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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六七章 舊恨新仇

  藥材!

  自己手邊的藥材都是一些常見的,偶有一二罕見的,也不合這個項氏少主服食。

  哪怕天明想不到,自己也會提及的。

  沒有藥材,診治起來就相當麻煩了。

  在西域行走數年,還是受益不少的,對照諸夏間的一些藥材,發現一二藥性相通、相仿的不為難。

  如果找不到源自于西域的藥材,諸夏間的一些藥材,亦是可以使用,加上自己的手段,足可彌補。

  房羽頷首,放下手中的雜物,前往臨窗之地,收拾筆墨,以為師尊所用。

  “天明,無需擔心。”

  “我也探查了他的身子,雖有傷勢,不為危及性命,早晚可以恢復。”

  “項氏一族的少主!”

  “看來……楚地的事情不為小。”

  “天明,切勿輕易摻和其中。”

  蓋聶在旁,鮮少言語。

  醫道之事,自己雖知曉一些,也緊緊是粗略之法,比起蓉兒,相差太遠。

  當然。

  若是以修行之法來療傷,自己還是有心得的。

  不過,那樣的手段太慢了,也不一定適合項氏少主。

  項氏少主的肉身太強大了,體內的毒藥殘留也很頑固,蓉兒的內外兼顧診治之法更為穩妥。

  天明!

  天明突然來到這里,多意外之事,多驚喜之事,有段時間沒有見到天明了。

  天明的實力。

  很好。

  他早就該破入此境的,卻也不為大事,以天明的底蘊,在化神層次,同樣可以悟道。

  一如儒家的荀夫子,困守化神境界半百之數,如今的修行,應深不可測了。

  觀天明面上仍有未散的擔憂之意,蓋聶寬慰之。

  其人性命無礙,至于別的傷勢,蓉兒這里就難以處理了,心中的傷勢……向來是最難醫治的。

  項氏少主!

  于其所知有一些,去歲之時,對于中原、楚地一些人的動靜多多少少了解不少。

  蓉兒剛才所言,其人是因大量服食那些毒藥所至,無緣無故的,誰會服食那些?

  外人外力之故?

  乃至于此?

  應是結果。

  楚地的事情也是一團糟,項氏一族卷入其中了?近來的一些事,倒是不太明了。

  天明。

  離開了南海郡陸豐,怎么也插手其中了?

  一些事,最好不要理會。

  “楚地之事,我并未摻入其中。”

  “只是,有聞少羽被楚地強者擒拿鎮壓,還被關押在莫名之地,多有擔心。”

  “便是找尋之。”

  “好在……還算順利,將少羽救了出來。”

  “若是再等等,還不知少羽會……。”

  “蓋先生放心,天明知曉輕重的。”

  天明一禮。

  蓋先生之意,自己明了。

  “如此便好。”

  天明的身世有些特殊。

  若無必要,切勿卷入一些亂糟糟的事情之中,無論是對他,還是對于麗夫人,還是對于另外的人,都是好事。

  這些年來,天明待在陸豐,很好的一個地方。

  至于諸夏間一些人心心念叨的復國之事,多一己之私,不為罔顧諸夏大局。

  千百年的戰亂,好不容易徹底消弭。

  若是復國,定然少不了不盡的戰亂。

  尤其,復國之后,諸夏之民可以過活的比現在更好?要回到以前的諸侯國并存歲月?

  那樣的歲月,可以安平?

  數百年來,發生了那樣多的事情,一些問題,早有答案。

  “天明,收好!”

  持筆,沒有什么停頓。

  便是將所需的一些藥材落于紙上。

  “一些藥材是必要收集的,一些藥材可有可無,看運氣。”

  看著天明將紙張接過,端木蓉叮囑之。

  “多謝端木先生!”

  “一路多有勞房羽姑娘了。”

  “蓋先生!”

  “既如此,少羽……就勞煩你們了。”

  “我會盡快將藥材帶回來的!”

  將紙上的藥材大致掃了一眼,有些藥名比較眼熟,有些則是陌生,希望一切順利。

  “放心!”

  蓋聶點點頭。

  “走的倒是挺快,房羽,你暫時先留在這里吧。”

  “當年咱們在西域發現的醉心花之物,竟然真的有人將其大用,還帶入諸夏間。”

  “我猜著以后肯定還會有人用的。”

  “若可,趁著這一次的機會,好好將其細究一番,以后你們遇到了,后輩遇到了,也能有一些應對之法。”

  身入玄關,御風而行。

  天明的資質還真不錯。

  修行?

