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昊向戰車奔馳的方向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抹鮮艷的綠色。
俗語有云,想要生活過得去,頭上總要有點綠,尤其在型月世界,綠色基本代表著強大,比如斯卡哈,比如伯爵,再比如沙條愛歌,以此論推,那么顯然,這個頭頂綠色的男人也是個不可小覷的角色。
“來者何人?”湯昊迅速的走上前去,掏出蓬萊玉劍,厲聲喝道。
不過她們這一行雖然數量比較多,但明顯陰盛陽衰,占據八成比例的女性中也缺少那種英氣凜然的角色,不是小孩子就是暴露狂,只有有珠略懂政策,渾身包得嚴嚴實實,可惜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最是弱不禁風,以致于湯昊這句話非但顯不出什么氣勢,在外人看來,甚至有點色厲內荏的感覺。
“吁——”
一聲輕挑的口哨,戰車終于還是在十米外停了下來,除了那個綠色的男人之外,車內還站著兩位少女,從衣著和相貌讓湯昊不難判斷出這兩人正是蒼崎橙子和兩儀式。
橙子和青子畢竟是姐妹,相貌上有著六七歲的相似,很好分辨,而兩儀式的氣質就更獨特了,再加上那身招牌似的服裝,既然知道她也穿越了過來,當然沒有認不出來的理由。
至于那綠色的男子,即便是在之前的戰斗中,尼祿也沒有試探出對方的身份,但戰車加長槍這樣的組合也并沒有太多,再加上那一身武人的氣質,湯昊猜測,這人極有可能是阿喀琉斯。
這樣也就可以解釋,為什么直到現在他也沒有透露姓名了。
畢竟像阿喀琉斯和齊格飛這樣的從者,最符合圣杯戰爭等于情報戰的價值觀,因為兩人的弱點實在是太明顯太致命了,一旦泄露身份,基本等于輸了一半。
戰車內,阿喀琉斯保持著禮貌卻又不知驕傲的微笑,沒有說話,可能是得到了御主的某種命令。而橙子則緊緊盯著有珠,兩儀式則注視著兩儀未那。
或許終究還是有點心虛,兩儀未那尷尬的笑了笑,然后一個戰術平移,躲到了湯昊的身后,順理成章的,兩儀式的目光就落到了湯昊身上,漸漸變得犀利起來。
有殺氣!
湯昊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兩儀式,該不會把他當做孩子的爸了吧?
畢竟這里只有他一個男性,會有這種想法也是理所當然的。
到底該不該解開這個誤會呢?
“吼——”正想間,一道狼吼聲從遠及近,正是黃金狼,由于它的體型過大,不適合坐進戰車里,而且也不像從者那樣可以隨叫隨到,所以來得稍晚,之前羅曼觀測到的四道生命跡象,它就是其中之一。
黃金狼巨大的身體顯得威風凜凜,但是當看到湯昊的一瞬間,它全身的毛一下子就炸了起來,然后飛快的躲到戰車后面,蜷縮著身體,瑟瑟發抖。
這一刻,即便是橙子都感到有些丟臉。
但是很快,兩儀式就開口問道:“可以先交給我嗎?”
“嗯。”橙子輕輕點頭。
隨后,兩儀式從戰車里走了下去,看著湯昊所在的位置,“你過來。”
湯昊當然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她是在跟自己說話,連忙一個戰術平移,將身后的兩儀未那給讓了出來……兩儀未那頓時瞪了他一眼,似乎責怪他的不講義氣。
同時,兩儀未那也被兩儀式瞪了一眼,嚇得她再次躲到湯昊身后,只露出一個腦袋,搖頭道:“我不過去。”
兩儀式眉頭一皺,“你真是我的女兒嗎?”
“當然啊。”兩儀未那立刻點頭,“你看,我們長得這么像,連胸都差不多。”
湯昊總覺得這句話好像在哪里聽到過。
哪里像了啊!
兩儀式也是暗自腹誹,雖然她不是經常照鏡子,但也看得出來兩人的臉型略有些區別,這小姑娘的臉型比較尖,屬于典型的瓜子臉,而她則略圓一些。性格方面也是亂七八糟的,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完全沒有她一絲一毫的沉穩,還有……最后那句連胸都差不多,真的不是在故意惹自己生氣嗎?
當然,兩儀式也并沒有完全否定,畢竟從遺傳上來說,兒子會更像母親,女兒則會更像父親,這女孩確實給她一種非常親近的感覺,還有就是……雖然和自己沒有那么相似,但確實有些眼熟。
啊,對了,她長得像鮮花!
兩儀式忽然心中一動,她記得黑桐干也有個妹妹叫黑桐鮮花,以前見過幾次,雖然好像對自己抱著某種敵意,但在她看來卻是個很有趣的家伙,而且鮮花也是瓜子臉……嗯,這么看的話,這孩子確實和鮮花很像呢。
難道是鮮花的女兒?
