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盛夏已經降臨,靈江河上波光粼粼,一艘艘大船在靈江河中來往如龍。
巨大的法舟漂浮在水面上,如同一條真龍,墨玉鱗片分外靈動,巍峨,令人驚嘆。
承淵仙派,這一次所收的弟子并不僅僅只有林淵,還有江南道不少道院中擢拔而上的弟子。
巨大的法舟將順流而下,經過江南道諸方道院。
“林淵,進入宗門之后,接下來只能靠你自己了!”
碼頭上,林承宗,老太君柳云娘率領著眾多的族人親自前來相送。
林氏夫婦眼眸中帶著淚光,哪怕是一向威嚴的林承宗也是眼眶有些紅潤。
林淵卻是道心更堅,三千弱水只取一瓢,既然走上了這條大道,便是百死不悔。
旁邊還有文昌道院的諸多道人,余道人也在其中。
林淵目光點點,擺擺手,旋即目光望向旁邊的大丫鬟如容,此時大丫鬟雙目含淚,既是難過,又是不舍。
林淵心中有些復雜,進入承淵仙派,作為內門弟子,他本能攜帶兩位身家清白的隨侍,但如容拒絕了,林淵知道這位貼身大丫鬟是擔心進入了宗門之后,拖累了他,成了他的負擔。
這大丫鬟確實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
“等我一年!”
林淵神色沉吟,片刻抬起,目光中帶著一絲淡淡流光。
林淵相信,給他一年的時間,足夠在承淵仙派的內門立足。
哪怕是真正天驕如林的玄門上三脈。
如容雙目垂淚,輕輕點點頭,心中依依不舍。
林淵又望了一眼文昌道院的眾人,與文昌道院的緣分比想象中還要短,人群中余道人目光帶著羨慕,但更多的是高興。
還有掌院文逸真人,以及不少這一批進入文昌道院的弟子,孫玉虎也在其中。
許多弟子目光仍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同一期進入文昌道院,這位竟已經進入玄門法脈,而且是上三脈的宗門所錄入門墻。
眾人待遇,可謂是一者天,一者地。
林淵目光掃過眾人,也不欲讓這離別的場景變得太過于傷景。
林淵轉身飛身進入龍鱗法舟中。
在眾人的目光,這艘宛若神話一般的龍鱗法舟緩緩駛出文昌縣的碼頭,循著靈江河下游的方向,很快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
此時在碼頭的各處,都有目光望著那艘承淵仙派下來的龍鱗法舟。
目送著遠去。
隨著承淵仙派的人到來,當日里在文昌到院里根骨測試結果已經流傳開來。
“先天道體啊……!”
暗中,一尊尊散修高人,玄門長老思及得到的消息,目光仍難掩驚嘆之色,這是一等一的玄門仙種啊,也難怪承淵仙派派下一尊長老親自前來迎接。
這等仙種子,一等成長起來,必然會是很快成就一尊宗門散仙,甚至是年輕地仙。
驚嘆,艷羨的同時,不少散修高人,玄門長老眼眸中帶著一絲慶幸之色,慶幸之前未曾被那云不凡扇動貪念動手,否則動了承淵仙派的人,以承淵仙派的處事風格,是不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甚至,很有可能那盞前古金燈,便是有可能是承淵仙派某位散仙,或者地仙賜下的防身至寶。
此時在碼頭的另外一角,天河宗的兩位道人同樣凝神望著這一幕,兩位道人神色各異。
謝守忠神色面帶贊嘆之色,王盤陰郁著臉色,憤怒中帶著一絲不甘。
對于那盞前古金燈,他始終有些一絲妄念。
心懷不甘。
謝守忠目光撇過,還是搖搖頭,告誡道。“師弟,凡事還需三思而行!”
“本公子的事情不用你多說!”
聞言,王盤臉色更差,當日里被驟然卷進紅塵煉心圖中,幾乎是道心被徹底摧毀,若不是最后他那位嫡親叔叔的元靈烙印被驚動,收斂了至寶威能,最后是什么結局尚未可知。
“都怪云不凡那廝,心懷叵測,居然利用我等,實在該殺!”王盤眼中閃爍著猙獰,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林淵如今進入了承淵仙派,哪怕是毫無底蘊,背景,但對方的資質便是他最大的底蘊,背景,這等資質只要稍微透出口風,便是有眾多的頂級修道世家愿意與之聯姻。
王盤如何敢再行報復。
反倒是已經成了白癡的云不凡成了發泄的對象。
只是望著承淵法舟離開的方向,王盤驟然眼中的嫉妒,不甘收斂,化為冷笑。
能夠進入承淵仙派無疑是絕大的機緣,但林淵此行恐怕未必順利。
那些左道旁門的高人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位仙種出現,而無動于衷。
此時在碼頭的對岸,一處宅院中,望著法舟順流而下,一位白衣輕紗少女黛眉中閃爍著一絲暗嘆之色。
誰也不曾知道,她退婚的這位未婚夫竟然是先天道體。
這種天生仙種,資質完全不遜色于她。
“先天道體又有什么了不起,小姐,您也已經收到了玄門上三脈妙坤法脈下,蓬萊仙派的金旨!不比他差!”旁邊,貼身丫鬟雨眉撅著嘴巴。
“蓬萊仙派說起來還是妙坤法脈下的玄門正道,承淵仙派在云陽法脈下僅僅第三,而蓬萊仙派在妙坤法脈下排名第一!”
“以小姐你的資質,未來成就只會比他更高!”
旁邊雨眉口中嘀咕,杏眼中寫滿了憤憤不平之色。
她最看重的劉陵死了,這個最為討厭的執绔子弟卻是嶄露頭角,怎么看都令她心中不平。
白衣輕紗少女搖搖頭道。“走吧,我們也準備一下,蓬萊仙派的法船用不了幾日,也要到了!”
只是才進入龍骨法舟中,林淵頓時神色驚異。
在甲板上,林淵竟是發現了兩個熟人。
“這兩人竟也進入了承淵仙派?”
這兩人一人是那金湖龍宮的龍女敖儀,金湖是江南道最大的龍宮,聽聞龍君乃是一尊地仙,以地仙龍君之女的身份進入了承淵仙派,不足為奇。
倒是第二個人,讓林淵大為驚異。
云驛!
那明明被火靈宮妖女擄走了的云驛,竟然也出現在了法舟之上。
此時云驛站在甲板旁邊,一副受了刺激,性情大變的模樣,一襲白衣,雖豐神俊朗,但看起來整個人帶著一絲難言的羞恨,見到林淵上前,也未曾招呼,神情冷漠。
“真是陰魂不散!”
林淵心中嘖嘖有聲,那么坑都沒把此人坑死,還能讓其獲救并且進入了承淵仙派,此人看起來氣數也是非同一般,林淵倒并沒有怎么在意云驛,能夠壓制其一次,便是能夠一直將其徹底壓制。
思索中,林淵返回房間里,正好借機煉化河伯金印,身處于靈江水脈之上,此處正好徹底煉化那河伯金印,且今晚也正是再次進入洪荒之機。
在林淵進入法舟上的房間之時,法舟的二層,數道身影目光望著林淵。
“這便是那位先天道體?倒也沒想象中的神異?”其中一道年輕的身影微微一笑。
他身后背著一柄古劍,簪子束道冠,自有一股沖霄的氣機。
“行了,師弟,我們還是小心為好,這一趟我們所接的幾位弟子,都是相當不凡,我擔心這一趟只怕會另有風波!”
另外一位頭戴白玉冠的中年道人目光含著凌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