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沉浮在灰霧中的平臺。
其上灰白霧氣籠罩,神光璀璨,斑斕色彩搖曳不定,迷離至極,色彩不時映現出宮殿群,其內十二樓五城,隱有人影衣袖飄蕩。
尺天寸地,方圓公里的世界落座一幢幢古怪建筑,形似八卦。
中心廣場,有座九層塔柱。
九層樓匾額上書‘基金會’三字,貼有紅紙門聯;
“諸天花雨菩提讚,大地煙云顛素書。”
門貼靈氣浩蕩,意韻高妙,玄奧妙法流出于表,使人一見仿佛醍醐灌頂,妙不可言。
“基金會”門前,有一面方形塔碑,環繞方尖碑,排列一個個如水般蕩漾的黑腔,正是連通諸多世界的門戶。
傳送廣場外,以八卦方位分作;乾街、兌街、離街、震街、坤街、艮街、坎街、巽街。
前列門店很是顯眼,門店一個個國徽高掛,旗幟鮮明,正是地球駐“無何有之鄉”的大使館。諸國更重金請“管事白宿”煉制靈碑,如“基金會”的門聯般,只要凝神細看,就能通靈曉意的紹書。
當前地球上,引起百國爭議,位于太平洋海上的鋼鐵環形城市中心;
黑金字塔內的世界樞紐。
這是可以連通其他世界的存在,異種生命屢見不鮮,蟲族、赤侏、螺旋生命、仙文明,只這幾月出現在這里的智慧個體,幾乎個個神異,非地球人可想象。
有些甚至理解不了。
如發聲交流只“嗚嗚”響,一身漆黑,身體構造未知,且布滿螺旋狀空洞的人形生命。
一些隸屬地球文明的使館工作人員,根本無法和它們交流,甚至直視對方面部那些無序螺旋孔都會頭疼欲裂,仿佛共振般耳鳴想吐。
一切好在這里的主事是一個人類。
有著基金會會長、神圣大天使、地球超凡者第一人等稱號的;
蘇強主事。
這仄的樞紐世界依舊是冷清的一天。
不知為何,方尖碑旁忽然又多出一扇新門,因為只有蘇強主事才有權限,當即就有人當傳話筒,而后不久,蘇強同白宿二位管事從九層塔出來,進入其中。
約半個小時才歸來。
二人再出現,陰沉沉霧氣包裹的逼仄世界,突兀亮起一火光。
如陽光普照,是熟悉的陽光味道,就見比地球人高大許多的白宿,背著那讓人害怕的紅棺材上,吊著一顆火紅事物。
常人只瞧兩眼就雙眼生疼,像烈日炎炎猛盯著太陽看一樣。
“陳央,這是什么?”
“不知道。”陳央揉揉眼,流出了淚。
乾街首位,一棟古風建筑二樓,兩個駐使忙收回目光,也不敢用相機等事物拍,只眼睜睜看著二位主事出了“新門”朝眾人口中的“仙門”而去。
二位主事沒有理會觀望的一眾生靈,鉆進“仙俠世界”很快消失。
兌街口,一只表面完全殼質,形態像人類人偶娃娃的蟲女,隨著蘇強二人離開,她身上飛出幾只蟑螂模樣的兵種,“蒲扇,蒲扇”飛進“蟲門”連接點。
艮街口,幾只“嗚哇嗚哇”叫的赤侏,卻匍匐在地,遙望著那顆火紅事物,神情十分激動。
“那些小人好像知道什么。”
眾國駐使人精一般,自然看出點什么,很快就派人跑到小人國似的艮街,企圖打聽消息。
且不提剛剛起步,還冷清一片的無何有之鄉。
仙俠世界,佛手狀的參天靈植上,起伏不止的連接點,白宿和蘇強走出門戶。
甫一出現,頭頂恰好正陽高照,隨著二人出現,那盞小太陽似的人頭忽的搖曳睜眼,剎那間無處不在的太陽光想受到吸引般,開始匯聚。
倏忽,火紅的樹脂上燃起一縷火星。
“不好,太陽真火。”
“嘩啦啦”鎖鏈摩擦聲不絕于耳,只見白宿一拍紅漆棺材,棺蓋打開,露出里面黑黝黝深不見底的空間,下一刻,大股大股黃風吹出,彌漫四周阻隔了太陽光。
黃風詭異,其內不知有什么怪東西,不斷有枯骨手掌探出,逢物就抓,一張張煙氣構成的鬼臉張開嘴撕咬抓住的任何東西。
一旁的蘇強,項鏈和腰牌同時爆發璀璨光芒,蕩開詭煙的同時,一股靈卷起,把他拖拽避開,同時嘴里罵道:“老白,沒想到啊沒想到,你個濃眉大眼的也會下克上,你想篡位啊?”
