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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8 最純粹的魔術師

  神明裁決封鎖了湯昊的行動,幾枚黑鍵擋住了伊什塔爾和尼祿,同時還讓虞姬的攻勢為之一頓,雖然這出其不意的攻擊并沒有給他們造成任何實質的傷害,哪怕是這神明裁決也無法完全限制住湯昊,因為他體內有神性。

  但這片刻的停滯卻讓假面男子成功救走了美狄亞,庫丘林和葛木宗一郎也迅速的脫出了戰團,腳底抹油似的消失在了黑暗中。

  終于還是被逃走了,但對于這假面男子的身份,湯昊倒是已經可以確信不疑……會神明裁決,有使用教會的黑鍵,還喜歡戴上假面這種拙劣偽裝術的,在他的認知里就只有天草四郎了。

  看來這家伙終于還是坐不住了。

  也對,如果讓美狄亞和庫丘林這兩從者都死在這里的話,他們那邊的戰力會瞬間跌落谷底,畢竟金閃閃都已經敗走麥城了。

  “只剩下這一個了呢。”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眾人尋聲看去,隨后便看到以鴨子式的坐姿坐在地上的金發小正太。

  兩儀未那被阿喀琉斯偷走,而黃金狼貝爾武夫卻被留了下來,這場戰斗的最終結果竟然是這樣的一換一,倒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哼嗯……”湯昊輕哼了聲,向著貝爾武夫走去,單就性癖來說,用小蘿莉換回一個小正太,這明顯虧死了。但是就圣杯戰爭而言,黃金狼和兩儀未那都是完全不相關的局外人,小未那回到兩儀式的身邊,也算是變相幫自己完成了最開始“送她回家”的約定,也不會對他們這邊造成什么損失,倒是沒了黃金狼,確實是對橙子的一種削弱。

  無論黃金狼在圣杯戰爭里是怎樣的弟弟,它作為魔術師殺手這一點,始終是不可撼動的。

  “那么,我們該怎么處置它呢?”

  湯昊站在金發小正太的前面,捏著下巴,這時,其他幾人也都走了過來,一人一面將這小正太團團圍住,嚇得他瑟瑟發抖,吱都不敢吱一聲。

  弱小,可憐,又無助。

  “三千年的黃金狼啊,要是殺掉就太可惜了,不過話說回來,我這輩子還沒吃過狼肉呢,而且還是三千歲的狼,看起來也是細皮嫩肉的,紅燒再放點香菜肯定很好吃……阿虞,你怎么看?”

  “我才沒興趣!”

  “余倒是想養起來呢,哈哈。”

  “這有什么好養的啊,還浪費糧食。”

  “因為余以前養過獅子。”

  “不如換成寶石。”

  “果然還是吃掉吧……”

  幾人你一言我一句,嚇得黃金狼完全不敢說話,在它的視線里,這將自己圍住的五人一個個都兇神惡煞的,個個青面獠牙,眼冒紅光,恐怖得就像是從地獄里走出的惡魔,尤其當聽到細皮嫩肉、果斷還是吃掉吧這幾個字時,更是險些被嚇暈過去。

  見它遲遲沒反應,湯昊不由蹲下身,在他腦袋上戳了下,“喂,你倒是吱一聲啊。”

  湯昊只是單純的想要它來點反應,順便嚇嚇它,但在黃金狼的視角里,卻只看到一張血盆大口,隨時都要把自己的腦袋啃下來,嚇得它幼小的心靈直接崩潰了。

  “嗚嗚……哇啊!”

  黃金狼再也頂不住了,猛的放聲大哭,在地上爬了一陣,病急亂投醫的抱著一條大腿,像是抓著根救命稻草一樣,哀求道,“不要吃我……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我以后什么都聽你的,不要吃我啊,嗚嗚嗚……我還這么小,求求你了……”

  “呀,他哭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

  “看起來有點可憐呢。”

  “那么……”湯昊站起身,望向被抱住大腿的有珠,“看來它好像把你當救星了,不如干脆把它收了當使魔用吧。”

  一聽這話,黃金狼如蒙大赦,也顧不得哭了,連忙點頭,“姐姐,姐姐,讓我當你的使魔吧,我很厲害的,一定能幫到你的,我可以跟你簽訂奴隸契約,以后絕對不會反抗你,只要別吃掉我……求求你了,姐姐——”

  這家伙其實倒也不算病急亂投醫,因為四人中就有珠是魔術師,一只擁有三千年神秘的黃金狼,對于其他人頂多算是打手或寵物,但對一個魔術師來算,卻等于最強的使魔。

  就算在湯昊看來,這也是個非常不錯的提議。

  不過有珠卻沒有立刻答應,而是問道:“你和橙子簽訂的是什么契約?”

