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請實驗室的同事們,和宴請胖子同學不一樣。
宴請實驗室的同事們,重在吃,這個話說的一點都沒錯。科研狗們一天到晚的大多數都是在食堂里,雖然茶素醫院的食堂伙食已經很好了,可對于這群人來說,其實還是沒到飯局多到發愁的地步。
在農家樂里,一群人對著人工飼養的鹿唇筷子動的如同雨點一樣,張凡當時看了看,忽然想起自己剛上班的時候,和巴圖一起在青鳥吃自助的樣子了。
那個時候,雖然有工資,其實肚子里油水還是不多的,一頓自助吃下來,吃的巴圖都要讓張凡把頭包上。現在回想起來,心酸中也有一點點的自豪。張凡這一點好,雖然現在生活好了,但他一直沒忘記著當年吃不好喝不好的時候,所以對于這群人,他能感同身受。
所以雖然是院長了,但別人特別是一線的醫生護士,總是把張凡能當自己人。吃飯的當中,張凡就給王紅交代了一下,讓廚師多做幾份受歡迎的菜品,到時候讓這群貨帶回去。
張凡深怕這群貨自尊心接受不了,甚至都想好說,這是今天的加班加餐,吃好喝好就要好好加班。
其實大家臉上都沒什么不高興,或許這就是現實吧。
而請胖子吃飯就不一樣了。
吃什么喝什么都已經不重要了,就是要個面子,然后吃完喝完就找個機會聊一聊,辦點正事。
為了招待這個貨,張凡把朱兵喊來了,又因為和路任佳的關系,張凡讓邵華把路任佳也邀請了一下,本來以為這個貨不來,畢竟有了孩子,沒想到人家直接就答應了。
人家帶孩子那叫一個輕松,家里兩保姆,一個帶孩子,一個做飯,有時間了陪著孩子玩一玩也就算帶孩子了。
哪里像張凡他們,晚上兩口子一起陪著孩子睡。
不過各家有各家的生活習慣,也沒什么可多說的。
路任佳要來,張凡索性把王亞男也喊出來了,這姑娘最近有點魔障,一天熬的太利害了,叫出來放松一下。
有了路任佳,賈蘇越就得邀請一下,不然邵華都不好做人。張凡一看,除了朱兵其他都是女的,這樣不合適,就給李輝打了個電話,讓李輝也來坐一坐。
李輝這個貨,怎么說呢,在張凡他們這一批中就有點感覺發展平平了。主要是這個貨,走錯了路子,跟著朱倩倩學了一個走量賺錢。
張凡沒上臺之前,朱倩倩和李輝兩個貨,幾乎聯手壟斷了呼吸科的病號。兩個人你追我趕的,一個比一個能熬。
朱倩倩管二十個病床,李輝就想著法的要管二十二個病床。弄的呼吸科,這兩個忙的要死,其他人都能嗑瓜子聊八卦。而且兩人的毛病一模一樣,抓住學生就往死里用,弄的學生們去呼吸科被李輝和朱倩倩選上以后,都做好被扒一層皮的準備了。
錢是賺到了,可惜敗了人品。呼吸科里,他們兩個人勞模的不能再勞模了,可年年評選先進的時候,他們兩個都只有一票,不知道是他們互相投的還是自己給自己投的。
后來張凡上臺后,李輝想改個路數,都來不及了,要不是張凡的緣故,估計李輝弄不好都在呼吸科待不住了。
「張院,喝啥酒,我給帶上,三十年的疆茅,我可弄不來啊,估計現在我老丈人都弄不來,茅五劍倒是沒問題!」
張凡三十年的疆茅,給朱兵了兩瓶,沒事這個貨就念叨。其實人家真想要,也不是弄不來,就是為了襯托張凡而已。人和人的這個交往,也相當考量一個人的情商。
雖然兩人一起經歷過生死,不過這個關系如果不維護,慢慢的也就越來越淡薄了。
而且,朋友之間最忌諱的是比較,一比較往往就會心態失衡。千萬別覺 得,他有我也得有,人家有痔瘡,你怎么不想要呢。
「哈哈,幫我問候一下路領導。我們也好久沒見了,正好我大學同學也過來了,咱們順便一起也坐一坐,對方在云貴那邊是私營醫院的老板,人挺好的。」
張凡這么一說,朱兵就大概理解了張凡的意思。私營老板這是有事來求啊,人挺好,就是說這個貨對張凡格外的上心。張凡請自己過去的意思,未必只是單純的吃飯。
聯絡了朱兵,張凡又聯絡李輝,「你今天值班不?」
「沒值班,昨天才值班,今天在家休息呢。張院是有好事想起我了嗎?」李輝吊兒郎當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了出來。
