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維奇醫院。
李亞東一行如此浩浩蕩蕩,想不引起注意都難,在進入醫院的第一時間,院長瑪克西米利安,就收到了消息。
拖著肥胖的身體沖出辦公室,在漂亮女秘書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健步如飛,沖向住院部。
什么時候見過瑪克西米利安老頭如此激情飛揚過?
他要是在床上能有現在一半的精神頭,自己也不至于每次被搞得七上八下,半夜還要往男朋友那邊跑。
噢,她可愛的小狼狗,倒真心有些對不住他。
可誰讓瑪克西米利安老頭有錢呢,他雖然滿足不了自己生理上的需求,卻能滿足物質上的追求。
齊龍入住的病房,是這家小醫院特意為特權人士開辟出的六間病房之一。
小醫院有小醫院的好處,不傲嬌,能住得起特殊病房的人,都是當成上帝一般來伺候。
“老板。”
“老板好。”
李亞東在前臺小護士的引領下,來到病房時,跟隨齊虎昨夜過來的三名保鏢,正坐在廊道里的排椅上打盹。
在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中看清領頭者后,頓時一個激靈站起,趕緊打招呼。
“你們三個先回去休息,其他人在外面等著。”
李亞東說著,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只有三個人,齊虎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名模樣清純的小護士正在更換點滴瓶,齊龍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人倒是已經清醒了。
“東哥。”
“東……哥。”
但說話還是提不起力氣。
“怎么樣,感覺好點沒有?”李亞東踱步來到床邊,笑著問。
“好多了,算是撿回一條命。”齊龍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同樣笑了笑。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往后有的是幸福日子。”李亞東打趣著說。
心里雖然有很多感激的話,但知道無需說出口。
那樣太矯情。
“那就借東哥吉言了。”
齊龍顯得很開心,是真的開心,雖然挨了一槍,差點丟掉小命,但這一槍挨得值,他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使命,保護了東哥周全。
反過來講,若是昨晚那顆子彈他沒有擋住,打中了東哥,即便不致命,他都沒臉再在東哥身邊待下去。
若是致命……那,說以身殉葬有點矯情,但只怕這輩子,都得活在陰影和愧疚之中。
所以是的,不管怎么說,這一槍,都挨值了。
李亞東又望向齊虎問,“醫生怎么說,你哥什么時候能出院?”
齊虎臉上也滿是無比慶幸的笑容,打趣著回話,“那還能要幾天呀,我哥這么壯,醫生說十天,我估摸著吧,一個禮拜足夠可以出院,然后再讓老趙頭和二愣子弄點人參鮑魚補補,不出一個月,一準又能生龍活虎。”
“那就好……”
門外突然傳來一片嘈雜聲,李亞東微微蹙眉,厲喝道:“什么事?”
房門被推開,不過只打開一條縫隙,虎頭虎腦的阿魯耶夫探進腦袋說,“老板,是醫院的院長,說要見你,找你有事。”
“院長?”李亞東拍了拍腦門,一宿沒睡,昨晚又發生這么多事,倒是把這茬給忘了。
不過這個院長也真是夠積極的。
沒好氣道:“讓他進來。”
瑪克西米利安老頭縮著脖子走進——實在被外面的陣仗嚇得不輕,但怕歸怕,賬還得要啊。一對三角眼在病房里一陣打量后,便定格在李亞東身上,操著帶有濃厚彈舌音的蹩足英語,笑瞇瞇道:“這位應該就是東方紅商業銀行的負責人吧?”
一邊說著,一邊還搓了搓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李亞東點點頭,也懶得跟他墨跡,掏出隨身攜帶的小電話薄,寫下一句后,撕下那張紙,遞了過去。
“拿著他,自己去銀行找羅經理領。”
“這……”瑪克西米利安老頭將小紙片接過,看了一眼后,兩眼一抹黑,這歪歪扭扭的是什么玩意?
“那個……這位老板,這東西好使嗎?”
“嗯?”李亞東微微蹙眉。
他李亞東的簽名沒人能模仿,一些細微的筆鋒,只有他的職業經理人才能看懂。
拿著這張字條別說區區一千萬,即便是一個億,羅叔肯定也會照給不誤。
“哦,好,好……”對方明顯不高興了,瑪克西米利安老頭還哪敢繼續糾結。
退一萬步說,就算對方直接耍賴,他也沒轍啊,畢竟也沒個證據,就是一句口頭承諾而已。
不過,一個小時后,瑪克西米利安老頭就笑得合不攏嘴了。
不用過賬的一千萬盧布到手,這意味著什么?
昨晚出勤的工作人員加上接線員,一共五人,醫生給一百萬,護士、司機和接線員每人五十萬,三百萬搞定。
嘿嘿……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李亞東一直在病房里待到中午,看到這間特殊病房的御用小護士,端來豐盛的術后營養餐喂齊龍吃完后,才留下一車保鏢,打道回府。
不過剛走出醫院大門,便被堵住了。
要說他們一行人已經算是浩浩蕩蕩了,但跟醫院外面此刻聚攏在一起的記者們一比,就完全不夠看。
只怕整個莫斯科的記者都來了,黑壓壓的人頭一片。
場面很混亂,一群保鏢將他簇擁起來,形成一道人墻,生怕有圖謀不軌的家伙混跡其中。
“李老板,聽說你昨晚也遭遇了刺殺,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李老板,據說是你的貼身保鏢替你擋了一槍,你來醫院是為了看他嗎,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李老板,作為私人銀行家里唯一的幸存者,你對策劃這場天大暗殺陰謀的兇手,有沒有懷疑對象?”
“李老板……”
記者們都癲了,每個人都滿肚子疑問,滿肚子新聞想要挖掘。
展現演技的時候到了。
“大家靜一靜!”李亞東眉頭蹙得老高,恰好將臉對準一臺攝像機,擺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樣,望向眾人問道:“什么叫我也遭遇了刺殺,什么又叫私人銀行里唯一的幸存者?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李老板,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天一亮就來了醫院,剛出來。”李亞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8)