啊不對不對,如果是鮮花的女兒,再怎么樣也沒可能叫自己媽媽。
等等!
鮮花是黑桐的親妹妹來著,既然這孩子長得像鮮花,那就等于像黑桐,而之前也說了,遺傳學方面,大部分的女兒都更偏像于父親……馬薩卡?!
仿佛完美的論證,頓時讓兩儀式不淡定起來。
看著她臉上如同風云變幻一般的表情,橙子忍不住說道:“需要我幫你做個親子驗證嗎?”
“誒?”
“就是所謂的滴血認親,雖然現代科學對于滴血認親的說法已經不再那么權威,但通過魔術來驗證的話,準確率還是能高達90以上的。”
“不……還是算了。”兩儀式搖了搖頭,終于還是拒絕了橙子的好意,只不過一想到那個可能,她始終無法保持平靜,索性咬了咬牙,直接朝兩儀未那問道,“你父親是誰?”
之所以這么問,兩儀式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因為她并不需要絕對準確的答案,如果兩儀未那說出的名字與她毫不相干,那么基本可以判斷對方在撒謊,呆會把她抓起來,好好教訓一頓就行了。如果兩儀未那說出的名字是黑桐,那也可以認為她有一半在撒謊,但至少可以證明她對自己并不陌生,那么就把好抓起來,好好教訓一頓。
“父親嗎……”兩儀未那眨了眨眼睛,笑道,“未那的父親是織哦,兩儀織。”
“呃!”
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兩儀式整個人都愣住子。
橙子也有些意外,兩儀織,兩儀式,這兩個名字聽起來簡直就像是親兄妹一樣,難道兩儀式未來的結婚對象是自己的弟弟或哥哥?
雖然這種事情若是放到正常的人類社會,可能會引來非議,但對于神秘世家而言,族內通婚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為了保持家族的純血,不使神秘流退,很多大家族都會讓繼承人在本族內挑選結婚對象,只要不是同父同母的關系,血緣近一點反而是好事。
至于尼祿、伊什塔爾和阿喀琉斯這幾人,就更沒把這當一回事,在她們的時代,別說兄妹聯姻了,就連父親娶了女兒、媽媽嫁給兒子這種事情都稀松平常,族內的兄弟姐妹通婚更是基本操作的一環,甚至都不值得拿出來說道。
“還需要驗證嗎?”橙子再次問道。
“不,已經不需要了。”兩儀式閉上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雖然還無法確定父親是誰,但她知道,這個叫做兩儀未那的孩子,一定是她的女兒,因為兩儀織……這個名字絕非外人能夠知道的。
兩儀家的繼承人必須覺醒雙重人格,而兩儀織正是她的另一個人格。
織為陽,式為陰,織為男,式為女。
這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格,存在于同一具身體里,在互相接受的過程中,是織代替式承受了那些破壞和殺戮的沖動,最后也是織代替式走向了消失的命運,所以在那之后,作為女性的式才會變得男性化,并非因為織對她造成的影響,而是紀念和內疚,為了避免哪一天自己會突然把織給忘卻。
正是因為這份強烈的感情,兩儀織的存在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如果兩儀未那不是她的女兒,絕對不可能知道這個名字。
這比任何形式的滴血認親都要更具絕對性。
“看來你已經有判斷了,那么,想到解決的方法了嗎?”看著她重新平靜下來的表情,橙子問道。
“當然。”兩儀式緩緩睜開眼睛,目光直視著兩儀未那,“這是我的家事,這孩子……我會好好教訓她一頓的。”
撒謊要挨揍,半真半假也要挨揍,確定是真的還是要挨揍,反正兩儀未那是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頓胖揍了。
不過以兩儀未那的古靈精怪又豈會甘心挨揍,只見她眼珠一轉,飛快捥住湯昊的胳膊,“我不要!母親,我已經找到命中注定的男朋友了,我決定跟他私奔,所以不會跟你回去的!”
此話一出,湯昊直接懵逼了。
這丫頭不是父控嗎,為什么……
猛然間,湯昊感覺到一股刀子般脫利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是兩儀式!
與此同時,他發現周圍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像看著牲口一樣。
頓時恍然大悟。
臥槽!這小鬼,轉移仇恨啊!
兩儀未那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說要跟人私奔,那犯錯的人肯定不是她,肯定是她被欺騙了啊!這時候,是先把自己女兒打一頓,還是先把那男的給撕了?毫無疑問,任何人都會選擇后者!
草泥馬的!
湯昊感覺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下意識的摟過兩儀未那,將劍擱在她的肩膀上,大吼道:“你女兒在我手里,你要是不乖乖聽話,我就撕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