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的改制,不光鳥市派來了人,甚至連衛生部的人都來了。不過鳥市的領導給張凡打了電話:「你就別多心,讓他們去學,讓他們去模仿,只要他們不找事就行,就現在華國的醫療,也就咱有本事號召全球的土豪過來,其他醫院,就算中庸也不行。」
自從茶素醫院的兩款藥物進入金毛和歐盟市場后,現在鳥市直接變成了茶素的第一號保鏢,只要涉及茶素醫院的,都不用茶素說話,首先鳥市的就站出來了。
比如這次,衛生部的質疑茶素的國際醫療部為什么是實驗室的下屬,而不是茶素醫院的下屬單位。要是這樣劃歸,茶素國際醫療部是不是可以算是私營企業。
這種似是而非的問題要是真的糾纏起來特別麻煩。
張凡沒工夫,可又不能總是派歐陽去和部里交涉。這個時候,鳥市站出來了。你部委就很厲害?我也不差,然后據說官司都打到了南海。
畢竟這個國際醫療部眼看就能成為一個金礦,華國人對于名不正言不順的事情很講究。部里想的也很明白,你張凡牛逼,我惹不起,你總有一天要換人對不對,等下一任院長上來,總不能還是這么牛是不是。
只要是茶素醫院的下屬單位,它就屬于部里的管轄的,到時候捏扁了還是搓圓了,辦法就很多了。
而邊疆想法也差不多,現在張凡牛逼的說賴賬就賴賬,可你總不能下一任院長也上來這么牛逼吧,總不能下一任也來一個能把八缸汽車報銷成一架飛機的吧。
所以,張凡還沒說話,邊疆和部委首先打起來了。
這個事情,張凡問都沒問,他沒這些領導看的那么遠,但有一點可以明確,我只要在一天,你們就別想占便宜。而且,你們還要給老子敞開胸懷,隨時等待著老子過來摸一把。
夜晚,漫天的星星眨呀眨的,茶素醫院的辦公室里熱鬧的像是菜市場討價還價一樣。
「我為什么不能去,我們急診中心是沒有研究腫瘤,可腫瘤患者往往大多數進入醫院的第一個科室就是我們科室,我們作為第一個首診科室,更應該參加這種國際性的會議。不然我不服,醫院所有室,哪個主任還在上夜班?沒有吧?沒有吧?
可我們急診中心不是,主任更要多上夜班,遇上突發事件,搗騰不開的時候,主任要上,遇上搶險救災了,主任要上,醫生肚子大了,主任也要上。
我容易嗎?我就參加個會議,怎么了,怎么了,你們一群白眼狼,要病號的時候,薛主任前,薛主任后的,恨不得說薛主任的屁都是香的,可現在尼瑪我薛飛就是賴皮了?」
薛飛扯著嗓子和一群年輕醫生吵架。
「薛主任,要去也不是你去,你都快四十歲了,你看你都有白頭發了,去開會人家還以為你是咱醫院的帶頭人呢,這讓張院多尷尬,你就別去了。」
「去你的,王亞男,我告訴你,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少白頭了,你才不應該去呢,人家許仙主攻科研,你個手術匠去干嘛,你去了狗看星星不知道稀稠的,別浪費名額。」
「薛哥,亞男咱都是一伙的,咱別吵了,估計張院會散名額,咱對付的應該是內科他們。咱吵沒用,肉要爛在鍋里。」許仙主要不是當好人,而是夾在兩個人的中間,吐沫點子已經都快能洗臉了。
大辦公室里,吵的熱火朝天的。
小辦公室里,張凡和幾個領導商量名額。
「腫瘤科去三個,外科去四個、內科去四個、放射檢驗去四個,血液科一個、還有兩個名額,我的想法是帶上學校的。王紅,讓外面的這群貨清凈一點,屋頂都要爆炸了。」張凡說話的聲音都不得不提高幾分了,太吵了。
「腫瘤的去太多了,既然是年輕人,就擇 優而選,去一個就行了。」歐陽等王紅出去以后,又壓縮了一下名額。
腫瘤科,這個科室早些年也是相當熱門的一個科室。特別是地方性的醫院,這個科室神仙都要羨慕。
清閑,真的很清閑,而且沒什么壓力。
清閑,首先就是往往不需要太多的搶救,甚至有的患者進醫院后,家屬就私下里給醫生說過,到時候不用搶救的,腫瘤科的夜班就等于換地方睡覺的,就算患者死亡了,也是露個臉,讓家屬哭一哭簽字個字,醫生繼續睡覺,等天亮了以后,再忙著去開各種證明。
等科室主任來了以后,醫生忙的手腳都紊亂,嘴里還要說一句,「忙死了,昨晚又走了四個,一晚上沒合眼,今天還要開好多證明。」主任還會拍著肩膀說一句:「辛苦了!」
還有就是收入高,腫瘤科室的藥物,別說藥店了,甚至小一點的醫院都買不到,而且這個科室使用的中成藥物特別多,各種補氣、補血、補陽、補陰的。量大管飽不說,還尼瑪能壟斷,一年到頭甚至藥物提成都比工資高。
其他科室還害怕把人給補死了,但這個科室不怕,真的不怕!說句大實話,真的到晚期了,有這點錢,去吃點這輩子舍不得吃的不好嗎?
