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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 報紙引發的……

  (女生文學)

  “這都是真的么?以前隨軍勞工不都是強征硬抓?現在不但給工錢,還包吃住,而且完全自愿?我在做夢么?”

  “可報紙上都這么說了啊,不如我們現在去宛平試試?”

  “沒準也是個騙子呢?要知道當官的可沒幾個好東西啊……”

  “話不能這么說,這位軍督大人早在去年我就略有耳聞,他對百姓那真是沒的說……”

  “要不我們去試試?成天在地里埋頭苦干,一年到頭都沒幾頓飽飯,趁此機會不如補貼點家用。”

  “可那要隨軍啊,不怕死么你們……”

  “餓都快餓死了,誰還顧得了這么多?沒看報紙上說么只招勞工隨軍,可沒說讓我們上戰場。”

  “既然這樣,我們就去試試吧……”

  傅私塾念完報紙后,茶棚內一下子鬧騰起來,不少都想去軍督那去試試,更何況人家堂堂軍督大人還會騙人不成?真要這么做直接派人來抓就行了,何必在報紙上刊登呢?

  與是不少人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決定去宛平碰碰運氣。

  與此同時的常陽……

  蘇敬山將報紙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甩:“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紙上滿口胡謅!明明劉策這黃毛小兒先下的手,卻誣陷我們幾個,媽的,還有濮盛齋的死居然也怪到我們頭上?真是一派胡言……”

  陸元嶺也是一臉冷肅:“高,實在是高,就怕這什么報紙再在這幽州散發幾天,我們在幽州多年經營恐怕都會盡數毀去了。”

  董天珂嘆了口氣:“眼下局面對我們是異常不利了,如今軍中也有不少人拿到這報紙,就怕軍心異動啊……”

  蘇敬山說道:“那就立刻命人把這些報紙收繳,以后禁止這種斷章取義的東西在軍中流傳。”

  董天珂嘆道:“這么做恐怕會讓軍士們心生不滿,更不會對我們死心塌地的賣命了,唉~”

  就在這時,守備府外親兵來報:“啟稟陸守備,白將軍求見……”

  陸元嶺聞言臉色一喜:“白悅回來了?太好了,他言去集結各地義軍,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快快有請!”

  待白悅進府后,陸元嶺當即起身來到他跟前關切地說道:“白將軍,這一路辛苦你了,來來來,快請隨我入座。”

  說著陸元嶺抓著他的手向主案走去,令白悅好一陣感動,卻怎么也推辭不過。

  入座后,白悅對陸元嶺說道:“末將幸不辱命,此次帶來各處昔日抵抗胡奴殘留義軍三千五百余眾,他們愿意為守備大人效命,出生入死!”

  “很好!”聽白悅這么說,陸元嶺大喝一聲,“有白將軍襄助,我諒那劉策也不能把我們怎么樣,來,讓我們以茶代酒為白將軍接風。”

  說著,舉起手中茶碗敬向白悅。堂下董天珂和蘇敬山也是舉碗相迎,讓白悅直覺得心里一陣暖流激蕩。

  來時路上他也看過那份“遠東時報”,但他覺得這純粹就是劉策為了誣陷陸元嶺而搞的陰謀詭計,想讓幽州大亂,如今見陸元嶺如此禮遇自己這個庶出,發誓定要擊潰劉策還陸守備一個清白。

  “愛好和平?這臭小子要真愛好和平,塞外胡奴的血就不會至今還沒干透了,哼!”

  遠州總督府內,姜潯結束一天公務之后,和宋、沐兩個家主聚在客廳內閑談。

  當宋濂將報紙遞給姜潯后,他看了一眼,頓時大罵一句,然后摸出劉策送的煙斗,裝上煙絲吞云吐霧起來。

  宋濂和沐天成互望一眼,不由各自搖了搖頭,姜潯那語氣怎么聽都聽不出有半分責怪的語氣,反而有一種……寵溺的錯覺……

  姜潯抽了一陣煙后,再次拿起報紙看了幾眼,對宋濂和沐天成問道:“你們說這樣的報紙在遠州城少說也有幾千份?還是一下子冒出來的?”

  宋濂說道:“正是,今日早上,下官前來總督府途中,正好遇到街上小兒在賣這種叫報紙的東西,出于好奇之下,便花了三文錢買了一份,待看完上面內容才知道這是在漢陵那個叫什么出版社的地方出來的。”

  沐天成也道:“說來也怪,這紙上字跡一模一樣,而且好像還刻在里面似的,跟去年和劉策簽的那些交易紙張幾乎如初一轍,

  你要說十張八張一模一樣還情有可原,但這成百上千,乃至上萬,這要多少人抄寫啊?”

  姜潯聞言笑了笑,然后說道:“你們也甭瞎想,劉策這小子鬼點子多,你看本府手中這煙斗也是他鼓搗出來的,比那什么長煙桿方便多了。”

  沐天成忙道:“軍督大人才思過人,下官佩服,大人您有軍督大人這么一個得力下屬,下官是由衷的為您感到高興啊……”

  姜潯聞言猛吸一口煙,搖頭回道:“什么下屬,已經不是嘍,現在這臭小子貴為前軍都督,掌管遠東百萬邊軍,本督都要對他敬讓三分。”

  宋濂一聽,心下一陣舒爽,暗道句這押寶押對了,認宋嫣然當女兒是這輩子最大的成就,足以吹噓一輩子了。

  雖然那丫頭對自己不咸不淡,就是不肯跟自己回府,讓他有些難堪,不過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至少自認為自己比宋嫣然生父宋文奎這個王八蛋強多了。

  姜潯瞥了一眼暗帶喜色的宋濂,大概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由嘴角抽動下,然后將抽剩的煙渣倒在邊上煙缸里,對兩人說道:“諸位,眼下四周沒人,也不是公務時間,咱們三人平日里公務繁忙,也難得聚一聚,

  我已命人讓敬軒廳廚子準備了些菜肴,估摸著一會兒就送到,兩位大人務必留下一起用飯,順道本督還有些私事想和你們商量商量。”

  沐天成問道:“多謝大人挽留,我等自是喜不自禁,敢問大人有何私事煩惱?”

