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有手套嗎？”
“不好意思，手套還沒有哦，我現在就上網買，你下次來就有了。”
新菜品的推出，除了口味之外，方方面面要考慮的細節很多，以林小建一個人的思考能力，難免有照顧不到的地方，聽到顧客的建議后他連忙聽取。
他立刻打開拼多多，搜索一次性薄膜手套，頓時彈出很多條鏈接。挑了排第二那個銷量最高的，選擇加厚款式，下單付款。
銷售這類產品的店家五花八門，價格差的不少，貴的跟便宜的能差幾倍。林小建覺得沒必要用太好，也不能太差，就挑了個價格適中的，先用用看，下次再挑便宜的買，不斷比較。
這是他購買消耗品的思路，從無到有，所有經驗都需要積累。一家10年老店除了口味外，供應商的累積也是一筆財富。經常去菜市場買菜的，都知道哪家攤新鮮，哪家攤便宜，哪家攤的老板好說話，去的晚了可以打包尾貨。
“嗯。”
跑車男淡淡地應道，表情不置可否，心里想著：“你當我閑的沒事做嗎？大老遠跑到北山吃你一頓麻辣燙就不錯了，哪還有下次。”
不過吃完之后，他對小林麻辣燙的態度發生了變化，覺得這家攤還算有點特色，值得再次光顧，就是太遠了一些。如果下次還到北山這邊辦事，可以過來再吃一頓。
“多少錢？”
“81元，我們現在有活動，添加本店的微信好友可以獲得菜價9折的優惠，海鮮也包括在內的，打完折后只要73.6塊錢。”
“那也沒差幾塊錢啊，算了，不加不加，我的好友位都快滿了。”
聽見優惠只有幾塊錢，跑車男無所謂的揮揮手，懶得加。他對自己的微信有潔癖，不喜歡加亂七八糟的人，尤其是微商，各種轉發朋友圈的活動也很少參加。除非能抵扣幾十塊錢，那還會考慮一下。
他逛商場的時候經常碰到地推讓他掃碼，可以送氣球、玩具等小禮品，他都懶得鼓搗，寧愿自己花錢買一個。不就5塊或10塊錢嗎？加了之后還要刪掉，忒麻煩了。
“好吧。”
林小建默然。
“微信收款81元。”
聽到這個大額數字，隔壁老劉已經是面無表情。他發現自己熟悉的那套商業規則在小林麻辣燙完全不起作用，林小建屢屢違反這些規律，生意卻越來越好，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也許這些道理都是錯的，耽誤了自己一輩子，要不然為何一大把年紀還在擺攤呢？
“老板！特辣的瓜子要不要！？”
趁跑車男剛結完帳走出攤子，還沒進到車里，老劉拉下老臉，一個箭步沖上去推銷道。
“不要！”
跑車男被這陣仗嚇了一跳，瞇起眼睛看了一眼老劉手里的瓜子，頭也不回的鉆進車里。
“唉，這些人真是不識貨！”
老劉搖搖頭，嘆了一口氣。等跑車轟的一聲揚長而去，他又往林小建這邊踱過來，對著林小建仔仔細細，從上到下的打量起來，想看看到底是怎么樣的人，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把生意做這么好。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老劉發現林小建好像跟他印象里的那個毛頭小子相去甚遠——臉蛋白白凈凈的，看不到粗大的毛孔，這在天天風吹日曬的攤販里是很稀有的。眼睛清澈的像一汪波光粼粼的湖水，沒有一分小老板那種奸滑、油膩的感覺。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垂涎起同性的容貌。
“不行，下周末月休一定要把秋菊叫到這邊來跟小林見上一面，沒準兩個人就對眼了呢？”
老劉暗暗下定決心，一聲不響的走開，拿起手機給自己的表妹打起電話。
眼見小林老板這生意蒸蒸日上，模樣也越來越俊，連女記者、大學生都是他的好朋友，再不把握機會，他就一飛沖天了！
外甥女雖然比他大一歲，但勤勞能干，肯定能成為賢內助。大點的女人才知道疼人，不是城里那些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能比的。
林小建看著老劉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跑過來，又一聲不吭的的離去，古怪的舉動讓他覺得莫名其妙。心里想想也是有些對不住這個有趣的大爺，明明老劉說的都是對的，自己卻要和他唱反調，估計讓他覺得世界觀崩塌了吧。
“時代變了，大爺，這年頭，營銷比埋頭苦練重要多了。”
在互聯網出現之前，哪怕是再好吃的店，也需要時間沉淀，通過顧客之間的口口相傳，把口碑給傳播出去。這個階段，能雁過留痕的，無一不是十年以上的老字號。
但現在只要你做幾輪全渠道，就能讓一大半的受眾知道有你這家店，但凡品質過得去，就不愁沒生意，發展周期縮短了無數倍。一個全國性的知名品牌，可能一年時間就孵化出來了。
不過成長周期縮短了，由盛到衰的速度也變快了。林小建之前用超哥的電話打過那幾個知名麻辣燙品牌的加盟電話，招商部聲音甜美的小姐姐信誓旦旦的保證，30萬投資一年就能回本。按照傳統餐飲業生意越沉淀越好的特點，第一年就能掙三十萬，第二年第三年，那不就是50萬以上了？然而上相關的貼吧社區轉轉，發現事實很殘酷，完全沒有宣傳的那樣理想。
他不想做那個大起大落的人，希望自己能穩扎穩打。他得到系統才一兩個月，現在的成績已然是之前的十倍，隱約覺得這個升級速度太快了。
當然這只是林小建自己一廂情愿的想法，生意走上快車道后，他感覺自己從車頭變成了救火隊員，哪里有問題就撲到哪里搶救。攤里坐不下太多人，想辦法去擴大面積；系統刷了新任務，費心思去做推廣活動；碰到行霸刁難，趕緊找超哥喊人撐場子。這是讓他覺得有些心累的原因，自己的管理水平跟不上事業的發展——這聽起來有點可笑，一家路邊攤，也需要管理？然而事實的確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