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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直面生死

  雨夜后,喜劇元素一掃而空,氛圍急轉直下。

  一年,程勇變成一名成功的商人,有了自己的制衣工廠。可“印度格列寧”的事,并未從此與他無關。

  呂受益的妻子來了,頭發有些亂,眼角都是淚痕。說張長林高價賣藥被舉報,已經斷貨了。老呂吃不起正版藥,割腕了!

  這角色是穎寶演的,她人氣正旺,粉絲無數。不過現場觀眾都被代入劇情,關心后面的發展,而未引起太多議論。

  劇情繼續,程勇去見了老呂,后者躺在醫院的床上,臉上呈現的是一種病態的虛弱,“頭發剪得蠻精神的!”

  “膽子挺大啊,敢自殺了!”

  呂受益不想就這事說什么,轉移話題,“吃個橘子吧!”

  “怎么搞成這樣子啊?”

  “沒有藥啊,就這樣嘞!”

  說者無奈,聞者心酸,不少女性觀眾已經是眼淚含眼圈。

  程勇想為老呂拿藥,但已經沒了代理權,只能去印度到藥店買,走海路帶回來。可回來時見到的,卻是遺像。

  還是自殺了!

  呂受益跳樓前,回望妻子跟孩子的鏡頭,不知看哭多少人。反正陸麟身旁的穎寶是在不停的抽泣,肩頭一聳一聳的。

  銀幕上劇情繼續,程勇在呂受益家燒過紙出來,見長長的樓道里,全都是帶著口罩病人。

  無聲的沉默讓他感到壓力,觀眾也能明白,他為什么會轉變,鋪墊的太到位了。

  他瞧見小黃毛在一處背靜的樓梯上坐著,一邊吃橘子一邊流淚。分隔一年再見,已是相顧無言。

  “人們都說這里是窮人的藥房,所以全世界都來這里買藥,但是瑞士諾瓦公司正在起訴印度政府,試圖阻止我們生產廉價藥,他們后臺很強,沒有國家再敢買我們的藥,沒有!”印度的藥廠老板訴說他們的困境。

  “如果官司打輸了怎么辦啊?”

  “藥廠關閉,印度格列寧從此消失。不過不用擔心,目前還可以提供你需要的貨!”

  《藥神》在另一時空的豆瓣上高達九分,并非沒有緣由,劇本結構太好了,鋪墊、伏筆隨處可尋。

  程勇從印度帶藥回來,把劉思慧、小黃毛、牧師召集到一起,以五百一瓶的價格,重新賣藥。

  “回家看過嗎?”

  海邊,夕陽西下,程勇遞一瓶水給小黃毛時問道。

  后者拿水喝了口,“不回了,他們以為我早死了,回去再嚇著他們!”

  “你不沒死嗎?”

  “遲早的事!”

  “還是回去看看吧,走前把頭給剃了……”

  平淡的臺詞在憂傷的配樂襯托下,聽得觀眾很是震撼。因為在場的多數學生,是從未考慮、直面過生死的。

  演員高椏麟在一檔綜藝節目中曾說:“父母,是我們和死神之間的一堵墻。因為,父母在時,不管你是30的青年,還是60歲的老人,你都覺得死亡還很遙遠,你老覺得有堵墻擋在你和死神之間。

  但父母一沒,你一下子就要直面死神,一下子就明白了生命的脆弱和短暫,一下子就成了一個沒有父母兜底的人。”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不在,人生只剩歸途!

  而觀眾,在銀幕上這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什么叫直面生死。

  警方加大追查力度,張長林被捕了,卻沒有供出程勇,反倒在審訊室囂張的哈哈大笑。局長憤怒,發懸賞征集線索,一定要揪出假藥販子。

  “頭發呢?”坐在車里準備運貨的程勇,瞧見上車的小黃毛變成板寸,一臉臥槽的表情。

  “剪了,過幾天回趟家!”

  他應該是有父母親人的,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回去再看幾眼,總是好的。

  “哈,你這腦袋太別扭了!”程勇哭笑不得的表情。

  “不是你讓剪的嗎?”

  “好像還是黃毛好!”

  運貨時小黃毛去廁所,出來時聽門口的保安正向趕來的警察解釋。他瘋一般的跑回去,氣喘吁吁到程勇面前。

  “怎么了?”后者詫異。

  小黃毛表情有些怪,眼睛微紅,頓了下說:“痛快了!”

  程勇去關集裝箱,轉身時發現小黃毛一個人開車走了。等他追出不遠瞧見車與警方狹路相逢時,明白這一切。

  小黃毛沖對面車里的曹斌做了一個挑釁的表情,后者把警燈放在車頂,一場追逐戰開始。

  這一刻,滿場大多數的觀眾,都覺這個剃的頭型很別扭的小黃毛,貌似還挺帥的!

  “我去,太特么爺們了!”

  “這是要給勇哥頂缸啊!”

  “黃毛仗義,人狠話不多!”

  “帥,比小鮮肉帥多了!”

  追逐戲并不是多炫酷,卻看得在場觀眾緊張不已。好在小黃毛在警方開槍警告的情況下,仍猛踩油門沖了出去。一輛大貨車自側面撞上,救命的格列寧灑了一地……。

  小黃毛被曹斌送往醫院,程勇趕來,紅著眼睛問,“人呢?”

  “沒了,我們也……!”

  程勇猛的把曹斌推在墻上,大聲吼著:他才二十歲,他就想活命他有什么罪?

  曹斌的隊友把程勇拉開,后者仍奮力向前,大聲道:你說話,你說話啊,他有什么罪?他有什么罪……

  這一刻,禮堂內男的多是眼中含淚,女的不知哭了多少。陸麟身旁的穎寶,哭的稀里嘩啦的。陸麟自口袋中又掏出一包紙巾,“不夠還有!”

  熟料穎寶接過后,竟倚著他的肩膀,無聲的抽泣。

  后面的劇情愈發沉重,印度的藥廠被關停了,但藥廠老板可以按兩千一瓶的零售價從藥店回購。

  程勇要了,兩千一瓶進貨,賣五百。而且放開地域限制,連外省也供貨。

  這么做,一個月要損失幾十萬,可他覺得這是在還那些人,畢竟他是賣抗癌藥發家、改變命運的。

  此時此刻,他就是藥神!

  當然,也是做好了被抓的心理準備,把孩子送走,然后就很快被抓了。

  庭審時,程勇自述:“我犯了法,該怎么判,我都沒有話講。但是看著這些病人,我心里難過,他們吃不起進口的天價藥,他們就只能等死,甚至自殺。不過,我相信今后會越來越好的,希望這一天能早一點到吧。”

  警車押送,程勇向曹斌道:“跟小澍說,他爸爸不是壞人!”

  車開不久,押送的警察忽然對司機道:“開慢一點”

  感覺車子慢下來的程勇抬頭,瞧見道路兩邊密密麻麻站滿了白血病友,很多人摘下防護細菌的口罩,目送緩緩開過的警車。

  這一刻,程勇甚至覺得他看到了老呂和小黃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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