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樓里。
梁大珍躲在衣柜里,瑟瑟發抖。
她已經打電話向她的情夫求救了。
情夫表示會立馬趕過來,不過聽他的語氣,明顯不太相信會有這么邪門的事情。
“依我看,就是那個醫生兒子在搞鬼,你先把那個花直接從樓上扔下去。回頭我找到那個醫生家里去,帶著人把他們揍一頓!”情夫在電話里說道。
掛了電話,梁大珍壯起膽子準備去丟花。
卻發現花不見了。
花呢???
梁大珍到處找了一圈。
屋里各個角落,到處都沒有看到那株花。
梁大珍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之前眼花看錯了?
平時看的那些公眾號不是有說嗎,現代人精神壓力大,或多或少都有點精神上的問題。
眼花也是有可能的!
松了口氣的梁大珍轉身準備給自己倒杯水。
這時,門外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梁大珍頓時心頭一喜,連忙跑過去開門。
“你來啦!”
看到情夫,梁大珍心里的恐慌徹底放了下來。
總算有了依靠。
“老張,我不騙你,之前真的有個紅色的花,就放在門外。”梁大珍說道。
“可能已經被那個姓江的偷偷拿走了。放心好了,他要是敢再來,我不打爆他的頭。”老張握著拳頭,狠狠一揮,說道。
“你老婆沒有再纏著你了吧?”梁大珍依偎在老張懷里,問道。
“她敢。等你在這邊要到錢,我們就把房子賣了,然后遠走高飛。”老張說道。
“嗯……”梁大珍點了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了無限柔情。
只有老張才真正懂她,知道她想過的是什么生活。
不是柴米油鹽,而是有夢想,有激情,可以邊走邊愛。
“明天我就帶著人去找那對姓江的父子,我就不信了,他還敢翻天?”老張說道。
這時梁大珍的手機響了起來。
“等下老張。”梁大珍示意老張先不要說話,然后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是梁大珍嗎?”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女聲。
“是我。”
“是這樣的,我看到你是張老實的緊急聯系人。張老實剛剛回單位的路上出車禍了,他駕駛的車輛突然失控,撞在了路邊的欄桿上,請你趕緊來蓉大附屬第一醫院……”
梁大珍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冰冷。
她舉著手機,感覺手腳都在發抖。
如果老張在回單位的路上出了車禍……
那接她電話的人是誰?這個坐在她身旁聊天的人,又是誰?!
“大珍,你怎么了?”
梁大珍緩緩地轉過頭去。
看到老張正微笑地看著她。
“你看我很像你的老張嗎?”
“下面是社會新聞。本市一名中年女人突然走上街頭,不斷地向市民講述她伙同情夫謀害丈夫的事,后經熱心市民報警,警方到達現場后,發現該名中年婦女正是這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蓉大附屬第一醫院,醫鬧的當事人,但目前疑似神志不清。”
“該中年婦女對自己謀害丈夫、組織醫鬧、意圖訛詐一事供認不諱,另一名犯罪嫌疑人張某在其工作單位被警方當場抓獲。”
正在看書的江政聽到江舟在放電視,原本是想抬頭制止的:“江舟,我看書的時候,不要……”
然而這一抬頭,江政就愣住了。
他看到了電視畫面上出現的蓉大附屬第一醫院。
過去的二十多年,他每天都會在那里進出。
在里面做過多少臺手術,救過多少人,他已經記不清了。
也有許多生命,他無能為力地眼看著他們逝去過。
他曾經以為自己會一直在那里干下去。
直到頭發花白,直到再也拿不起手術刀。
但沒想到,他卻是背著恥辱,被灰溜溜趕回來的。
在江舟面前,江政沒有流露出過痛苦和失望。
但他的心情,卻始終沉重。
他本以為這件事就將這樣定性了。
可是現在,他卻聽到了主持人正在現場直播的新聞內容。
“兩名犯罪嫌疑人均已被逮捕,受害者的尸體已被警方帶走,蓉大附屬第一醫院即將恢復往日的平靜。”
醫鬧結束了。
江政深深地望著電視機畫面,手中捧著書,一動不動。
江舟走過去,替江政披上了一條毯子。
有時候父子間有很多話都不會說。
也不必說。
江舟回到了房間。
關上門,打開燈。
“特么!”
差點把江舟嚇了一跳。
他驚訝地看著書桌上多出的一株紅色的花。
這不是他送去大金毛家門口那株嗎?
還帶自動回收功能的?
還不是回到花圃里,而是回到江舟所在的地方。
不過花苞已經徹底開放了。
變成了一朵血紅色的花,不過其中有兩片花瓣卻是黑色的。
這代表了什么?
江舟伸手觸摸了一下,眼前忽然就出現了兩張扭曲驚恐的臉。
一個是大金毛,另一個則是她的情夫。
江舟一松開手,這一幕便消失了。
“這是……”
大金毛和她的情夫都還活著,雖然可以預見他們將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慘重的代價,但畢竟目前還活著。
所以這兩片花瓣……
“人有三魂七魄。雖然他們還活著,但是也許他們的一部分魂魄,已經被這朵花吸收了。”
江舟想到了精神失常的大金毛和出車禍的情夫,心中若有所悟。
江舟用黑色塑料袋把這株花套了起來。
這花調皮得很,還是用上套放心點。
剛套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然后江政推門走了進來。
“我聽你孫阿姨說過了。”江政說道。
雖然只是聽到了一些邊邊角角,但也知道江舟一直在奔走這件事。
當然江政再怎么想,也不會想到江舟會和大金毛自首的事情有關。
“那爸,你是不是可以回醫院了。”江舟問道。
“周副院長本來一直就看我不怎么順眼,這次是被他抓住了機會。雖然回去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經過這次的事情……我覺得回去也沒什么意思了。”江政說道。這次的事情顯然讓他看明白了很多東西,有些心灰意冷了。
他只想當一名醫生,并不想再卷入那些旋渦當中。
“治病救人,在哪里都可以。我打算回老家,開個診所。”
江舟想了想,覺得也好。
讓他爸閑著休息是不可能的,說不定反而會閑出毛病來。
回老家還有不少親戚鄉親,也算有個照應。
“這兩天沒耽誤你花店的事吧?應該也沒事,你又沒什么生意。既然這樣,明天你就去和你大姨介紹的那個女孩見一面。”
聊天的畫風突然就變了。
所以說我一個剛滿20歲的年輕人,為什么非要去相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