  姜潯說道:“還不是我那小女的婚事,真是令本督操碎了心。”

  宋濂一聽忙道:“姜大人真會說笑,姜千金美若天仙,又有如此顯赫身世,還怕找不到如意郎君不成?如果實在為難,在下倒認識幾個優秀王公子弟,保證知書達禮,令大人您滿意。”

  沐天成也說道:“是啊是啊,我當什么事呢,以姜千金的條件還怕找不到門當戶對的么?大人您就別開玩笑了。”

  “兩個人精!真的聽不出來本督的話?”姜潯見此點燃另一斗煙,心中忍不住謾罵了一句,臉上卻面不改色地說道:“那你們和本督說說哪幾個人選合適?”

  宋濂忙道:“盛州余家,貴為公爵,聞余公四子余青書溫文爾雅,飽讀詩書,是未來繼承余家公爵最佳人選。”

  姜潯吐著煙圈說道:“就是那個夜宿青樓大放厥詞,被其族內家法伺候跪在后院一整夜的余家四公子?宋大人你別說笑了,斷無可能。”

  沐天成拱手說道:“乾州張家,張寅之子,張六安,文才出眾,人品極佳……”

  姜潯眼一瞇:“可惜是個肺嘮鬼,本督觀他也沒幾年好活,我女兒可不能將來守寡,不行。”

  宋濂繼續說道:“江南瀘州,孫伯擎三子孫勻絡過二十……”

  不等宋濂說完,姜潯揮揮手:“成天之乎者也,就是個死讀書的呆子,要這種人有何用?”

  “傅家長子,傅寧揚……”

  “沐大人在和本督開玩笑么?那傅寧陽已有兩房妾室,我女兒過去做小的不成?”

  “神都梁王之子,梁國棟……”

  “宋大人,那梁王之子年歲太大,且聽聞有龍陽之好,本督怎么可能把女兒嫁給這種人。”

  “河源趙元極之子趙夢元……”

  “他姓趙的也配跟本督成親家?顧好他自個屬地那堆爛攤子,把流賊先剿干凈吧……”

  “如此我和沐大人再也想不出合適人選了?”

  列舉一堆都不能讓姜潯滿意,宋濂和沐天成一下子也沒了聲音,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姜潯唱的是哪出,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搞哪樣?

  見堂內沒了聲音,姜潯手中的煙也抽完了,然后敲了敲煙斗內的煙渣,盯著他倆暗示著說道:“你們再想想,還有哪個?啊?仔細想想,往大了想,別總在這些文人士子之中挑啊……”

  宋濂和沐天成對望一眼,心道今天這姜潯是怎么了?按理說挑女婿這種事跟自己有個毛的關系,怎么莫名奇妙把自個兒留下來,你愛找誰找誰去唄。

  然后兩人齊齊對姜潯拱手說道:“大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這事兒您就自個兒拿主意吧。”

  姜潯一聽差點一口血沒吐出來,他之所以把他倆留下,還不是為了抵住來自各方壓力,讓他們支持自己女兒和劉策成親么?怎么就不明白呢?

  想到這兒,姜潯索性拿著報紙對他倆面帶苦色地說道:“那個,那個啥,本督欲將女兒許配給新任軍督劉策,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宋濂聞言“呼”的起身:“大人,請恕下官反對,莫忘了姜家祖訓,士庶不可聯姻!”

  姜潯聞言臉色一拉:“宋濂,我姜家什么時候有過這祖訓了?本督身為現任姜家家主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宋濂說道:“大人,這么多年來,姜家可從未和庶族聯姻過啊!您請三思。”

  姜潯這才為難地嘆口氣說道:“所以本督不是找你們來商量么?希望你們支持本督,多和士子皇貴面前說些劉策好話,我也好少承受些來自家族內部的阻力,唉~”

  宋濂態度堅決地說道:“大人,這是您的家事,下官本不愿意多插嘴,然而大人您還是請考慮清楚,一旦這么做什么后果。”

  其實宋濂內心真實想法卻是先拖著,拖到劉策和宋嫣然成親為止,介時再幫你和劉策提親,至少這樣宋嫣然就是正室,最差也是平妻。而且這么做劉策姜潯兩邊還都不得罪,現在的宋濂也開始為宋嫣然著想起來,不愿看他受委屈。

  眼見宋濂態度堅決,姜潯也只能暫時作罷,然后低頭看向報紙,猛然發現底下有一行小字:

  “……敬請投稿……”

  頓時姜潯臉角露出一絲笑意,沒你們本督就不行了?我看未必!

  眼見姜潯和宋濂二人為爭劉策當女婿而明爭暗斗,沐天成不由心下嘆息:“唉,我怎么就沒有個像樣的女兒呢?否則我也能搏一搏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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