有些人,奮斗一輩子,最后落個空空如也,甚至是妻不賢子不孝。
這個貨就尼瑪命好。
當初他睡了生物老師后,其實想著提褲子就跑,生物老師比他大四歲,他還是喜歡小姑娘。
結果,人家生物老師家里五個哥哥,按著李輝就要剁掉李輝的作案工具,嚇的李輝都尿了。
反正有點套路的感覺,可結婚后,人家生物老師賢惠的都把李輝慣成了少爺。
只要你聽話,不出去胡搞,老娘不用你干家務,不用你帶孩子,甚至洗腳都給你把水端到腳底下。
老師就是老師,有一套的,以前李輝浪蕩子一樣,結婚后,聽話的和乖寶寶一樣。
這就是命啊,房子不用劉輝買,人家幾個哥哥直接把房子當嫁妝,車子不用買,老丈人直接陪嫁了。
甚至,李輝帶著老丈人老丈母娘在茶素醫院不用排隊看個病什么的,讓老兩口沒口子的夸,什么我的姑爺頂大事了,什么生養了六七個不如我姑爺了。
每次去老丈人家,李輝都是上座。
這就是命!雖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但李輝的日子絕對過的滋潤。
「和你班主任請個假,出來吃飯,我同學到茶素了,你來陪著坐一坐。」張凡調侃了一句,醫院里都知道,李輝被他老師老婆管的死死的。
「OK,馬上到,別人喊我,班主任打死都不會同意的,你喊我,班主任都得親自送我。」
帶著胖子先參觀了一下茶素醫院,讓邵華帶著兒子先去飯店。畢竟還有別的客人。
胖子也不知道是真羨慕還是假羨慕,反正一個勁的很夸張驚嘆,「天啊,這比中庸都先進啊。」
「天啊,這比數字都安全啊。」
又胖,還動作夸張,弄的過來過往的小護士都嘀咕:「黑買買江是不是領了一個精神病來醫院了啊。」
大概參觀了一下,張凡就帶著這個貨轉了一圈檢驗科之類的,去住院部人人打招呼,張凡也不想在同學面前顯擺,檢驗科倒是方便,站在玻璃門外就能看到里面的設備。
邵華的電話還沒來,張凡帶著胖子去了辦公室。
王紅瞅了一眼胖子,笑了笑,也沒說什么就泡了茶。
「可以啊,凡哥,這生活………」
「你少胡扯,人家是正兒八經的主任。」張凡打斷了這個貨后面的話,不是張凡清高,而是要尊重王紅,這是人家的工作。「嘿嘿,我就知道你不好這一口,當年你就沒去過學校后門的小歌廳。你是不知道啊,當年那個小歌廳的老板賺大錢了,每到周末的時候,歌廳里面排隊的人,都快趕上你們茶素醫院的掛號的隊伍了。
那叫一個前赴后繼啊。」
胖子說的這個小歌廳,是張凡他們這幾屆男生共同的回憶。一個不大的門簾,里面一個小院子,被改造的昏天暗地的,里面有很多陪舞的姑娘。
五元跳一支舞,十元可以登山,三十元可以飛機,其他就不行了。
當年那個物價,三十元夠張凡過三天的了。
張凡陪著胖子閑扯。
「記得王晨嗎?就是大高個,挺帥的那個?」
「嗯記得,怎么了。」
「那個小子真,幾把真牛,睡了肅省衛生系統一個領導的姑娘,然后直接留在了肅省最大的醫院。
可惜,他老丈人出事了,他在醫院也留不住了,前段時間離婚去羊城了。」
「楊美麗記得不,就是咱們班山峰最高的那個,嫁了一個一條街的老頭,據說還是個導演,現在人家是港澳人。
上次我去那邊的時候,還和我吃了頓飯,收拾的那叫一個漂亮!」
胖子絮絮叨叨的說著陳年舊事,如果放在平日,張凡是最煩這種聊天的。
可不知道是胖子口才好,還是真的青春快不在了,張凡聽著倒也很溫馨。
邵華來電話的時候,張凡和胖子就出發去了酒店。
「當年我就知道凡哥不是簡單人,你瞅瞅這個牌子,尼瑪我們那邊別說醫院的院長了,就算廳里的老大都混不到這個。」
胖子是真羨慕,而且說的也真誠,的確能讓張凡體會到他的羨慕。
真誠的都讓張凡不知道怎么謙虛了。
這就是人家胖子的本事。
到飯店的時候,賈蘇越摟著王亞男還有路任佳也剛到,朱兵和李輝兩個人站在門口閑聊。
因為張凡的緣故,李輝和朱兵也處成了朋友。
相互介紹了一下后,胖子做賊一樣,偷著看賈蘇越。
張凡倒是沒發覺,不過沒躲過邵華她們幾個女生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