  “是最普通的契約。”黃金狼立刻回答,“她用一根頭發和我簽訂契約,讓我下山幫助她,代價是提供我好吃的好喝的……”

  有珠眉頭一皺,“你,身為活著的神秘,竟然只是因為這種要求……墮落!”

  感覺到有珠的憤怒,黃金狼嚇得微微一顫,連忙解釋,“因為山里太落后了,我受不了誘惑……但是沒關系,這種契約我可以單方面解除掉,現在就可以!”

  說著,他便從懷里掏出一個香囊,里面只有一根頭發,然后用力一拉,頭發斷成兩截,當兩截斷發落地之時,與橙子的契約便解除了。

  “姐姐你看,我已經解除了和她的契約。”小正太抬起腦袋,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示好道。

  這根頭發是簽訂契約的道具,類似于協議書的那種東西,本身并沒有什么約束力,但能感覺到蒼崎橙子的魔力,而此刻,這股魔力已經消散,有珠知道,黃金狼沒有撒謊。

  她的臉色略為好轉,點頭道:“既然解除了契約,那你就回去吧。”

  “誒?”黃金狼一愣,“回去?”

  “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有珠淡淡的說著,并向后讓開了一條道。

  “姐姐,你……不要我當你的使魔嗎?”黃金狼似乎有點不敢相信。

  “我是魔術師。”

  有珠平靜的說道,看似答非所問,但黃金狼卻聽懂了,低下頭,露出感激且羞愧的目光,然后站起身向外走去,走了一段后,他又停了下來,回頭望道,“我真的走了。”

  “回去吧,以后不要再下山了。”

  小正太點了點頭,隨后笑道:“謝謝姐姐,我聽你的,以后會一直呆在山里,不再受人類的誘惑,還有……姐姐保重。”

  說罷,小正太搖身一變,再度化作巨大的黃金狼,隨著一聲低吼便向前跑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這樣真的好嗎?”湯昊收回目光,望向有珠。

  “這樣就好,神秘不該被玷污,尤其不該被魔術師玷污。”

  有珠淡然回答,沒有絲毫的不舍。

  確實,如果將這只黃金狼收作使魔,而且還是奴隸型的使魔,那不管是在戰力方面還是魔術的研究上,都會有著巨大的幫助,甚至,如果將這三千年份的神秘吸收的話,有珠在追求根源的道路上就會更進一步。

  但是——

  她痛恨這種行為。

  魔術師們的追求都大同小異,不是為了根源就是為了救濟人類,為此,魔術師們也可以犧牲很多東西,比如愛情友情親情乃至家庭。但因為這條路過于漫長困難,不乏一些魔術師會在追求的過程中迷失方向,進而墮落。

  在有珠看來,魔術是人類最后的退路,在追求神秘的同時也該對神秘抱有足夠的敬畏,任何將神秘帶到俗世中的行為,都是對神秘的玷污和褻瀆,所以她曾斥責蒼崎橙子不配再稱為魔術師。

  如果她收下黃金狼,那就變得和橙子一樣了,活成了她最討厭的人。

  湯昊看著她的表情,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有珠是魔術師,同時也是最純粹的魔術師。

  正如她的生存方式那樣,獨居在與世隔絕的洋館里,孤獨、古板又頑固的堅守著自己的驕傲,始終不被時代所染,就算被時代所拋棄,她也依然堅持自己的魔術之路。因此,無論何時,她都不會在追求神秘的道路上迷失自己。

  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因迷失方向而墮落,前有蟲爺,后有橙子,就算是那些高居在協會里,以血統論成敗的貴族魔術師們,也會因一時的迷茫而產生各種私欲,但有珠絕對不會,她永遠都是那位將本心堅守到底的魔女,獨一無二的最后之鳥。

  當然,橙子的墮落也只是一時的,在《魔法使之夜》的最后,解開了心結的橙子,還是將黃金狼給放回去了,找回了本心,守住了她作為魔術師最后的尊嚴和底線。

  無論成就的高低,能夠一直堅持本心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所以,黃金狼被放走了,湯昊也不覺得可惜,反正該來的人都來了,有虞姬有帕秋莉,己方戰力齊聚,之后與天草四郎的決戰,也不會因為少一只黃金狼而發生問題。

  夜空中,月亮又從云層里鉆了出來,皎潔的月光照射著大地,也預示著今天的戰事告一段落。

  “走吧,回去了。”

  湯昊揮了揮手,當先走去。

  今天雖然沒有占到多大的便宜,但作為被偷襲的一方,最后不僅全身而退,還給了敵人一個下馬威,已經是非常不錯的結果了。

  接下來,是時候為決戰好好的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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