“主事莫冤枉我,事發突然,若給這人頭引燃太陽真火,我可制不住他!”黃霧中白宿的聲音傳出,他又道:“此地距離山靈族地不遠,盡快過去才是。”
“什么是太陽真火?”蘇強問。
“蘊涵天地之陽,陽盛則生火,專克我等陰屬修士,是西面大日和尚們的無上神通。”
“呃,這人頭我聽說是地球人來的。”
想起當初在海上,亡命潛海逃跑的身影,很難和這顆封在樹脂里的人頭相對等,而且居然不是形體變異,而是什么山靈族,其中的隱秘估計只有老鴰才知道。
黃霧漸漸被紅漆棺材收回,白宿也不知從哪里掏出一張喜慶的紅紙,似糊燈籠般把樹脂人頭包了起來。
“走吧!”
白宿縱起一片黃云,也不用平日里那些僵尸惡鬼扛旗,或打幡,飄乎乎朝西南面飛去。
“你怎么這么慢?”
蘇強渾身包裹璀璨銀光,且頭頂氤氳蒸騰,光暈籠在腦后,幾乎化光般躥出老遠,又回身看慢慢飄的白宿,不耐煩問,他記得白宿遁法不弱來的。
“要不你來拿?”白宿沒好氣回道。
隨著相處越久,這兩人也不像剛開始那樣生疏。
白宿見蘇強一身輕的模樣,一邊小心用紅紙隔絕氣息,年齡大幾百的白宿甚是郁悶。就好比用紙包住火般,一個控制不慎,這張陰紙就毀了。
這趟本應該是交付給對方的差事,因為蘇強沒有趁手奇物,光驅使靈氣的手段可受不住這股怪熱。
“嘿嘿,能者多勞嘛!”
“回去請你大保健,雖然你這么高,但給你找幾個兩米多高的黑妞還是可以的。”
“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白宿小心的提著人頭,同時控制隔開陽光,希望這趟行程沒有波折,否者出了頭家的范圍,蘇強的銀牌不頂用,光靠那異種天人狀態,可不一定是某些老怪物的對手。
“無何有之鄉”出現在大荒,已經引起很多存在的注意,等消息傳到中原道宗那邊,恐怕是非更多。
“希望頭家真如蒼天般,視萬物為芻狗吧!”白宿如此想。
就這般,兩人貼著密林慢趕,白宿全身心抵御蜂擁而至的太陽光,短短百余里地,紅紙已燒壞三張,而蘇強也沒瞎扯淡,收起銀牌,鼓蕩腦后蒸騰的光暈,構筑成形似一只豎眼般的銘文,留意八方。
夕陽,欲墜。
白日將盡時分,火光照耀,兩人在半空飛就像漆黑夜里的螢火蟲般惹眼,不得已鉆入密林,白宿架設起陣法,以妙術隔絕天地,這片盆地瞬間陰氣森森,紅漆棺材里鉆出無數黑僵,舉幡搖曳,收取從人頭溢出的氣息。
一大一小,二人坐在繁星下,聊天;
“老白,山靈族是什么?”
“一種神樹的伴生靈,部落群居,高有三米,擅獵與詭術,一些特異體生來堪比四階,不過一般都生活在神樹范圍里。”
“還有呢?”
蘇強雙手合攏,具現出一個怪異銘文,一縷縷火焰跳動,燒灼著一只怪雞。
“神樹死則族群滅,但神樹若不死,山靈死后其靈回歸神樹,可由族祀用秘回。這些都是傳言,具體如何我也不知,并未接觸過,他們的首領不歡迎我們。”
“我們?”蘇強翻了翻燒烤,灑上孜然。
“在大荒尋天公遺澤的不甘者。”
“不甘長生無望,不甘仙道無憑,不甘化枯骨一場空。”
“天公一生平庸,但憑大毅力走到盡頭,千余年前,為求證大道,獨自來到大荒,于西山壁留書;‘愿為后人證仙道之真妄’,俟百載后,由此登仙。”
“那片被惡蟲占據的海岸,就是千年前形成的。”
“傳聞,當年登仙,蒼天盛怒,雷霆如雨落,地崩,天塌。”
“嘶!生生打出來的?”蘇強不信。
“只是傳聞,可惜先被海獸占據,探不得,現又被以海獸為食的蟲群搶占,止步。”
“咳咳!”蘇強突然被噎住,想什么,忽道:“老白說來你不信,我和蟲群的頭領談笑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