歐陽在當老大的時候,有幾個科室沒拿下,讓老太太心里一直有一個疙瘩,第一個就是醫院的食堂,第二個就是呼吸科,第三個就是內分泌,第四個則是腫瘤科。
醫院的食堂超市,說實話,別看是個小買賣,一年下來,弄不好能換一臺路虎。至于呼吸科,則是老居的因素,這個貨太護犢子了,歐陽斗了一輩子,最后還是沒拿下老居,真的,老居在當年的一群主任里面,已經是相當夠資格的了,但。
而內分泌則是一群太太,高更鞋黑,一天紅嘴唇上下巴啦啦的,不是討論的驢包,就是說今年去馬爾代夫還是去金毛,而且還不干人事,沒事就編排是非,直接就是醫院的是非頭子。
至于腫瘤科,則是醫院污點。
當年魏同學的事情沒暴雷出來的時候,可以說,這個科室比男科婦科花柳科還黑,比如一個全額報銷的患者,拉進某些被承包的科室,一個月不花個四五十萬,都尼瑪對不起血和汗。他們還號稱和金毛軍方合作,科室名字清一色的英文,翻譯過來大概是生化保健換血恢復科室,這個科室什么病都能治,最擅長各種有錢人的絕癥,和沒錢人的絕望中最后的希望。
張凡上臺后,直接斬殺了食堂,然后內分泌大量淘汰人員,不管你公公還是你老公干什么的,只要你跟不上,直接發配去醫院的社區門診,張凡和鳥市老大在記者招待會上簽訂的合同都能想辦法給黑掉,還能怕其他人?
至于老居,在張凡面前如同被捏住兩個蛋一樣,敢炸毛,現在要手,不敢給腳。護犢子,你先考慮你的蛋蛋,再炸毛,老子先把你弄去土豪國讓你去改造去,什么時候把普通話說明白了,再回來!在茶素,只能張凡護犢子,其他人,沒資格。當然了,這是老太太不在的時候!
而腫瘤科,張凡上臺后,直接把中成藥給全掃了。需要用中成藥,請把華醫科的醫生請來會診,你們一群非華醫畢業的懂什么黃芪丹參的。
然后,就是大力挖人,雖然目前腫瘤科還沒出什么大的成績,但已經不是以前專門吃死人的科室了。
在大會議室里,張凡和一群領導進來了。
吵架的人也不吵架了,一個一個坐的板正的像是幼兒園的大班同學。
「骨科,許仙、肛腸科趙子鵬、急診中心。」張凡停頓了一下,薛飛汗都下來了。「急診中心薛飛、婦產科呂淑顏......
等確定好了名單后,王亞男一出辦公室,走在沒人的地方時候,淚珠都飄 了出來。醫療之路就是這么殘酷,越是到頂尖,越是困難,坑位越是少。
這次張凡沒有帶任何隨從,甚至老陳愿意自費張凡都沒同意。
雖然老陳他們不用進會場,但這次名額還帶著中庸的人,再帶其他人,總會讓人覺得心里不舒服。
「替我安慰安慰亞男,不是她比許仙差,而是她以后和許仙走的路不同,現在骨科手術室里,許仙的技術已經比不上亞男了。但,這次是偏科研的會議,對她的確有幫助,但相比其他人來說,性價比更低一點。算是我對不起她。」臨走的晚上,張凡和邵華打了一架。
現在的張凡打的邵華抱頭鼠竄,甚至邵華心里會也嘀咕:「難道真吃藥了?」女性就是這樣,只要有了孩子后,慢慢的就開始把重點轉移到孩子身上了,當然了也要江湖一直飄的,這里就不多說了。
其實華國的醫療在頂級方面有個弊端,醫生有的偏科研,有的偏臨床。在歐美,這可以說是分為兩種類型。搞科研的幾乎不會搞臨床,而搞臨床的也不會鉆研科研方向,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而華國則是臨床和科研都要搞,而且越是大型醫院越是重視科研。但這是有弊端的,比如一個能拿諾獎的醫生未必在臨床上能做到諾獎水平的治療。
所以,很多臨床技術特別好的醫生很難在這個唯論文和科研的行業里出頭。但目前這又是受外界干擾最少,有數據可查,算是最公平的晉升規則。
有時候張凡也很無奈,想要改變這個狀態,首先就要從醫學教育上改,張凡雖然已經著手了,但也只能用遙遙無期來比喻了。
「張黑子為啥不帶著你?」
「我偏向臨床,這次去提升不大,他答應我,下次讓我去。」
也不知道誰嘴長,給水潭子的老趙把王亞男不能去金毛開會的事情給八卦了一遍。
老趙當天就打來電話,「他自己懂個屁的科研啊。不過你也別上心,破會議有什么了不起啊,咱不稀罕,等開世界骨科會議的時候,我帶你去,還要讓你上臺做個報告。
這樣,要不你來首都吧,我這邊給你想辦法弄編制,別一天讓張黑子把你欺負的。他有師父,你又不是沒個長輩。張黑子他別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