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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真正的尾聲

  死亡的陰影,一直伴隨著我。

  無論是嬰孩時期的厄運,還是成年后沒有任何希望的絕癥。

  迄今為止我強烈渴望的事,都必然如愿以償,也能付諸實行。

  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

  即便是作為人類死去幾百年后的今天,他所遺留的東西依舊能將我完整的消滅。

  我不禁思考因為什么。

  直到現在,目睹了這個事實,我才逐漸明白產屋敷的話是對的。

  肉體的消亡便是結束,唯有意志才是真正的永存。

  可惜,

  我明白的已經太晚了。

  我的肉體已經快要被陽光消滅殆盡。

  眼前這個傳承了那個男人力量的柱,在這最后一刻依舊保持著自身的警惕,戒備著我的一切動作。

  我的力量...已經...不足以將我的意志傳承下去......

  現在回想起來,這個柱總是出現關鍵的位置,打攪一切所有順利的事情。

  至今,未有一位柱在他出現之后消亡。

  這是...為什么?

  你......究竟是誰?

  天際,是旭日初升的太陽。

  駁雜凌亂的街道破爛不堪,無數交替交接的痕跡在這空曠的土地上揮灑得淋漓盡致。

  安詳的晨光,已經照亮了這片大地。

  裂紋、深坑、廢墟,以及躺在各個位置昏迷不醒的眾柱們、隊員們,都參與了這一場千年以來翹首期盼的黎明。

  “結...結束了......”

  產屋敷輝利哉放松了自己攥緊的雙拳,癱軟地坐在了地面上。

  顫動的眼瞳,一一閃過父親、母親、姐姐的身影.....

  他們的靈魂似乎也在此刻面帶微笑地回過身去,漸漸向著那片絢白的光明,緩緩地走去。

  一步、一步、一步,幾人的身影消失在那片,永恒的寧靜之中。

  兩個妹妹,也緊緊向他依靠了過來,額頭靠著額頭,泫然若泣。

  渾身是被炙烤得焦黑的血液,瀧川凌沐浴著清晨的日光,看到了面前已經完全消亡的鬼舞辻無慘。

  勞累到極限的身體,也終于能夠放松下來。

  “師父。”星野花綾跑過來攙扶住他。

  “抱歉,”瀧川凌看著她再也無法睜開的右眼,很是心疼,“到最后還要靠你負這種傷來挽救局勢,是我的失誤。”

  眼眶中的疼痛尚未消散,星野花綾抿著嘴唇,從眼角滑落臉頰的血痕依舊清晰,心中卻很是自卑愧疚:

  “我...很沒用...從來都沒有幫到過師父什么......”

  “又在說這種傻話。”瀧川凌柔聲說道。

  撐著四肢疲憊的瀧川凌,看著他滿是傷痕的臉,星野花綾心頭很是慌亂:

  “師父...其實我——”

  “雨柱大人!”突然冒出來的隱的隊員很是焦急的樣子。

  “怎么了...?”瀧川凌即刻問道。

  “巖柱大人他......”隱的隊員向另一頭望去。

  聞言,瀧川凌沉寂了半晌,然后才向身旁的星野花綾輕聲說道:

  “先帶我去看看悲鳴嶼先生吧...這也算是他最后的彌留了...唉......”

  前方正矗立在原地,默默注視已然消失成空地的灶門炭治郎,也聽到了幾人的對話,回身看向遠處被隱包圍在一起的悲鳴嶼行冥:

  “悲鳴嶼先生......”

  “讓一下,請讓一下。”

  看到被攙扶來的是滿身是傷的瀧川凌,隱們很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

  “來...了啊...”

  悲鳴嶼行冥背靠著墻,穿過隊服的數道傷口清晰可見,目不能視物的雙眼緊閉著,斷臂上的傷口已經被他自己燙得凝痂,聲音很是虛弱。

  澆灌血液的精鋼鎖鏈就靜靜地躺在他的身旁。

  他已經不能開啟剛覺醒不久的通透世界,不停減弱的氣息散落出來。

  他打斷了剛想要開口說話的瀧川凌,道:

  “沒必要為我這個必死之人傷感,在加入鬼殺隊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作出了覺悟。能在最后時刻觀看到我們的勝利,就已經是我平生最大的榮幸。”

  悲鳴嶼行冥咳嗽一聲,聲音逐漸變慢衰弱。

  “感謝...你的存在...凌......”

  “悲鳴嶼先生......”灶門炭治郎探出頭來,看向生命氣息正在悄然而逝的巖柱。

  “去...吧...后面....還有更美好的生活...在等著你們......”

  悲鳴嶼行冥抬起頭來,憑借自己最后僅剩的一絲氣力望向天空的太陽:

  “大家...都還在等著我啊......”

  “悲鳴嶼先生......”望著在眼前消逝的生命,灶門炭治郎不由低垂著腦袋,黯然神傷。

  生命,總是離去的輕易而又簡單,瀧川凌在悲鳴嶼行冥的身上,已經望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抬起自己發顫的、如老人般瑟縮的手掌,笑了一聲:

  “恐怕,我也會很快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吧。”

  星野花綾、灶門炭治郎,以及周圍的眾隱們,都頓時一齊望向他。

  “雨柱大人!?”

  “師父...為什么......”星野花綾只覺得自己心頭一緊,心中空落落的感覺愈發龐大。

  “勝利的代價罷了,”瀧川凌毫不在意地輕述一聲,“開啟斑紋的劍士,都是在透支生命,而我...在開啟通透世界后,更是明白了這幅身體被摧殘的有多么狼狽。”

  “相信炭治郎,也是知道的。”

  “師兄.....”

  灶門炭治郎面對瀧川凌坦然的笑容,此時竟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

  “師父...難道真的、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瀧川凌回頭看向扶著自己的星野花綾,能在她的聲音與那僅剩一只紫色的眼眸中,看到傷心的情緒。

  他笑著回答道:“花綾你最后也看到了那份不屬于我的實力,想要勝利,真的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可是...可是...”

  “好了,”瀧川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望向面前已經被隱們緩緩托起肩膀的悲鳴嶼行冥,“就像是巖柱所說的那樣,今后還有更好的生活在等著你們,沒必要為我這種將死之人而傷感。”

  “最后這段路,就讓我一個人安心走下去吧。”

  星野花綾低下了頭,百般話語都悶在了心頭,緩緩發酵的感覺,更是堵住了喉頭,堵住了自己想要和他說的話。

  她真的不愿意在這種時候,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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