大窟窿,快點我需要你的意見。”

  張凡不客氣的電話,讓這幾天如同得了瘟病的老居一下有了精神,發黃的雙眼如同狼一樣亮了起來,“馬上到!”

  張凡罵他,嘲諷他,他一點都不在意,就那一句,快點老子需要你的意見,老居心里火焰一下起來了,這種人天生就是干事業的。

  掛了電話,一邊跑,一邊吐著吐沫摸頭發,他和歐陽有點相似,尼瑪天都塌下來了,他還要讓發型不能有一根毛扎起來。

  真的,骨子里天生就帶著一種不服人的基因。

  老居的胖太太,看著攆賊一樣的老公,放下勺子,追在后面,“慢一點,慢一點,你小心車,你看著點。”

  看著遠去的老頭子,胖太太嘆著氣,“哎,年假都不讓休,哎!這個小院長比歐陽都可惡啊!”

  她真的希望能天天讓老頭子陪著她,但她知道,自家的男人是雄鷹,不是呆在家的鴿子。

  心胸外科,真的不行,遇上這種大手術,心胸外科的醫生們眼睛都呆滯了,真的一點都不夸張,一點忙都給張凡幫不上。

  估計連十分鐘都沒有,老居氣喘吁吁的進了手術,看了張凡一樣,張凡白了他一樣,他也白了張凡一眼。

  然后就好像人群中的那一眼回眸一樣,這個事情就算過去了。

  都不用相互解釋,更不用相互談心。

  “現在怎么辦,滿肺的水腫,我都沒辦法修補,一針下去,全是血。”

  張凡一邊說,老居一邊看著肺,一邊看著心電監護,“張院,能不能放棄這個切口,從腹部進入?”

  “我怕休克?損傷太大了!”

  “試一試?我能保證生命狀態半小時內維持目前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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