  于自己而言,興趣乏乏。

  還是鉆研醫道是正事。

  看向房羽,吩咐一事。

  “醉心花、草烏……,那些東西出現在西域不為稀奇,出現在諸夏,一些人也太有心計了!”

  “師尊當年說過它們的藥性,雖為毒藥,更多侵襲臟腑經絡,使人筋骨算若,劑量稍大,更有陷入幻境之力。”

  “性命本源,心神沉淪!”

  “項氏少主!”

  “他……還真能扛!”

  能夠隨在師尊身邊繼續精進醫道,自是一等一的好事。

  醉心花那些東西,非項氏少主,自己都很久很久沒有聽過它的名號了,不過,除了醉心花之外,它還有別的稱呼。

  項少主。

  大劑量的服食,多日的服食。

  扛下來了?

  一身傷勢,性命還好。

  不知道心神傷勢能否順利恢復,那可不是容易之事。

  “西域!”

  “諸夏間的西域之物,以后會越來越多的。”

  西域的藥材?

  當年還在西域行走的時候,都所知有許多商隊販賣西域藥材歸于諸夏為用。

  自然。

  大都是一些藥性相對清晰的藥材,那些陰毒的藥材是否有人販賣?應該也是有的。

  來自于西域的藥材,諸夏間的醫者若沒有極高的醫道、廣博的見識,想要將其快速解決,非容易之事。

  “醫道之法,萬變不離其中。”

  “縱有奇異,也在綱屬之中。”

  “意兒,接下來也好好看著,好好學一學,說不定以后你會碰到類似的病癥!”

  瞥了蓋聶一眼,端木蓉輕哼一聲。

  怎么聽起來,隱隱約多有關心諸般事?

  都是瞎操心。

  如果一個人真想要害人,無論是否有西域之物,都會施為的,那不過是一個手段。

  一株株藥材是無辜的。

  才是最難琢磨的。

  “是,師尊!”

  小腦袋快速點動,淳于意多有喜意盈面。

  “那些家族,那些人,一直那般恣意行事!”

  “一直那般狂妄!”

  “以前那般,現在還是如此。”

  “一群該死之人,當年楚國淪亡的時候,他們就該全部被誅殺的,讓他們茍活到現在,又開始胡作非為了!”

  “羽兒!”

  “羽兒的傷勢……只怕比召水姑娘所言還要嚴重一些。”

  “那些人……太輕視我項氏一族。”

  “太蔑視我等!”

  “范先生,是否將項伯召回?”

  “祭祀一脈,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那就是他們所言的無事?”

  “祭祀一脈?以后好好算!”

  天明少俠他們的消息回來了。

  羽兒的消息也回來了。

  也救出來的。

  是一個好消息。

  也是一個壞消息!

  羽兒現在傷勢不輕,被天明少俠帶往江南找尋醫家端木蓉醫治去了,合當如此。

  醫家端木蓉的醫道,自己多有耳聞。

  當年楚國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名傳諸地了。

  而今,只會更加出神入化。

  羽兒,受了很嚴重的傷勢?召水姑娘大體說了一些,言語羽兒被關押在云夢澤應城以南的三臺湖之地。

  被關押在三臺湖中的一處島嶼地下地牢。

  鎖鏈纏身?

  服食劇毒之藥?

  只是聽著都令人一顆心高高懸起,令人眼前一黑。

  羽兒定然傷勢極重,否則,天明少俠不會那般著急將他帶往江南醫治的。

  羽兒。

  不知羽兒現在到底如何了!

  那些人該殺。

  楚地的那些家族之人都該死!

  如此對待項氏一族的核心族人?如此對待項氏一族的少主?如此作為,還談什么聯手?

  還談什么合作?

  從他們的手段可以看出,他們并不在乎在意項氏一族。

  既然不在乎,何意相邀他們前往?

  一群下作之人。

  一群卑劣之人!

  項梁越是想著,越是生氣。

  越是惱怒。

  越是殺意浮現心頭。

  越是想要將那些人的腦袋一顆顆的砍下來喂狗!

  當年自己就想那樣做的,現在……那個念頭更勝之。

  “喝杯茶,消消氣!”

  “消消氣!”

  “少羽救出來了就好,有醫家端木蓉在,少羽會無礙的。”

  “至于楚地之事,勿要沖動。”

  “楚地那些家族,還有祭祀一脈。”

  “還有項氏一族!”

