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將軍沒有”
“還沒有,太亂了,沒看到將軍身影!”
“繼續找尋,就算把會場翻個底朝天,也務必要把將軍找出來!”
牧風和傅云驍在會場內殺了一陣,依舊沒找到劉策的身影,不由緊張起來,即刻吩咐周圍的騎兵全力搜索劉策的身影。
“叮!”
此時,劉策和宇文優泉二人打的可謂是難分難解。
劉策將手中兩節斷槍如同毒蛇般不斷從各個方向刺向宇文優泉,誓要置他與死地。而宇文優泉手中雙錘也是猶如開山之勢不斷和虎槍碰撞在一起。
只見槍刃和鐵錘互撞之間入眼竟是火花閃腰,如果此時去抓槍刃或鐵錘,必會燙開手掌心。
“身手不錯,能和我宇文優泉戰上五十多合,你還是第一個,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比我見過的草原勇士都要勇猛。”
宇文優泉戰的興起,難得遇到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手,縱使劉策是敵人,是殺害自己草原數萬男兒的罪魁禍首,也不得不在心中對他豎起大拇指。
“不過,你畢竟是我呼蘭草原的罪人,所以,給我去死吧!”
宇文優泉怒吼一聲,再次揮動雙錘向劉策砸去。
面甲上血紅的修羅相看不出劉策臉上真實的表情,但從粗重的喘息以及眼孔處冰冷攝魄的目光,宇文優泉還是能感受到眼前的敵人殺意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加的熾盛!
眼見鐵錘已經逼近自己眼簾,劉策身子猛地向后一縮,避開這致命一擊,隨后手中兩節斷槍一變,化槍為棒,暴風驟雨般的襲向宇文優泉。
“砰砰砰……”
宇文優泉頓時被劉策這一變招驚的不知所措,連忙舉錘揮擋,但聞一陣陣重擊巨響,縱使宇文優泉全力格擋,但還是被這連綿不斷的攻勢搞得異常狼狽……
“想殺我?來啊!怎么了!畜生!去死,去死,去死!”
癲狂冰冷的聲音再次從面甲后傳出,所說每一個字都帶著無邊的憤怒和仇恨,落在宇文優泉鐵錘上的斷槍力道不減反增,體內油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
“死啊,怎么還不死,給我去死,死啊!”
見宇文優泉落入頹勢,劉策一陣眼花繚亂的攻勢后,找到一個破綻,左腿猛地一躍踩在他膝蓋上,右腿膝蓋重重的向他臉頰撞去。
宇文優泉見膝蓋骨向自己鼻尖襲來,極速的一轉頭,但覺眼前一陣金星閃耀,整個人都被撞飛出去。
“咳咳咳……”
縱使頭昏眼花,宇文優泉依舊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的臉頰現在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算麻,不用看也知道此時自己的臉頰肯定腫了起來。
但他現在沒工夫理會自己的傷勢了,因為他看到那可怕的血人又快速向自己沖了過來……
“他難道不知道累么?連番廝殺應該很疲憊才對啊!”
強烈的恐懼不可遏制的襲上自己腦海,將之前失去的理智拉了回來。
現在,宇文優泉總算明白,眼前之人根本不能稱之為人,而是夾帶著無盡仇恨要將一切都粉碎殆盡的惡魔!
“不行,必須要阻止他!”
宇文優泉將手中鐵錘重重敲擊在一起,借助金屬的刺響驅散了腦海中的懼意,再度提起勇氣沖了上去!
“呼!”
在相距數步距離之際,劉策猛然擲出手中兩截斷槍,呼嘯的聲響迎著宇文優泉的臉龐飛去。
“嘣嘣~”
宇文優泉雙錘一甩將擲來的兩根斷槍格開,正準備再一錘向劉策頭盔砸去之際,忽見眼前的血人身子一低隨即一個俯沖,將自己的腰環住……
“嘭!”
不等宇文優泉反應過來,就被劉策一個側摔狠狠放倒在地,緊握的雙錘此時也脫離了自己手掌……
“死,給我,死!”
宇文優泉耳邊一直回繞著這句話,他可以感受的到面具后那副表情是何等的猙獰恐怖,那是有刻骨銘心的仇恨才能發出的聲音。
下一刻,宇文優泉的脖子被劉策的鐵臂死死地固定住了,他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剛想掙扎脫身,卻被一雙有力的大腿給纏在了腰上,一時間竟動彈不得。
“呃,呃……”
宇文優泉使出渾身力氣用雙手去掰固定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但無論他如何用力卻始終無法撼動劉策雙手分毫,他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憋的紫青,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離自己是這么的近……
“咯噠噠……”
就在宇文優泉即將被掐斷脖子一命嗚呼之際,一名宇文部騎兵疾馳而至,但見他手中一桿鋒利的長槍向著地上劉策的臂彎刺去……
“颼……”
“噗~”
就在劉策一條臂膀即將被槍刃廢去之時,一支羽箭帶動氣流旋動,狠狠的扎入馬背上騎兵的咽喉。
“保護將軍!”
傅云驍一箭射殺呼蘭騎兵后,大吼一聲,隨即身后數百新附軍騎兵齊齊向劉策周圍馳來,很快廝殺聲再次響了起來。
“呃~”
“咯嘞~”
一聲骨裂清響在劉策臂膀之上傳來,下一了宇文優泉雙目圓睜,但眼眸中的生機已經漸漸消退,他的脖頸被劉策活活擰斷了……
“啊啊啊!”