  “在如今的楚地大事面前,聯手聯合還是有些必要的。”

  “若是將項伯召回,無異于表明項氏一族的態度,那時……項氏一族的麻煩就來了。”

  “那些人的所作所為,和當年比起來,沒有什么差別。”

  “少羽之事,記下便好。”

  “待楚地的危局渡過,再來好好算一算也不遲。”

  “少羽已經無礙,項伯接下來的動靜可以輕松一些,起碼,不會有那么大的約束了。”

  “聯手是有必要的。”

  “具體作為,則是再看!”

  “楚地的危局之力,大部分還是落于那些人身上,他們希望項氏一族頂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和他們站在一處,來自楚地內部的麻煩,就會減少很多很多。”

  “此外,也能夠借助羽兒之事,讓楚地另外一些家族看清那些老世族的嘴臉。”

  “中原,為何有今日亂象?”

  ”楚地,亦是同理。”

  “那些老世族的強大,是家族枝繁葉茂的強大,以前楚國還在的時候,禮儀尚存,秩序尚在。”

  “現在,則不一樣了。”

  “大宗、小宗,誰來定?”

  “晉國當年的曲沃代翼之事,未必不可再現。”

  “復楚是所有楚人所希望的,一些大宗之人的作為若是引得許多人不滿,大宗也就不復了。”

  范增端來一盞熱氣彌漫的茶水,遞給項梁。

  召水姑娘所言,自己也有再聽。

  少羽,是自己看在長大的,雖非自己的子嗣血脈,亦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

  在云夢澤被那些人如此折磨、欺壓、侮辱……,心中如何不惱?心中如何不恨?

  惱怒。

  憤怒。

  怒罵。

  放言。

  并無大用。

  就算被那些人聽到,也沒有什么用。

  那些話語可以殺人?那些怒火可以燒死人?那些狠話可以讓他們屈服求饒?

  亦是不可能。

  當年項燕還在的時候,亦是有過類似的遭遇,雖無皮肉上的折磨,卻……多被那些人言語中傷。

  如果項燕當年沖動之,領著人將他們殺掉,也就沒有后來的項燕了,也就沒有如今的項氏一族了。

  在一件更大的事情面前,些許事,可以暫時放一放,等以后有機會了,再來清算之。

  也不晚。

  何況。

  項梁此刻所言,更多是心中憤怒的發泄,真要讓他付諸實施,又不好說了。

  楚地危局,才是楚地最大的事情。

  和項氏一族的關系固然不太深,偏偏外力多有相邀,若不理會,隱患頃刻即到。

  若是理會,則當好好思量。

  羽兒已經不在他們手上了,項氏一族的抉擇可以隨心一些,起碼,不需要擔心被他們要挾著做一些事了。

  “唉!”

  “羽兒那孩子,出生以來,從未受過那樣的大罪!”

  “他父親不在了,我……更是拿他當親兒子一樣,而今,被那些人如此關押折磨,此仇項氏一族記下了。”

  “不會忘記的。”

  “那些人的手段太下作了。”

  “祭祀一脈,亦是不可信。”

  “諸般事,還是要靠項氏一族自身。”

  “楚地危局!”

  “聯手一處,那些人能做出那般事,真的可以聯手?”

  項梁將手中的熱茶一飲而盡,無視滾燙之意,恨恨的將茶盞置于手邊案幾上,迸出沉沉之音。

  自己是真的想要帶人為羽兒討回來。

  坐在這個位置上,自己又不能那樣沖動。

  果然和那些人拼殺起來,就中計了,中了外敵的計謀,縱然可以解氣,后續將有塌天之禍!

  熱熱的茶水將火氣壓下,怒目之,恨罵之。

  楚國當年之所以戰敗,就是那些人的緣故。

  大父去了。

  項氏一族付出很大的代價。

  而今。

  那些人還想要欺辱項氏一族?

  羽兒又有那般遭遇?

  著實難忍!

  楚地危局!

  多棘手,多糾結。

  看向范先生,項梁長嘆不已。

  真的不想要與那些人共謀略,又難以真的擺脫他們。

  祭祀一脈!

  也是和稀泥,也是無事找事。

  楚地那些人的作為,祭祀一脈不知道?不信他們不知道?既然知道,不找那些人的麻煩,去找羽兒?

  也是一群廢物之人。

  連累羽兒受這般劫難,這筆賬……也得算在他們頭上一份。

  諸般雜亂之事,匯入心頭,想著那些人所謂的聯手聯合,項梁都不知道那些人是裝蠢,還是真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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