然而劉策并沒有就此松開雙手,依舊將手肘緊緊固定在宇文優泉的尸體上,發出野獸般的嗥叫,聽的周圍交戰雙方頭皮發麻,只覺得特別瘆人……
“將軍,冷靜點,人已經死了……”傅云驍趕緊下馬來到劉策身邊,試圖把他和宇文優泉的尸體分開。
然而劉策的雙手如同釘死在尸體身上一般,任憑傅云驍如何用力始終都掰不開。
眼見自己沒辦法分開劉策的雙手,傅云驍對著身前幾個新附軍士兵大吼道:“你們幾個!別楞著,還不快過來幫忙!”
那幾名士兵這才下馬來到劉策身邊,手忙腳亂的和傅云驍一道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與把劉策和宇文優泉的尸體徹底分開……
“殺,殺,殺……”
面具后憤怒而又冰冷的沉吟不斷傳入周圍將士的耳朵,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身心回蕩。
傅云驍即刻拱手對劉策說道:“將軍,將士們已經殺入達蘭盛會,密林的女子按您的吩咐,我們一個都沒動,由楚子俊正在安慰照料他們,請將軍放心……”
“密林若顏……若顏!”劉策聽傅云驍這么說,猛地大吼一聲,將他和周圍士兵推開,向會場之外急奔而去,順手將插在地上的漢劍拔了起來。
傅云驍見劉策離去的方向連忙下達命令:“你們幾個跟緊將軍,千萬不能再有意外了,其余人跟我一道,把這群人渣全部殺光!”
“若顏,若顏,若……”
從嗜殺瘋癲之態中恢復過來的劉策,一直喃喃自語,盯著遠處的密林,豁盡全身力氣向那邊奔去。
此時他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扭曲起來,從面甲眼孔處望去,整個畫面似乎全在不停地晃動,到處都是一片殷紅。
耳邊的廝殺聲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另一邊傳來,漸漸地劉策什么都聽不見了,意識開始模糊起來,最終在身心極度疲憊之下重重的倒在草坪之上。
昏迷之前,劉策看到一雙精致的繡鞋印入眼簾,他努力稍稍抬頭望去,只見到潔白的裙擺在輕風吹拂之下微微擺動……
“若顏……”最后輕喚了一聲,劉策徹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將軍!”
身后數名前來保護劉策的騎兵見他倒地,齊齊大喊一聲,急催馬速來到他身邊,隨后將劉策臉上的面甲取下,小心翼翼的抬至馬背之上向密林緩緩而去……
宇文本部之內,收到達蘭盛會被人侵襲的多棱、塞頓即刻領一萬大軍向達蘭會場撲去。
就在多棱、塞頓離開不久之后,左側丘坡之上出現一支兩千全副武裝的白袍騎兵,另有四千新附軍騎兵,此時都冷冷的注視著山坡下的宇文部落。
陳慶踏馬來到前方,掏出窺鏡觀望一陣后,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依將軍計策,搗亂會場引宇文本部大軍前去會場支援,趁現在他本部空虛,我慶字營正好一舉將他們部落殲滅,不足七千毫無防備的呼蘭守軍如何能抵擋我精衛營鐵騎的蹂躪”
想到這兒,陳慶看了眼身后士氣旺盛到了極點的將士,隨后手中長槍一指,大吼一聲:“將士們,隨我殺下去,踏平這個野蠻的部落!”
“喝!”
“我精衛營!”
“萬勝!”
“殺!”
“殺!”
兩千武裝到牙齒的白袍重騎和四千騎兵在陳慶的指揮下,迅速排好了陣列。
“嗚~”
犀利的出戰角號被吹響,一片濤天白浪在戰馬呼嘯聲中,一列列整齊如一的向宇文本部緩緩拍去……
白袍陳慶,這個名字和劉策一樣,即將成為草原帝國永遠的夢魘!
“兄弟!我的兄弟啊!”
在多棱、塞頓等人率軍抵達召辦達蘭盛會會場時,入眼盡是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地上的草坪已經被染成了血色,濃濃地血腥味久而不散,數十座燃燒的帳篷正冒著滾滾的濃煙。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訴說著之前發生的那一幕不是夢境,而是殘忍無情的現實,一年一度的達蘭盛會如今被死神所擁抱。
前來侵襲的大軍在宇文部大軍抵達之前就已經撤回了密林之中,會場內,一頭散發的宇文邕什抱著自己弟弟的尸出震天動地的哀嚎。
“完了,這下全完了……”宇文邕什撫摸著弟弟宇文優泉的臉龐,失身落魄的說道,“達蘭盛會被破壞,我如何向董貍可汗交代”
痛失親人固然心痛,然宇文邕什真正擔憂的卻是部落的未來,望著會場內數不清的尸體和濃煙滾滾的景象,他絕望的搖了搖頭。
“族長,眼下唯有將這股膽敢破壞盛會的狂徒趕盡殺絕,再將他們的首領頭顱獻給可汗,方能從輕發落啊!就讓我率軍攻入密林,殺他個片甲不留!”
“是啊,塞頓說的沒錯,只有如此才有資格請求可汗寬恕,請族長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